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富貴劫

“對對，長生哥，我同嫂子一樣，將你視作親哥哥哩！”秦瀾笙望著房頂上滿臉戲謔地看著她的楚寒蕭兄弟，口中趕忙應和著，心中卻暗暗叫苦不迭，這是何等之事啊，原來今晚眾人皆在。

也不知表哥有無聽到，會不會產生誤會，她趕忙四處掃視了一番，未見方衝的身影，這才稍稍安心。

楚寒蕭深知次日自已便要離去，於是偕同楚寒墨登上房頂，一同仰頭觀星，俯首望月，順便稍加囑咐。

不料竟恰巧目睹秦瀾笙屢屢被表白，為避免尷尬，二人只得悄悄藏身於屋脊之後，屏息靜氣。

楚寒墨那頑皮淘氣的性子，終究還是難以抑制，輕聲說道：“瀾笙姐姐，你莫不是傾慕我哥哥吧？你每次見到我哥哥，皆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呢？”楚寒墨此語，仿若丟擲一枚沉重的炸彈。

瀾笙喜歡府尊，這一念頭在李長生腦海中盤旋不止。

“不，府尊並非我的良配。”秦瀾笙急忙擺手，倉促解釋道，“我……我……我說錯了。我不配府尊，亦並不喜歡府尊。”秦瀾笙須臾間回過神來，趕忙進行補救。“瀾笙姐姐，你何必如此自輕自賤呢？你做我哥的正妻雖稍有不足，但做個貴妾還是頗為合適的。”

秦瀾笙慌亂之際，緊緊攥住李長生的手，焦急說道：“楚公子，我有心上人了，正是長生哥。”

秦瀾笙病急亂投醫，恐被誤會喜歡楚寒蕭，若當真如此，恐一頂花轎將自已接入府尊府中。此後，每日唯有高牆與巴掌大的天空作伴，這般日子，她一天也無法忍受。

見楚寒蕭對自已避而遠之，心中略有不悅，遂起了逗弄之意。

於是，一臉肅穆說道：“秦姑娘，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尚未報答。為保姑娘清譽，楚某理應將你納為妾室。”

“不，不，府尊大人，我已有心上人了。長生哥，我與你兩情相悅，你說是吧？”秦瀾笙緊緊捏住李長生的手。

李長生瞧了瞧楚寒蕭，又看了看秦瀾笙，隨後緩緩鬆開她的手，說道：“瀾笙，我方才不過與你玩笑而已，我家中已為我定下親事。”

“你入楚家，日後便可吃香喝辣，有何不好？”

秦瀾笙心中湧起一股絕望，她為楚蕭寒換藥時，已將其看了個遍，不料楚寒蕭竟以此要挾自已。

秦瀾笙聽到李長生的話，如五雷轟頂，她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心中的絕望愈發深沉。

“長生哥，你怎能這般對我？”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楚寒蕭見狀，心中竟生出一絲愧疚，他原本只想逗逗秦瀾笙，未料事情發展至此。

他剛欲開口解釋，卻被秦瀾笙打斷。

“楚府尊，無需多言，瀾笙雖為女子，卻也有自已的氣節，絕不委身做妾。若府尊大人執意相逼，我寧願削髮為尼，亦或一死了之。”秦瀾笙眼中滿是決絕。

楚寒蕭對秦瀾笙的欽佩又多了幾分，本欲解釋只是玩笑之言。

轉念一想，便朝暗處招了招手，王偉彥閃身而出。

楚寒蕭對王偉彥低語幾句。

王偉彥同情地看了眼秦瀾笙，轉身匆匆離去。

不多時，方衝、秦清逸三兄弟、桂花嫂，乃至秦滿都跟在王偉彥身後而來。

秦瀾笙甚是疑惑。

楚寒蕭見眾人皆已到齊，開口言道：“秦姑娘姿容姣好，行事頗和我心，我欲納她為貴妾。今日召集諸位前來，便是想讓爾等做個見證！”

“瀾笙，你心中所屬之人可是府尊大人？”秦滿臉上滿是驚詫。

秦瀾笙啼哭著連連搖頭。

“李長生，你這窩囊廢，瀾笙心繫於你，你亦對她傾心。竟忍心讓她去給他人做妾。”方衝怒不可遏，猛地揮拳砸在李長生臉上。

“我能有何辦法，那可是府尊大人，我又拿什麼與他抗衡？”李長生甩開桂花嫂欲攙扶他的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痕，無奈說道。

方衝狠狠瞪了他一眼，朝著楚寒蕭的方向徐徐跪了下去，“府尊大人，我與表妹早已兩情相悅，原本打算鄉試過後，待我有功名在身，再行定親，模樣也好看些，不料府尊也會青睞瀾笙。”

“瀾笙不過尋常姿容，實在難以侍奉大人。大人見識廣博，想必對錶妹也只是一時興起。大人龍姿鳳採，只需開口，這鄉野之地，欲給大人做妾之人必定多如過江之鯽。”

“然而，我心中唯有表妹一人，還望大人成全。”

方衝言罷，直直凝視著楚寒蕭。

秦清逸兄弟三人也跪在方衝身旁。

“楚大人，我姐姐生於鄉野，長於寒門，實在不適宜豪門大戶的生活，還望大人高抬貴手。”秦清逸一個重重的響頭磕了下去。

“清逸，快起來，我兄長只是與你們開個玩笑！”楚寒墨見秦清逸額頭都泛紅了，急忙要從屋頂上下去攙扶秦清逸，卻被楚寒蕭給摁了回去。

“哥……”

楚寒墨還欲再說，楚寒蕭一個眼風掃過，他只得閉嘴，在一旁乾著急地看著秦清逸。

“我並非兒戲，我的確對秦姑娘心懷愛意。只要你們姐姐入了楚家，日後你們的前程我皆會妥善安排，於你們大有裨益。”

楚寒蕭的目光在兄弟三人臉上依次掃過，語氣中滿是誘惑。

“方公子，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將秦姑娘讓與我，我為你許一個錦繡前程，如何？”

楚寒蕭的目光停留在方衝臉上。

“不，我方某堂堂七尺男兒，前程功名自會去努力爭取，無需以犧牲表妹來換取。”方衝語氣堅定有力。

“哦，方公子或許不懂。才華固然重要，但身後有靠山亦是成功的關鍵。你若不肯相讓，我自有法子逼迫秦姑娘就範。此後你的前行之路，楚某可就要為你添磚加瓦了。方公子不妨好生斟酌，為了一女子斷送前程，究竟是否值得。”

“府尊大人，你怎能如此，我好心救你，你卻要斷送我表哥的前程。”秦瀾笙聽聞楚寒蕭要阻礙自家表哥的前程，急忙開口。

“秦姑娘，我許你入楚府享受榮華富貴，也算是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秦姑娘莫要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