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新一年，新任務（1）

1940年2月 滬市

剛剛協助抗聯第一路軍完成屬於他們的長征之後不久，羽涵收到了全新的命令。根據指示，他這次要重返滬市，協助胡蜂小組與軍統鋤奸隊剷除叛變的果黨高官吳明達。再度離開邊區之前，羽涵曾帶著那枚屬於範媚兒的梅花袖釦詢問上級，但得到的答案卻是一致的，都是讓他不要打聽，安心工作。於是，他便只能將這個事情暫時按下，依舊保持“卿本佳人，奈何做賊”的態度看待範媚兒。畢竟即使她真的是紅黨的地下工作者，羽涵對她的這副態度，也有利於她在軍統的潛伏工作。

一想到自己的同志要去幫果黨解決他們的叛國者，羽涵不由得在心中暗罵一聲“豬隊友”。一直以來，羽涵相當的不看好果黨總體水平，尤其是他那位禿驢校長因為得國不正。除了給敵軍送去戰績與裝備之外，還會拖了其他抗日愛國力量的後腿！可以說，但凡抗戰期間打得好的果黨部隊，那麼一定是禿驢校長影響小的部隊。後邊的駐印軍，就是因為禿驢校長的微操指揮不到，這才對日軍形成了近乎1:1的交換比。

同樣的，在他和範媚兒沒來過的那段抗戰史裡，果黨的軍隊向日軍輸送了近200萬偽軍，而這些偽軍幾乎全部被投入敵後戰場對八路軍和新四軍的戰鬥當中。甚至禿驢校長還公開表示允許果黨軍隊“暫時”投敵充當偽軍，以期“曲線救國”！而其抗戰期間針對紅黨搞的一系列“分限溶反”政策，可以說也算是作為他不誠心抗戰的證據之一，畢竟在那之前連“非法抗日”都能搞出來的傢伙，你能指望他做什麼人事呢？所以吧，對這位光頭佬校長，羽涵是一向懷揣著惡意的。

這不，剛回到滬市。羽涵在地下基地裡忙的腳不離地，幾乎一天下來好幾個人來找，僅紅黨自己同志這邊的就有洪貴、夏繼成、“胡蜂”小組以及因為長了副反派臉差點被誤傷的顧慎言。第一個來的是洪爾貴，他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機械手的檢修測試，畢竟這條胳膊，未來可是要陪伴著他到勝利那天的，必須保證足夠的可靠

好在洪爾貴的機械臂沒有出現什麼故障，羽涵在拿著儀器檢修了一番後，說道:“當前執行未發現潛在故障風險，這條胳膊還能用一段時間！為了應對未來可能的突發情況，我給裡頭加裝了武器模組與戰鬥輔助模組，回去之後好好研究研究使用方法。”

“謝謝你，同志哥！我……”

“行了，洪爾貴同志！你只要在將來的鬥爭中保護好你自己，保護好你的江大哥就行。”羽涵擺了擺手，說道:“我之所以幫你，不過是因為和你的江大哥有共同的信仰而已，他的生活作風問題，我是真不想多說。你回去替我轉告他，讓他好好考慮考慮自己怎麼選擇，對誰負責！”

洪爾貴聞言，倒也不過多言語，敬了一禮後轉身離開。大約半小時後，一身便裝的夏繼成來了。只見他打量了一番地下基地之後，似開玩笑地說道:“老羽，不是我說，你這嫌我那兒條件不好，自己倒是不聲不響，在這地底下蓋了一個好地方！”

羽涵對此，倒也不客氣，說道:“老邵，要不你跟管麥蘭捕房的法國佬說說，把那房子退了，搬我這來算了。我這裡有吃有住，你要是手癢了還能練練槍。”

“槍！槍！槍！你這腦子裡除了槍還有別的東西嗎？”夏繼成沒好氣道。“我可聽說了，當年特科的時候，上級給你安排個學生運動中發展的女同志當搭檔，本來也想幫你解決一下個人問題。結果你可倒好，人姑娘才到你那裡不過半個月，你就綁票了一個叛變沒兩天的叛徒，還讓那姑娘近距離開槍。人之前就是一普通的大學生，又不像你這個黃埔一期和伏龍芝雙料軍校生似的天天摸槍，而且還是近距離殺人！完事後你還惡人先告狀，嫌人家女同志膽子太小，還不會玩槍，說什麼和你做搭檔必須膽子大，還得會玩槍，硬是讓上級領導給人調到別的地方去了！”

只見羽涵毫不在意地掏了下耳朵，說道:“我那個要求按理說也不高啊！你想啊，老邵，那時候我既要打探情報，又要搞鋤奸，還得幫組織上籌備經費。給我當搭檔的要是不會玩槍，那我到時候還得保護人家的安全，這樣還怎麼行動？”

“是是是，這要求是不高，要不是你那位未婚妻在果黨那邊，你怕不是要和現在帶386旅的陳庶康看齊了！”夏繼成翻了個白眼說道。“我知道你當年在黃埔跟陳庶康一起打過那個胡琴齋，可你也不能啥都跟他學啊！再說籌措經費的事……”

