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謝師哥。”程岑見兩人都轉過去了，小聲對徐來說。
“謝我什麼？”
“呃，謝師哥的早餐……”
“噢，那不客氣。”徐來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的早餐開啟，然後問程岑：“豆漿喝嗎？還是牛奶？”
“師哥我都可以，你先拿你的吧。”
徐來聞言也不糾結，把手上拿出來的豆漿遞給程岑：“嗯，豆漿熱一點，你喝這個。”
“謝謝師哥。”
“怎麼老是對我說謝謝？”徐來也不知道這姑娘哪來那麼多謝謝可說，反正自己聽這兩個字從她嘴裡蹦出來的機率比別的什麼都高。
“呃……就是，就是師哥這段時間幫了我很多，所以就……”程岑被徐來問到了關鍵，呃，那不然我能說什麼？
“所以你就要快點把我劃入不需要說謝謝的那一部分。”徐來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的點心遞過去：“對我不用這麼客氣……”
“我也不兇你……”
程岑確定自己從徐來這句話裡聽出了無奈，還有一丟丟的可憐……
呃，沒有，我瞎想的。
“噢，好的師哥。”
“或者你下次想說謝謝的時候，想想你為什麼總是假裝沒看見我。”
“呃……”
之前不是說好要翻篇嗎？
嗯，程岑單方面說好的……
“師哥我會改的……”程岑理不直氣也不敢壯。
“沒讓你認錯。”徐來有些無奈：“只是想說，對我不需要這麼客氣……”
“感覺你總是不能把我當成朋友來相處，戰戰兢兢的……”
“我記得第一次見面你和我說話不會這樣。”
……
第一次當然不會這樣啊，那會我是真的只把你當成一個志願者……
當然不能把你當成普通朋友來相處啊，因為你在我心中很早就不只是普通朋友了……
你對我來說是一個一點都不普通的存在……
這些話程岑怎麼可能說出口，只好乾巴巴的說：“好的……”
讓你少說謝謝，你給我改成好的……
徐來是真不知道拿這姑娘怎麼辦才好。
……
反正程岑最後是在徐來的投餵下往肚子裡填了平時兩個早上都吃不完的量。
“師哥我真的吃不下了……”程岑鼓著腮幫子，嘴巴里還有徐來遞過來的小籠包。
徐來聞言把伸出去的手收回來，說：“還行，能吃點東西。”
……
“師哥你是在測試我飯量呢？”程岑把小籠包嚥下去說。
“也不算是，就是想看看你一般吃多少。”徐來說著把手上的紙巾遞過去。
吃完早餐，程岑撐得慌，但是坐在車裡也不能有什麼大動作，只好盯著窗外的街道發愣。
“各位研會的成員，很高興大家能夠參加這次團建……”
程岑才發現謝思遠這些官方話說的一套一套的，呃，怎麼說，就是和之前幾次見他的形象嚴重不符。
完全不能劃等號好吧。
坐在一邊的徐來像是看懂了她的想法，側過頭對她說：“別看他平時比較跳，這種場面他不能再得心應手。”
“啊。”程岑聞言下意識再看了謝思遠那邊一眼：“謝師兄口才是真的很好，反正我肯定說不出來這些。”
徐來聞言也跟著抬頭看了謝思遠一眼，耳邊又傳來程岑對這人的誇獎，怎麼沒見她多看幾眼我呢？
“你覺得他怎麼樣？”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我覺得還不錯啊，能說會道的。”
“比如呢？”
“人高，長得也還不錯，主要是熱情啊，他好像和誰都能玩一起……”
“嗯，那你對他評價還挺高的？”
“啊，主要是謝師兄確實挺好的。”
“師兄喊得還挺熟練……”
徐來的語氣難得有些不對，至少認識徐來到現在，他和自己說話一直都是溫和或者是故意調侃，倒是第一次聽出一點酸……
程岑一度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呃，我應該沒有get錯吧？
今天的徐來是被什麼髒東西奪舍了嗎？
（髒東西：晦氣！）
程岑偏頭想要瞄一瞄徐來的表情，沒想到人家就對著自己……
“師哥，你……”
“我怎麼了？”徐來明知故問。
還算你有點良心，知道看看我的臉色……
“那什麼，師哥，你真的想多了。”程岑語氣有些不自然：“我的意思是，謝師兄他性格比較好，大家喜歡和他交朋友。”
徐來聞言挑了挑眉：“那我就是屬於性格不怎麼好，所以大家都不怎麼喜歡和我交朋友了？”
“……”
“怎麼可能。”
“師哥你是不知道她們怎麼評價你的。”
