第17章 進化

向鼎佑永遠會在出人意料的時機給予致命一擊，在所有人矇頭熟睡時，一聲刺穿腦膜的吼聲，讓所有人瞬間清醒。

好在沈落保持著守墓人應該有的良好職業素養，任何時候都不放鬆大意。

畢竟，夜晚是災禍最容易出現的時候。

02:40，訓練場再一次站滿人。

與之前不同，這次雖然是大半夜，但是每個人臉上都沒有睏倦，甚至有些期待。

向鼎佑依舊站在人前，一動不動的身體就像一尊黑石雕像。唯有在零星月光下，才能勉強看清他那從左掃到右的目光。

結合之前的經驗，按照向鼎佑的尿性，大半夜集合肯定沒有好事，不知道又想出什麼折磨人的手段。

月光再一次光顧，穿透密林直射而來的清冷，灑在向鼎佑身上，和他那張冷血的臉相配得宜。厚厚的有些翻起的嘴唇微張，“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作為守墓人，我們要了解對手，更要了解自己！”，要不是聲音太過洪亮，都沒人能發現他正在張嘴說話，“全體！坐！！”

在向鼎佑“坐”字落地的一瞬間，在場48人零零散散開始盤膝而坐。

“讓你們坐就立刻坐！東歪西倒，磨磨唧唧，像什麼樣子！”，向鼎佑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慍怒，臉上肌肉都擰在一起，不斷抽搐。

沈落心想完蛋，向鼎佑這架勢肯定又要讓他們跑上100公里或者3000個俯臥撐再或者5000個仰臥起坐。

他長出一口氣，為自己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而嘆氣。

“哎呀呀，大晚上動這麼大氣，小佑還是那麼暴躁”，一陣如銅鈴般清脆的聲音出現在向鼎佑身旁。沈落循著聲音望去，在僅存的月光下，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從向鼎佑身後探出，一雙秀長馬尾順在臉頰兩旁，一身全黑色泡泡裙飄然落至腳踝。身高剛到向鼎佑腰部，看上去嬌小可愛，但是又莫名透露著不屬於外貌的強大氣壓。

“你怎麼現在就出來了”，向鼎佑把身旁的小頭按回去，語氣有些無奈。

“到我上課時間了呀，小佑也太霸道了，上課時間也要霸佔嗎！”

向鼎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只能讓出位置。臨走前，還用眼神警告了在場學員，彷彿是在說，“好好聽課，否則就宰了你們！”

待向鼎佑消失在黑暗中，那位嬌俏的小姑娘才正式站在眾人面前。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止不住在眾人身上打量，充滿好奇。見她這模樣，沈落腦海中突然出現另一張臉，秦琴。

沈落在人群裡試圖尋找，終於在最左邊的位置看見秦琴。

同樣是圓嘟嘟的臉蛋，一雙馬尾。高高翹起的鼻樑沾著月光的餘波，可愛之外還有些清冷。許是沈落的目光太明顯，秦琴微微扭過頭，朝沈落狠狠瞪了一眼。

“這小妮子的性格還真是烈”，沈落心裡嘀咕。

“哎呀呀，讓我看看是誰還沒有在看老師”，本來銅鈴那般清脆，現在到沈落耳朵裡卻是十分刺耳。就好像一根銀針，從耳廓扎入。

沈落一個哆嗦，立刻收回散落在外面的目光。

“嗯嗯嗯，很好~”，女孩兒說道：“我叫初桃又，很高興認識大家~”，初桃又的動作也很符合她的形象，彎腰時特意拉起的裙邊和彎曲的膝蓋，以及下意識翹起的小拇指。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像是一個精緻的洋娃娃，連名字也是。

初桃又清清嗓子，“那麼，開始今天的課程吧~”

話音剛落，訓練場好像被遠端操控一樣，四周建起高高的電子鐳射網，將訓練場內所有人都籠罩在內，初桃又身後出現一個類似於電子螢幕的長方形物品，“噔”的一下亮起來。

幾秒鐘時間，空曠的場地就變成一處教室。

白天能被隔成格鬥場，現在又能變成教室，真不知道這個訓練場還能變出什麼花樣。

“今天我們不講深淵，不講災禍，只講我們自己”，初桃又的語氣一下沉澱下來，習慣性揚起的尾音也收斂不少，“都說知己知彼，而我們現在既不瞭解彼，也不瞭解己”

初桃又身後的大屏密密麻麻列出許多人體模樣，她站在螢幕前神情一斂，“守墓人的能力源自於心眼，而心眼準確來說是體內所產生的變異火焰。至於火焰如何產生，近百年來的研究都沒有實質性定論。人體吸入爆炸產生的病毒性粉塵，粉塵融入血液產生病變，變異火焰便出自血液病變，這是目前最被廣泛接受的說法；另一面，進入人體的粉塵沒有融入血液，而是變異成災禍因子，將人類引導向災禍的末路”

“這便是新曆年後的兩種新人類”，初桃又講起基礎理論來還真有些老師的樣子。“至於最後剩下的一類人，既沒有災禍因子，也沒有血液病變。能享受正常的生老病死，這種人被稱為‘舊人類’”

大螢幕再一次切換，初桃又繼續說道：“既然心眼火焰是關鍵，那今天就著重講一講”

本來以為大半夜集合又會是身體運動，沒想到是理論知識。想必在場所有人臉上那一開始的期待表情也不是為這種枯燥的臉理論知識而準備，因為現在已經有很多人開始打哈欠，身體控制不住的搖搖下墜。

初桃又看上去比向鼎佑脾氣好的多，就算一大半人已經精神萎靡，她也沒有用憤怒打斷自己的講述。

“守墓人的心眼最核心的能力便是能焚燒災禍因子的火焰，火焰自出生起便形成，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除此之外，還有......”，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初老師，我們的心眼能進化嗎？就像災禍能進化成深淵一樣”

“能”

“能？那有什麼方法？”

“自焚”，初桃又突然露出一種詭異的微笑，“用大地能量之源的炎脈所產生的高階火焰焚燒全身，如果你能僥倖活下來的話，那麼恭喜，你就成為自新曆年以來，第二位成功進化的守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