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趙以方也沒有感到疲倦,身心完全投入到這精妙的武道典籍中,他確實是覺得時間太少,如果能給他一年的時間,哪怕他沒有武運,終身不得入大境。他也有信心能像石劍那般,另闢蹊徑,摸索出一條屬於自已的登頂小道。

從深夜到第二日清晨,再到正午,趙以方完全沉浸其中,抓住心中那份念頭,仔細領悟。偶有所得就用手指比劃,知行合一。

一陣車輪聲響起,黃清奇到了。

黃清奇面上帶有幾分虧欠,“等我了卻完這邊的事情,一定邀請趙公子回來修行,到那時趙公子想在這裡待多久就多久!”

趙以方知道黃清奇的難處,善解人意的說道:“我已經收穫不少,貪多也嚼不爛,這些已經夠了!”

黃清奇無奈一嘆,“走,酒菜已經備好,喝完這頓酒,你和言悔小師傅就離開吧!”

趙以方嗯了一聲,跟隨黃清奇離開了密室。

來到酒桌旁,並無陌生面孔,趙以方有些擔憂:“莊主,你說的那些幫手怎麼還沒有來!”

黃清奇一臉輕鬆,“會來的,不用急!”

趙以方不覺得邵恆安只是說說而已,他說今晚來滅莊,他就一定會,可眼下黃清奇口中的幫手還沒有到,該如何應對水月宮?

黃清奇仍是勸慰趙以方,“別擔心,我綠水山莊能夠在坪洲屹立數十年不倒,自然有我的立根之本。”

趙以方眉頭一皺,又問:“莊主,滅絕在不在貴莊我不好多問,只是如今天下都認定滅絕在這裡,這其中一定有人有意為之,故意散播訊息,興許是想渾水摸魚。”

黃清奇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酒過三巡,黃清奇突然說道:“趙公子,我們認識時間雖然不長,但從郭天旭對你的描述,再加上我對你的瞭解,我可以確定你是個可以信的過的人,我相信這一點我不會看走眼。”

趙以方微笑不語。

黃清奇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信封上空白一片,並無署名。

黃清奇說道:“趙公子,這封書信你幫我儲存,等這邊事情結束,你再將這書信還給我。”

趙以方伸手接過,將信放入懷中。

不知不覺間,趙以方只覺腦中暈眩,眼皮沉重,等他醒悟過來為時已晚,他對黃清奇說道:“你下了迷藥!”

黃清奇點了點頭。

趙以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時,已是深夜,趙以方躺在一棵大樹下,身側坐著言悔。

趙以方拍著腦袋問道:“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言悔停止撥動念珠,“黃莊主擔心趙施主會留下來助陣白白丟了性命,所以才會在酒內下了迷藥將施主迷暈,之後又讓我帶施主離開!嗯,臨行前他還交代了,趙施主不用擔心,這場劫難他可以應付!”

他又接著感慨,“幸好和尚我不飲酒,若不然也要跟趙施主一樣,不省人事了!”

趙以方欲言又止,最後只是默默垂下頭,不再說話。

言悔勸慰道:“各有因果,黃莊主既然這麼說了,趙施主還是別刻意介入他人因果。”

趙以方緩緩抬起頭,望了一眼皎潔月色,緩緩說道:“一座藏武樓還不足以讓水月宮與綠水山莊徹底撕破臉,他們當然是衝著滅絕來。只是這些年都太平無事,為什麼近日卻都在傳滅絕在綠水山莊?”

言悔想不出答案。

趙以方站起身來望向綠水山莊的方向,“黃莊主這些年幫助了這麼多人,他一定向誰透露過滅絕一式在綠水山莊,如今這個人為了得到滅絕,才會故意將這個訊息透露出去,好火中取栗,得到滅絕。”

他眼神清澈,“黃清奇讓我們走,是他沒有信心,他知道自已可能應付不了這次難關,不想連累我們!”

言悔嘆息道:“黃莊主舍已為人,功德無量!”

趙以方神情異常堅定,“我要回綠水山莊!”

言悔連忙阻止,“這時候回去,不是辜負了黃莊主的一番苦心!”

趙以方沒有理會,向前邁步而去。

綠水山莊已被火海淹沒,只剩下幾人在廢墟之中翻找,顯然是沒有找到藏武樓,很不甘心。

趙以方緩步向前,來到已被燒成半截的輪椅旁,內心傷感。

言悔閉上雙眼,唸誦經文。

那留下打掃現場的人也注意到了趙以方,一人喊道:“快滾,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

趙以方雙眼赤紅,一把掐住那人喉嚨問道:“黃清奇呢?”

那人一臉慌張,趕忙說道:“死了,他的屍體被吊在許陽郡的城門上!”

趙以方又問:“邵恆安呢?”

那人回答:“他們在許陽郡的白墨樓喝酒!”

趙以方手一用力,那人當場斃命。

其餘人還想逃走,皆被趙以方一拳殺之。

來到許陽郡城下,黃清奇的屍體被掛在城頭。

趙以方將屍體取下,望見黃清奇滿臉汙穢,神情痛苦,生前顯然遭受了不少羞辱。

趙以方對著黃清奇的屍體說道:“黃莊主,你還是看走眼了。那些你幫助過的人,在你遇到危難可都沒來幫你!”

言悔嘆了口氣,“我們將黃莊主葬了吧!趙施主,你要珍重,千萬別節外生枝啊!”

趙以方置若罔聞,抬起頭,望著許陽郡城門,他彷彿看到了正在白墨樓歡聲暢飲,炫耀水月宮一舉覆滅綠水山莊的壯舉。

他眼神平靜,緩緩說道:“你黃清奇有難,八境的許英東不來,九境的史進不來,八境的霍傳甲不來,還有許多受過你恩惠的人都不來,你是不是很心寒。沒關係,他們不來,我來!”

他來到城門下,朗聲說道:“綠水山莊趙東,來殺水月宮邵恆安!”

聲音遠遠送出響徹整座許陽郡。

正在酒樓舉杯的邵恆安臉色一變,隨即又神態自若,還想著你會不會怕死不來,如今見你來了,那是最好,省的我再去尋你。宮主說你小子亮出身份後就留你一命,免得與大齊撕破臉。我邵恆安豈會在乎這些,我就要等你亮出身份後再將你殺死,這誅殺大齊皇子的赫赫威名我當然不會錯過!

梅星河在一旁提醒道:“少宮主,不要輕敵!”

邵恆安淡淡一笑,神情輕蔑。

他的五境是不弱,但如何能與我邵恆安相提並論!

下一刻,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白墨樓,然後這人一手抓住邵恆安的衣領,邵恆安整個人就如待宰羔羊般,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提起,又被重重扔出酒樓,摔在街道。

滿城皆驚,誰能想到被摔出酒樓的會是邵恆安!

趙以方猶不罷休,又是一拳砸向邵恆安的頭顱,邵恆安立即起身,避開趙以方的拳頭,又迅速後掠三丈遠與趙以方對視。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抽出長劍,劍尖朝向趙以方,趙以方亦是如此。

兩位當世最強五境,皆是舉劍,朝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