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紅包 林婆子

就這麼一路說回去，剛踏進院子，一扇門就吱呀一聲開啟了。

女人陰惻惻的聲音出現，“不是說過讓你不要出去？你怎麼就這麼不聽……”

她看到了站在林陌旁邊兒的老人，嘴裡裝模作樣的話瞬間卡住，過了兩秒，忍不住微微拔高聲音，“林老？你怎麼跟他走在一塊兒？！”

林陌在旁邊兒很高興，“爺原來你也姓林啊，我倆可真有緣，我也姓林！”

老頭兒耷拉著的眼皮往上掀了下，“我知道，林狗蛋。”

林陌一點兒看不出對這個名稱的排斥，他樂呵呵的“哎”了一聲。

這慈祥孝順的一幕刺激到了門縫裡女人的眼睛，她憤怒的睜大眼。

憤怒的情緒灼燒著她，頭昏腦漲，氣暈目眩。

可她不能做什麼。

時間沒到，不能隨意殺人。

唯一削弱對方的渠道也被卡住。

她怒氣沖天想要報復，可卻什麼都做不了。

如果能夠上網，她應該就能知道自已現在的狀態很符合一個詞彙——無能狂怒。

“您跟我過來，槐花飯在這兒。”

林陌在認知到這個老頭兒不簡單，且決定抱對方大腿之後。

稱呼就從‘你’變成了您，非常的識時務。

把人帶進昏暗的廚房裡。

人在老了之後似乎都是幾乎落地無聲，老頭兒跟在他後面進來，腳步落在地上聽不到什麼聲音。

他進來了也不客氣，就隨便找了個樹根做的凳子往上邊兒一坐。

林陌開啟鍋蓋，一股子暖暖的清香撲面而來。

他手腳麻利的先給神像盛了一點底，又盛了兩碗，之後就把剩下的全都炒了。

他炒菜的時候紅霞就幽幽的走到廚房門口看著，肥胖的身軀把門口都堵死了。

還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淡淡血腥味兒。

在那股血腥味兒飄進來之前，老頭兒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看的女人臉頰上的肉抖了抖，怎麼悄無聲息來的，又怎麼悄無聲息走的。從頭到尾沒發出一點兒聲音，似乎根本沒來過。

背對著門口跟坐在廚房門口附近老頭子的林陌微不可察的牽了下嘴角，一瞬的功夫就恢復了正常。

等端上鍋吃飯的時候，他還特地給老頭兒倒了杯水，“爺，你嚐嚐。”

老頭那雙渾濁的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伸手接過飯碗吃起來。

吃完了，他把飯碗一放嘴一抹就打算離開。

林陌亦步亦趨的送他出去，那捨不得的模樣讓暗地裡觀察的女人看的牙疼。

老頭無動於衷。

老頭走出去了。

老頭走遠了。

忽然，絲絲縷縷的煙霧從外面飛進來，圍繞著林陌。

這些煙氣很難散開，騰轉挪移，緩慢的鋪開，就跟昨天席面結束的時候老頭衝他身上吐的煙一樣。

不過這次老頭沒吐煙，這煙氣是從燃燒的菸絲裡自已飄出來的。

第一次可以當做沒什麼，但這第二次。

林陌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已身側環繞許久之後才散開的煙霧。

這煙霧是什麼東西？有什麼作用？

這作用是好處大還是壞處大？

如果這些煙霧真的有用，那他要不要去搞點兒老頭兒的菸絲？

一步步往回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窺探他。

這種窺探的眼神林陌初中的時候經常感覺到。

林陌抬眸盯著躲在一扇門後的女人。

她似乎破罐子破摔了，早上還勉強維持一下的友好在此時全然消失，陰毒的視線，佈滿血絲的大眼睛在門後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林陌跟她對視一眼，隨後就回了自已住處。

*

“這裡是深山，很窮，原本小夥子閨女都在結伴出去打工。”

“村裡老人帶孩子，然後有一天，有一戶人家帶回來了一尊神像。”

“從此之後村民們開始拜神，且之前一直在外面不願意回來的男男女女們也都回來了，身上全都帶著病痛，然後……”