“怎麼說？”徐來倒是不知道還有這個說法。
程岑見徐來對這個感興趣，也就好好給他‘科普’了一下。
“師哥你是知道咱老校區只有幾個學院是吧。”
程岑說完看了看徐來，然後繼續說：“然後這幾個學院呢，女生比較多一點。”
“大家平常會聊一聊學校裡面的男生。”
“聊男生？”徐來倒是不知道女生還有這個愛好。
“師哥你別多想，其實我們就是根據男生的身高、顏值什麼的粗略地看一看。”
“然後老校區就有一個男生排行榜。”程岑說到這裡神秘地笑了笑。
見徐來預設自己往下說，抿了抿唇開口：“師哥你絕對想不到，這個排行榜有多好玩。”
“就是，大家一開始都在猜是我們這一屆哪一個男生佔據榜一，結果發現完全不是。”
“所以這個排行榜你們都知道？”徐來問道。
“也不是都知道，其實就是根據每個人自己的審美，然後排了一個一二三名。”
“所以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那肯定不是啊。”程岑給了徐來一個你不懂的表情：“每個人的審美都是不一樣的。”
“不過第一名是大家都公認的。”程岑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正在想著該不該說出來。
徐來見程岑這欲言又止的樣子。
呃，徐來之前也見過幾次這姑娘這副模樣，大機率都是被自己逗的……
“所以說這個第一名是我？”
……
程岑到也沒想到徐來直接就給說出來了，震驚地看著他，但轉念一想，人肯定也對自己的顏值有自知之明。
“師哥你都知道啊。”程岑第一反應就是這人在逗自己玩。
不過徐來一開始疑惑的樣子又不像是在逗自己……
“我猜出來的。”
“你和我說的時候導向性太明顯了。”
“我可沒逗你，師妹……”
……
“咳咳，我沒說你逗我……”程岑心思被人戳穿，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還以為你知道來著……”
“所以每個人心裡的排名是不一樣的？”徐來再次確認。
“嗯，那肯定不一樣啊。”
“嗯，那你的排行榜是什麼？”
……
！！！
程岑不可置信地看著徐來……
然後對上徐來願聞其詳的表情。
呃，就是說真的需要問的這麼直接嗎？
程岑是真的沒想到徐來能這麼問，請問這個問題和問你喜不喜歡我有什麼區別嗎？
“師哥，我能不說嗎？”
“你覺得呢？”
“我覺得可以……”
“這個不能說嗎？”
“呃，也不是不能說，就是……”
“就是不能和我說？”
“啊……”
程岑這會兒略有些尷尬，正想著該怎麼回答，又聽徐來說：“我猜第一應該是我？”
“啊……”
“畢竟你之前已經和我說了我很好看了。”
“呃……”
“你那句話是騙我的？”
“沒有，絕對沒有……”程岑腦子已經快宕機了……
“那就說明我剛才猜的沒錯。”徐來說著往程岑耳邊湊了湊，輕聲說：“所以你的榜一是我？”
徐來話音剛落，程岑臉爆紅了起來。
徐來也沒想到這姑娘的反應能這麼大，有些新奇，但又怕自己太激進。
程岑連忙伸手往臉上捂住，降溫就是說。
程岑的本意是用手給發燙的臉降降溫，但在徐來眼中——這姑娘害羞的不行了。
“程岑……”徐來難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師哥你快別說了！”程岑用手捂著臉，只露出一雙圓鼓鼓的杏眼。
徐來忽然笑了，也不是不知道這姑娘禁不住逗，倒是沒想到逗過頭了這麼……
呃……有趣？
反正徐來是很樂意看程岑這樣的反應，就，很真實……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徐來不自然地抬手掩住無法抑制上揚的嘴角。
“怎麼這麼容易害羞？”
程岑聞言瞪了徐來一眼，不是說不說了嗎？
還問！
也不知道是誰給她整的。
“我錯了我錯了。”徐來立即舉白旗。
凡事只要對上程岑，徐來就沒有不認輸的時候。
“你直接告訴我……”徐來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應該也還是得這樣吧？”
程岑：……
……
程岑後半程基本上都處於拒絕和徐來溝通的狀態，和她說什麼都警惕的不行，生怕再被徐來坑……
兩個半小時的車程，程岑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著的，感覺倒是比剛開始靠在車窗那邊睡覺暖和多了。
