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秉著職業操守，牙子也不多話，只道：“那我先給客官初選三個區域，我們再依次到現場看看”。
說著，帶符雙到掛著真鐵城草圖的一側牆邊，指向右上角的一處區域，道：“目前我行記錄在案的東朝向的宅子共有三處，一處位於城北略偏東，另一處位於城東北，最後一處位於東城區中軸線上，與南城區的交界處。”
符雙看著這只是勉強畫出一個大致範圍、零零落落標註了幾條街道名稱的地圖，道：“我看這第一處似離牙行不遠，我們從這一處開始看起吧。”
“好，那客官請隨我來。”
二人這一看，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除了之前說的地圖上的三處，牙子還帶符雙看了另兩處地方，但符雙都沒有一眼相中的地方。
回到翠雲客棧，符雙仔細思考幾處宅子的情況：這第一處在牙行東側隔了兩條街道的鐵匠街，說是鐵匠街，但街上卻只有一家鐵匠鋪，兩街之隔，與牙行所在的鐵環街卻宛如冬夏之別，鐵匠街算是真鐵城的貧民區了，周邊三教九流，人員駁雜，符雙不是太喜歡這樣的環境。
鐵匠街繼續往東的第二處宅子，基本上要到真鐵城的最外環了，貧民區中的貧民區。過去的途中，牙子自是不會自已花錢乘車，符雙則是想走走看看，沒想到這一走，竟走了半個時辰，到得地方，符雙都沒有進去看房屋，直接放棄，太遠了。
地圖上的第三處，各方面都可以，雖是東城與西城的交界，但環境卻是很幽靜，院落比符雙的想象稍微大了點，房屋是磚木結構，門、窗俱全，兩人高的院牆，對於普通人來說，安全感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比之東北區域那片的小土房、小破窗、矮籬笆，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這價格卻也隨之漲了上去，牙子開口就是六十兩銀子，似是比對著符雙的身家出的價一樣。
至於另外看的兩處，雖也都是東朝向，但佔地頗廣，都是三進的院落，太大了，符雙用不上。
這第三處，各方面都不錯，價格符雙其實並不在意，殺殺價，留一點銀子保障日常所需，後續神功大成，錢它還是問題嗎？符雙在意的是看房的時候，總是有哪裡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雖牙子的各方面表現都很正常，也明確承諾了不是什麼凶宅，且產權清晰，周邊鄰里也都是在這真鐵城做著體面生計的家庭，知書達禮、極好相處，但他就是覺得不對勁，卻是說不上來具體的感覺。
符雙沒急著做決定，主要還是想請王衝幫斟酌一二，他在這真鐵城也沒其他朋友了，總不可能去問熱心車伕吧？雖說不定其會給出更有參考價值的建議。
這王衝自稱乾坤宮弟子，八品控靈境，無論是否精通堪輿之道，總是比自已這個冒牌相師要強的，請他看看準沒錯。
這一等，就等到了子時初，聽得隔壁傳來開門聲，符雙趕緊出門，正準備入房的王衝見符雙火急火燎的推門而出，知其找自已有事，在自已的房門口停了下來。
“王大哥，今日我到牙行，跑了幾處宅子，目前倒是看中了一處，但有些拿捏不準，想請王大哥幫參詳一二。”
“到你屋還是到我屋？”
“到我這邊吧。”
王衝遂又把已經開啟的房門關上，與符雙進屋。倒上不知燒了多少遍的茶水後，符雙直入正題，把日間看宅的情況詳述了一遍。
王衝聽罷，擺手道：“你這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得到現場看看啊，明天我陪你走一遭吧。”
眼見王衝似是耐著性子聽完自已說話，符雙也不便再留，道：“那就有勞王大哥了。”
看著王衝離開，符雙心下暗想：這王兄也不知什麼情況，這麼晚才回來，這是沒把真鐵城的宵禁放在眼裡啊，別是去幹了什麼壞事吧……
第二天，真鐵城鐵騎路與鐵衛路交叉口，王衝看著這處東朝向的宅子，大門上的些許灰塵顯示出這棟宅子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入得前院，觀察兩間正房後，王衝也心下疑惑：這宅子除了朝向不一般外，也沒感覺出什麼問題，反而是屋舍的佈置、院落的規劃暗合了動靜之勢，佈置陣法效果會得到很好的發揮。
“符雙，從我的角度來看，這宅子不但沒問題，反而是很不錯的，你說的不對勁應是你的錯覺。”
“王大哥說的不錯是指？”
“這宅子前庭後院，綠植錯落而不失章法，應了這陰陽一道中的動靜之勢。你整體來看這屋舍、這綠植，似靜猶動、似動猶靜，動靜之間，藏有大勢。這屋子的原主人，應也是懂得些陰陽之道的。”
符雙哪懂什麼陰陽、動靜，聽王衝這一番繞來繞去的解說，似懂非懂，也只能跟著點頭稱是。
“簡單點來說，這個宅子如果佈置陣法，加成效果會很不錯，這麼說你明白了吧。也許你說的不對勁可能正是因為你感受到了其中的勢。”
聽得王衝如此說，符雙心下一喜，吞靈盤中還放著兩套迷蹤陣佈陣物資，這豈不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嗎，難怪自已總感覺不對勁，原來是這個原因。
見符雙一副齜牙咧嘴、喜上眉梢的模樣，王衝笑道：“怎麼，撿到便宜了？這宅子牙行給你報價多少？”
“六十兩”
“拋開宅子所蘊之勢來看的話，六十兩是貴了些，但整體來看，就是再翻一倍收你錢也不為過。”
符雙心下暗想，看來還是得加強學習，以前學習《陣法詳解》的時候，裡面也沒介紹得這麼詳細，王衝說的這個“勢”什麼的東西，後面得找機會向其好好討教討教。
“小子，想什麼呢？沒其他問題的話，咱們走了。六十兩銀子，不虧！”
王衝的話倒是提醒了符雙，牙子開的價，肯定是有殺價空間的，殺得下來最好，殺不下來也不虧。
王衝負手在前，符雙美滋滋的跟在後面，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這處蘊勢之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