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失效

“殿下，能邀請您下午來參加我們的茶話會嗎？”

“謝謝，我還有事。”

那人還不死心，追問道。

“啊，那能交換個通訊號碼嗎？”

“不了，不好意思。”

眾所周知，課堂中間是會有短暫的課餘時間，供老師和學生短暫休息，走動。

短暫的課餘時間，迪安周邊頓時圍滿了人，為首的女生美麗大方，波浪般的金色長髮熠熠生輝，渾身都洋溢著一種陽光般都氣質。

這女孩叫米莉卡，從周圍的同窗對她的目光中，迪安能夠判斷出她應該有相當顯赫的背景。

被迪安拒絕的米莉卡也並未表露出什麼不悅，她笑眯眯地壓低了聲音。

“那殿下，等您回心轉意了千萬來找我，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大家都是女人，一定能讓您滿意的。”

“謝謝，但是不用了。”

在其他人的眼中，迪安依舊雲淡風輕，表現得滴水不漏。

事實上敢找他搭訕的也不多，幾乎所有學生都知道，聖女候選和她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基本只有米莉卡這類出身高貴，又或者……

“殿，殿下，我叫蘭斯，能有幸認識您嗎？”

一位相當俊俏的小男生在一群學姐的鼓舞下來到迪安的桌子前，十分緊張地說道。

迪安頓時有些頭疼，自已有必要調整一下以後的修習計劃，如果每一堂課都被這麼關注，真是比和感染者戰鬥還要折磨。

他搖搖頭，沒有開口，而是起身離開了座位，圍著的人群頓時讓開了一條道路，目送著清麗絕倫的璧人離去。

那小男生被這麼無言的拒絕，頓時就急了，黝黑的眸子裡頓時浮現一層水霧。

任何一所神學院都有同樣的特徵，那就是女多男少。

男生能在這裡就讀，要麼像曾經的迪安那樣，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抱住了教授的大腿，要麼就是出身很好，來這裡只是為了提前結識聯姻物件。

一般這樣的男生都會被人寵在手心，從未受到這樣的委屈，頓時就繃不住了。

迪安的反應被眾人瞧在眼中，此前那位佳妮學姐和自已的閨蜜在一起，目送著迪安離去的背影，嗤笑一聲。

“真像是住在雲端的人兒呢。”

“小聲些，那可是神恩者，說不定她能聽見。”

一旁的女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神恩者不也是人？”

佳妮反問了一句，目光閃爍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不多時，梅拉長老從外邊回來，瞧見聖女候選不見蹤跡，頓時如釋重負。

後半節課，迪安的位置一直空蕩蕩的。

……

迪安回到了教會為他安排的宿舍內，

說是宿舍，但其實是相當高檔的單身公寓，而且是在長老區，與學生區分開。

神說過人人平等，但有些人會更加平等。

但推開門，卻發現伊芙蘭朵和舒麗雅已經在裡面了，坐在沙發上，一人喝著啤酒，一人翹著腿，像在自已家裡。

見到女裝的迪安回來，伊芙蘭朵站了起來，開口說道。

“安，上課的感覺怎麼樣，有讓你想到以前的生活嗎？”

“雖然但是，這不是我的宿舍嗎？”

迪安光潔的額頭浮現一個“#”字，她們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想必是一直在關注自已。

更別說還有舒麗雅的神恩·空間支配——居家旅行，外出辦公，夜襲犯罪的最佳選擇，你值得信賴。

“我是被迫的，而且你最好習慣，以後說不定還有三更半夜的時候。”

舒麗雅嗤笑一聲說道，先把自已摘了個乾淨，伊芙蘭朵頓時有些不悅地瞥了她一眼，然後態度誠懇地對迪安說道。

“安，對不起，我有點著急了。”

但也沒有否定舒麗雅話中的可能。

迪安額頭的“#”字肉眼可見的加深，他輕輕嘆了口氣，關上房門，靠在上面，拉伸著身體。

“說實話，跟我想象中神恩者的生活完全不同。”

“你要習慣，神恩者高於凡人，但依然是人，那些自詡為神明然後脫離人群的，大多會被自已的神恩壓垮。”

舒麗雅低笑了一聲，晃動著手中的啤酒罐，說道。

伊芙蘭朵點點頭，說：“安，神恩者雖然不多，但也沒世人以為的那麼少，我處理過不少失控的神恩者。”

“有些人覺醒之後，認為自已無所不能，應該被捧起來作為神明崇拜，這種人一般很快就會被現實迎頭痛擊，遭受挫折後又變得偏激，更加容易被自已的神恩裹挾。”

“也有些人，從一開始就已經失控了，只是表面看起來像個人，這種人最是禍害，自已不想活，也不讓別人活，就像聶心蘭，你也已經見過了。”

少年默然。

“在覺醒神恩之後，你沒有將它用於作惡，而現在，也能嘗試著重新迴歸普通人的生活，說實話，這種表現已經很讓人驚訝了。”

“這也是教會對你考察的一個方面，放寬心，我們都是這麼過來的。”

迪安點點頭，說：“謝謝，我明白了。”

舒麗雅想了想，開口補充了一句。

“另外，你作為神恩者，天然就是和我，還有伊芙蘭朵同個派系，也就是教皇一派，你不需要在意其他人的招攬。”

“還有哪些派系？”

“不少，後頭要麼是宗主教，要麼是樞機主教，大多是些看我們不順眼的人。”

迪安若有所思，想起了尤爾娜主教曾希望他作為對方安插在伊芙蘭朵身邊的棋子。

他好奇地說：“你們還需要忌憚她們？”

“畢竟時代變了，現在連見到夏人的女皇都不用下跪了，凡事講究一個文明與和諧。”

舒麗雅冷笑著說道。

“她們只敢在暗地裡使些小動作。”

伊芙蘭朵對主教們同樣嗤之以鼻，然後補充道。

“安，無論遇到什麼事，只要讓你感到為難，都可以告訴我，我會為你撐腰。”

少年沉默了一會，突然說道。

“我想，去看望一下陸叔。”

他不知道陸叔在何處療養，也已經沒有了空間支配，而且原則上他是不能離開聖城的。

聶心蘭的精神暗示取締了空間支配，只是在迪安甦醒之後，聶心蘭的神恩就失效了。

他此刻有著一個空置的神恩位。

迪安有過猜測，或許是原本神恩的主人消亡了，他所複製的神恩也會一同失效。

以聶心蘭當時的狀態強行叩門，被反噬而死的可能性不小。

當然，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但迪安現在不得而知，不過也好，至少免去了腦袋針刺般的頭痛。

“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