反正程岑被徐來叫醒的時候車子已經拐進他們這次團建的景區了。
林琳和王卿卿倒是還在前排睡……
這兩人也沒睡多久。剛開始在吃早餐，再然後就是豎起耳朵聚精會神聽後座的聲音，發現其實聽不怎麼清楚之後就乾脆開始吃帶出來的小零食。
林琳本來想問問程岑吃不吃的，剛想開口被王卿卿摁住，對上王卿卿暗示的眼神，林琳想了想自己要是開口了確實有點多餘，於是就和王卿卿兩個人專心幹零食追劇，再後來吃飽喝足就犯困了……
程岑剛睡醒的時候會犯迷糊，這會被徐來溫聲喊醒還有些懵，感覺自己右邊那一側比較暖和，下意識往右邊捱了過去。
徐來也不急，任由這姑娘往自己這邊靠。
偏頭對還靠在自己左肩上的人說：“還沒睡醒？”
“已經進景區了，一會差不多要下車了。”徐來說著沒忍住伸手幫程岑順了順額前不聽話的劉海：“先把你喊醒活動活動，一會兒下車溫差會比較大。”
“嗯……”程岑眼睛還沒完全睜開，身側暖呼呼的感覺讓她有些不想動彈。
“程岑？”徐來等了一會，發現這姑娘眼睛還是閉著的，無奈問她：“程岑，我是誰？”
“呃……徐來……”
“喊我什麼？”
徐來還是第一次聽人喊自己名字，還挺好聽？
“徐來……”
“平時不是喊師哥嗎？”
師哥？
師哥！
程岑剛才還迷糊著，師哥兩個字給她瞬間整精神了。
她立刻坐直身子，發現自己身上蓋著的衣服在往下滑，又忙伸手去撈。
徐來先一步抓住衣服，然後又給她蓋在腿上：“先蓋著吧，剛醒容易著涼。”
“呃，師哥……”程岑努力回想自己到底是怎麼往徐來這邊靠過去的，明明她記得自己是挨著車窗睡來著。
想著想著又忽然間想到自己剛才似乎還在徐來肩頸蹭了蹭……
蹭了蹭……
“師哥，我那什麼，我剛剛還沒睡醒……”
程岑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在腦海裡把自己捶死無數遍了，她下意識揪住抓在手裡的衣角。
“知道你還沒睡醒。”徐來心想，你要是醒了隨時離我兩米開外：“先清醒一下，車馬上就要停下了。”
“噢，好的師哥。”這會程岑什麼都不會了，只知道點頭應好。
徐來沒忍住，還是伸手在程岑的額前輕輕敲了敲：“你也就是沒睡醒的時候膽子大一點兒……”
見人老老實實捱了一下，徐來笑了：“中午記得等我，先去前面了。”
“噢，好的……”
徐來說完就往前面走去，和謝思遠交流下車之後的行程。
程岑看著徐來的背影出神，後知後覺地發現徐來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衛衣，外套……
呃，外套還蓋在她腿上。
一會兒得在他下車之前給他……
程岑想著，正好抬頭和王卿卿來了個大眼瞪小眼……
王卿卿笑的一臉曖昧，不用想，肯定是看見了什麼。
“幹嘛？”程岑先發制人。
“咳咳……”王卿卿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把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後盯著徐來的外套不懷好意地說：“喲，某人還把外套留下來了？”
……
程岑知道王卿卿鐵定是全都看見了，索性也不裝了，反正這兩人之後也會找自己八卦：“卿卿，請你你正常一點……”
“程兒~”王卿卿扭過身子對她說：“你們剛才坐一起那氛圍，簡直了，嘎嘎好！”
“你都看見了？”
“呃，應該，大概，也許……”王卿卿說著用肩膀碰了碰在旁邊裝睡的林琳：“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我們都看見了，該聽的不該聽的……”
程岑眼睛都瞪大了。
“聽的倒是不怎麼清楚，不過……”林琳跟著探頭說：“最後那句我們都聽見了……”
林琳剛說完，王卿卿十分配合，開口說：“中午記得等我，先去前面了~”
……
程岑想都不用想，自己的臉肯定又紅了……
“哎呀，你們好煩啊……”
程岑也不敢大聲說話，怕被徐來聽見，只好小聲求饒：“哎呀，姐妹們手下留情……”
“嘿嘿嘿……”林琳也壓低聲音：“不是我說，程兒，你們兩個要是沒什麼我第一個不答應！”
“那我第二個！”王卿卿也湊過來說。
程岑給這兩人一噎，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