說到這，夏繼成接了杯開水，繼續道:“你籌措經費的時候直接就自己一個人，隨便整輛車，盯著租界裡各大銀行的運鈔車跟著。到了地方就先用你那肩扛炮轟人銀行大門，炮轟完了就拎著機槍掃，機槍掃完了就丟手榴彈。知道的是搶銀行，不知道的還以為租界駐軍暴動呢！”

“我有火力不足恐懼症，你應該知道的，老邵。”羽涵一邊檢查著自己的突擊步槍，一邊說道:“而且我要糾正你一下，第一，那玩意不是肩扛炮，那是反坦克火箭筒！第二，那些倖存者可能無法區分突擊步槍和機槍的區別，畢竟這種武器當前只有我設計的這一支，蘇聯那邊的3826設施和延安的軍工園區我都留了概念圖紙，相關的彈藥目前已經攻堅成功，最遲明年列裝。”

夏繼成聞言倒是會心一笑，說道:“要不是你這又會玩槍又會造槍的傢伙，估計這樣的武器，只怕得好些年往後才有人能設計出來！再者人銀行職員也不知道那玩意叫突擊步槍，而且那些巡捕們在你溜了之後撿到的彈殼雖說口徑小了些，但終歸還是能看出來是步槍的子彈，以他們那頭腦簡單的認知，再加上銀行幸存者的描述，想要不說成機槍，那是很難的……”

“不是我說，老邵，你過來就是跟我聊這個的？”羽涵有些詫異，接著他一伸手，說道:“按你的習慣，不該帶只燒雞過來？”

“可去你的吧！到你這裡不該你來請客？”

“我這裡能給你吃的都是行軍口糧，像什麼自熱米飯、泡麵、午餐肉罐頭、能量棒、速溶咖啡之類的，你確定要我請？”

“唉，你別說，最近我就想換換口味，嚐嚐你說的這些行軍口糧是什麼味道！”

…………

見夏繼成這般堅持，羽涵也只得同意，接著便聽他對夏繼成說道:“老邵，我可把話說在前頭，是你說要吃我這的行軍口糧的，我呢也不會多準備，最多按一個戰士一頓的量給你準備。不過你得給我保證，一口都不許剩下，剩下了你自己打包帶回去！”

大概半小時後，看著桌上豐盛的軍糧套餐，夏繼成陷入了沉思。他指了指桌上那一份由復刻火箭軍版自熱米飯、加榨菜午餐肉與牛肉乾且浮著一層油的泡麵、包著巧克力外皮的能量棒、加糖速溶咖啡、功能飲料、壓縮餅乾與正宗非礦大版廣式月餅以及三根大拇指粗的火腿腸組成的軍糧套餐，問道:“這就是你說的一個戰士一頓的量？”

“對啊，這就是我為黨領導的武裝力量中每個指戰員制定的一頓的飯量標準！”羽涵開口說道。“不過呢，允許根據實際需要自行調整，畢竟這一套裡有些東西是可以平替的，都裝進去呢為了有備無患罷了。”

說罷，他看向夏繼成，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說道:“‘白樺’同志，請你務必吃完。吃不完的部分也給我打包帶回去，我這人雖然說靠搶銀行印外幣收割資本，但也是痛恨糟蹋糧食的！你也不想回邊區接受思想教育吧，‘白樺’同志？”

“看來我也許只有恭敬不如從命了，‘暗影’同志。”夏繼成一臉無奈道。平心而論，他可沒有被他送去邊區的那個尉青未那麼大的飯量。要想一頓把這些都吃完，那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且羽涵同樣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允許他吃不完了可以打包。

於是在一個小時後，夏繼成吃完了那碗飄著辣油且加了榨菜、午餐肉和牛肉乾的泡麵，將一袋自熱米飯吃個精光，又嚼了一整根能量棒。接著才是端起那杯加了糖的速溶咖啡，邊喝邊同羽涵說道:

“不是我說，老羽。你這一頓的量也太多了些，一個戰士一頓哪能吃得完？這又是米飯又是面的，還有菜、肉和那些亂七八糟的，這是行軍打仗啊，還是野炊啊？”

“老邵啊，你這就有所不知了，這吃得好了才有戰鬥力！你看果黨那些軍隊，給那些士兵餓的面黃肌瘦皮包骨頭的，難怪跟鬼子打仗總是喪師失地！”羽涵撇了撇嘴說道。“而且我是從紅軍開始就這麼提供的，對指戰員的要求就是可以根據實際需要調整的。而且老邵不是我說你，人尉青未一個小姑娘都能吃得完的量，你一個大老爺們吃不完，說出去丟人不？”

夏繼成聞言老臉一紅，說道:“那姑娘本就長身體的時候，飯量能不大嗎？而且誰不知道社會部的749中心，是以訓練強度高聞名的？她要是飯量小了，說不定還不夠支撐她完成訓練任務呢！”說罷，他打包了壓縮餅乾、功能飲料、廣式月餅和火腿腸，一邊打著飽嗝一邊對羽涵說“謝謝款待”地離開了地下基地。