慕容裳眼睛盯著紙張，“然後他們靠拜神治好了病，並就此決定再不出去，專心供奉神明。”

“是什麼神？佛家還是道家？”旁邊兒正在拿著一個名單看的王雨皺著眉頭問。

“都不是。”慕容裳把小冊子翻轉過來對著她讓她自已看。

王雨抽空抬眸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神色就怔了怔。

小冊子上簡單畫了一個神像輪廓，然後用墨色染了神像一半兒軀體。

那是一個沒有全身，只有上半身，微微低著頭，閉著眼睛嘴角微揚彷彿在笑一樣的神像。

莫名的，她看到的第一眼就感覺到極為不適。

就像遇到危險後下意識炸毛的小動物，但卻又沒有動物的靈活，只有人類笨重。

僵硬了幾秒後她才恢復過來，下意識不再去看圖片，“我平時跟著我媽我奶奶經常去上香，這個神像不是佛也不是道，也許是什麼地區的地方神明。”

肖君琢來到長桌旁，仔細看了兩秒。

“這裡有東西被拿走了。”

“什麼東西？”趙明雪第一個湊過來，她手裡拿著從房間裡找到的廢棄舊報紙，生怕錯過一點兒資訊的正在看。

已經下午了，時間過得太快了。

她必須得在天黑前找到辦法，她不想死！

湊過來看到桌子上分佈不均勻的灰塵，她思考兩秒，“這裡之前有個杯子？還是抽籤算卦那樣的籤筒？”

“我更傾向為神像。”肖君琢道：“長桌一般是用來擺貢品之類存在的。”

“長桌旁邊兒的桌子上擺著杯子之類的東西，抽屜裡香，且長桌上沒有其他印記，只有最中間這裡有印記，再加上冊子裡提到的這些人供奉神像的事，所以我傾向於這裡原本擺的是神像。”

肖君琢一口氣說完，靜靜的看著其他人。

王雨先是眉頭皺了皺，隨後眉頭舒展，笑著對他點點頭。

慕容裳聞言也是略微恍然。

這個學生說的不無道理。

可問題是神像之前擺的都好好的，現在就不見了。

是因為怕他們這幾個外來人衝撞了神像？

還有……

這本冊子寫到所有人供奉神像，然後畫了一頁神像圖紙之後，就再沒有後續了。

“…神異林婆子救活三個已死農民兄弟，究其根本，其言：無甚神奧，不過假死閉氣，隨手一拍便好。”

趙明雪眼睛發亮，“林婆子會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啊！”

他們這次就是想找神婆幫他們解決買命錢的事兒。

“很有可能。”王雨說了一聲，接過報紙看了看，卻發現報紙上沒有署名地址，林婆子真實姓名，甚至連時間也是沒有的，似乎只是為了寫這麼個故事提醒他們。

“你們，在找什麼？”

略帶好奇的，冷幽幽的聲音從門口飄過來。

屋子裡的四人動作齊刷刷一僵，默契的抬頭朝門口看去。

門口站著一個穿著褂子的胖老頭兒，白胖胖的，這會兒站在門外笑眯了眼，手心貼著肚子，盯著他們看。

又問了一遍，“你們在找什麼？”

寂靜片刻，在胖老頭兒神色逐漸冷下來的時候，慕容裳黑著臉第一個開口，“我們想找找跟林婆子有關的事蹟。”

“林婆子？”

胖老頭兒露出回憶的神色，過了一會兒，他對面色緊繃的四個玩家說：“行了，不用找了，都出來吧，多大的人了還不知事的往這兒跑。”

玩家們對視一眼，往外走的同時王雨加快腳步，正想要問話，就聽到已經有人問了。

“為什麼說不用找林婆子了？”

肖君琢問出了一個他們最好奇的問題。

“嗯？你們不記得了？”胖老頭兒彷彿有些驚訝的樣子，“林婆子已經沒了啊。”

趙明雪的腳步瞬間就頓住了。

慕容裳的神情，怎麼說呢，意外又不意外。

對他這種玩遍恐怖遊戲的人來說，要真這麼簡單在第二天就找到破局關鍵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