待到夏繼成走後，本次任務的執行者，肖途和方敏來到了地下基地。看到他們兩位過來之後，羽涵清了清嗓子，隨即問道:“肖途同志，武藤志雄安排接待吳明達的飯店，想必你已經搞清楚了，我說得沒錯吧？”

“是的，‘暗影’同志，我已經確認，武藤志雄將會在xx大飯店招待吳明達，偽特務科的李峰將會負責招待地點的安保工作！”肖途點了點頭，回應道。

“很好，肖途同志，接下來我們的行動就該好好規劃一下了。”羽涵開口說道。接著他便調來了xx大飯店的立體全息投影，開始佈置任務:

“任務當天，肖途同志以武藤志雄代表的身份混入xx大飯店，以便於軍統鋤奸隊失手後剷除吳明達……”

“保證完成任務，請‘暗影’同志放心！”肖途回應道。接著又聽羽涵說:

“為以防萬一，方敏同志將從另一側的通道潛入，以保障肖途同志的安全。”

說著他看了一眼肖途，說道:“因為肖途同志的對外身份，極其容易引起軍統鋤奸隊的一箭雙鵰。畢竟那些傢伙在鋤奸時誤傷我黨的人已經是常態了，更別說他們當中還有些人會秉承著渝市那位光頭佬的‘分限溶反’政策，故意而為之！”

方敏聞言，也點了點頭說道:“是，‘暗影’同志，本次任務，我會盡全力保障肖途同志的安全！”

“很好！”羽涵點了點頭，繼續道:“本次任務，我將會作為最後方案，在你們失手之後，攻擊吳明達的撤離載具，以保證他無法活著離開xx大飯店。”

說完，他拿出了一支上了消音器的紹爾S38手槍和一支改7.65㎜口徑的司登消音衝鋒槍，以及炸藥包與打火機手榴彈若干。接著他對肖途和方敏說道:“考慮到這次肖途需要接近任務目標進行暗殺，所以這次你們將使用我當年因為果黨請求而提供的‘抗戰支援軍火’當中的槍支，以防止暴露身份。因為TK-28型9㎜戰術消音手槍與TK-29型衝鋒槍會暴露你們的身份，‘胡蜂’小組現在的主要任務依舊是潛伏與獲取日偽情報，所以你們不容有失！”

看著羽涵凝重的眼神且逐漸充血的雙眼，肖途和方敏只得默默拿起羽涵為他們準備好的武器裝備，收進任務裝備箱中。在離開之前，他們齊刷刷地回頭對羽涵行了軍禮。待羽涵回禮後，才緩緩登上電梯離開。

待他們走後，羽涵去了一趟基地武備庫，取出了自己超遠端狙殺化廣奇時使用的NTW-20狙擊步槍，與搞朱加什維利金融學時所使用的單兵雲爆彈火箭筒，還有羽氏拆遷法專用炸藥包、RGD-5手榴彈、反載具地雷等等一系列裝備。就在他整理武備，準備這次任務的時候，卻聽背後傳來一道聲音:

“‘暗影’同志這是要有大任務啊！”羽涵聞言下意識地舉起剛裝滿子彈的NTW-20轉向身後，卻看到長了一副不像好人模樣的顧慎言。於是他將狙擊槍放回操作檯上，鬆了口氣，說道:“‘郵差’同志，你這也該試試易容面具了，就你這長相，每次差點都能整出誤傷事件來！”

“沒辦法，爹生娘養給的這張臉，再易容裡頭也是這副模樣，改不了！”顧慎言感嘆道。說著他看了一眼羽涵拿出來的那些槍炮彈藥，問了一句:“你這是要出任務嗎，‘暗影’同志？”

“確實有任務，不過你那邊的陳默群你得關注一下，這孫子有叛國投敵的風險！”羽涵一邊壓子彈一邊說道。“沒辦法，果黨那邊就是容易出賣國賊，前有姓汪的兩口子，後邊還不知道有誰呢！”

顧慎言聞言臉色一變，問道:“你能確認是陳默群要叛國投敵嗎？雖說他和我不對付，但未必要到叛國投敵這一步吧？”

“這事和你關係不大，‘郵差’同志。”羽涵開口回應道。“具體責任是那條名叫王世安的變色龍的！說來倒也不稀奇，‘郵差’同志。果黨就是這樣，有時候幹不幹人事、有沒有良心的都在他那裡待不下去。有良心幹人事的最後都會向我黨靠近，沒良心不幹人事的大部分都會叛國投敵，剩下的只有那些玉座金佛、斯蒂龐克的蟲豸！”

話說到這份上，顧慎言基本上該瞭解的全都瞭解了，便一句話不說，默默轉身離去。羽涵似乎想到了什麼，又突然開口道:

“對了，‘郵差’同志。我看那個林楠笙和那些只知道御座金佛、斯蒂龐克的傢伙不一樣，他是個有良心且幹人事的，可以爭取到我們這邊。這一點請你轉告‘漁夫’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