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志遠又說:“我接手這批人後才發現,他們現在隱藏於各個行業之中,有挑夫,有農夫,有教書先生,有的在侯府侍弄花草,還有開酒樓飯館兒的……我那時候才6歲,本來外祖父過世,母親就應該掌管這批人,由於母親個人原因,放逐了他們近十年,所以管理起來很費勁,與我年紀小也有很大關係,都不服我。好在有侯府侍弄花草的兩個江湖高手,和門房老徐(老徐就是那批人裡得罪人的幕僚)他們都在用盡心思保護我,在他們的幫助下,用了兩年的時間才把這些人收歸己用。”

不算外祖父送的人,其實王氏每次出手害我,也都不會得逞。因為除了外祖父的人以外,祖父也有派人看顧我,就是每次都有人出手救我,他的人就沒出過手,這是後來祖父臨終前告訴我的。

祖父臨終的那年我十歲多一點,聽下人說祖父病重,那時候王氏對我控制的極嚴厲,沒有人叫是不許我走出院子的。所以重要的事兒都是半夜時分徐叔或者侍弄花草的高手想辦法送訊息過來。在他們的協助下我才見到了祖父。

齊志遠回憶著祖父臨終前對自己說過的話:“當初以為信守承諾讓你父親娶了你母親,誰想出了王氏的事兒。我早年征戰在外,你父親是你祖母養大的,自小與外祖家的感情極親厚。

他與你母親定的是娃娃親,對於婚約他並不知情,可是你祖母卻明知他與你母親有婚約,卻還一力促成了你父親與王氏的親事,只因為你外祖家在你外祖去世後漸漸落魄。我當時氣炸了肺。

但是已經為時已晚,悔我當年不該把你父親交給你祖母養,就算再難,十歲也該帶在身邊教養的。想你祖父我沙場征戰幾十年,只得你父親一顆獨苗,只想他過太太平平的安順日子,卻沒想過長於婦人之手的男子,竟這般沒有擔當。

最後在我逼迫下還是娶了你母親,奈何王氏已有身孕,只能進門做妾,依她的身份也必須是貴妾。

我當初只想我信守承諾完成了當年與義兄定下的婚約,卻從沒考慮過你母親在夫君沒有半點疼愛的婚姻裡會過的如此辛苦。沒有護住你母親,以後祖父不在了,你祖母又是個拎不清的,怕王氏更要暗害於你。

祖父伸出手拿出了一黑一白兩塊玉佩,把黑色的墨玉戴在了我的脖子上,並把玉佩塞到了衣服裡。

告訴我侯府歷代侯爺都有兩支暗衛隊,一支由白色玉佩掌管,叫明衛;另一支由黑色墨玉佩掌管,叫夜衛。每衛36人,兩衛共72人。夜衛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用他們來保護好你自己,明衛就留給你爹,他本就沒什麼本事,留著明衛做貼身護衛足夠了。”

後來祖父臨終前又給了我一些人,我身邊不缺人……

李軒好奇的開口:“那你現在手裡有這麼多人,怎麼不想辦法報仇呢?”齊志遠瞥了她一眼,心想到底是真傻呢還是裝傻呢!這麼簡單的事兒以前的阿軒從來不會問。

最後還是無奈的的說:“第一我母親的死雖然跟王氏姑侄有關係,但說到底是母親自己想不開,才鬱鬱而終的。我的人曾經查過母親的死,那時候我以為是王氏害死的母親,後來查出王氏並沒有動手,只不過是在母親病重的時候說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話,要不是母親她自己放棄了要活下去的念頭,就是別人說什麼也達不到那樣的後果。她太懦弱了,我當時只覺得傷心,現在回頭看,只覺得母親太脆弱了,我若是男子,也定然不會想娶這樣的女子。人都說為母則剛,王氏幾句話就把她氣的不想活了,她要是當時心裡足夠記掛我,怎麼可能對才僅僅6歲的我不聞不問的撒手而去!我雖然理解她,但不贊同她的想法及做法。第二王氏一族勢力十分龐大,且不說王氏她個人的能力,單說王氏有個姐姐在宮裡做貴妃,這個貴妃還生了個皇子。再說王氏出自國公府,她的嫡兄是國公爺,庶兄幾個有的外任做官,有的成了大商賈,還有王氏一族裡也出了不少朝廷的地方大元。你說就憑我這麼幾個人,要怎麼報仇?其實我對王氏並沒有那麼恨,要是動了她,那麼後面的事情根本不容易擺平。”

李軒調侃的說:“那你就這麼算了?就算她不是直接害死你母親的兇手,也是間接害死你母親的兇手之一。況且她還幾次暗害過你的性命,這個賬,你也不想算了?”

齊志遠目光帶冰的盯著李軒:“誰告訴你,我就這麼算了的?我才沒那麼好說話!她不是想要世子之位嗎?我就讓她夢想落空,想那滋味一定不好受。她在乎什麼,我就破壞什麼。那世子之位就算我不想要,也不能便宜了她!她憑什麼?就憑她那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的兒子?簡直可笑!”

李軒又八卦的說:“她兒子怎麼了?聽你說的,好像很笨的樣子!”

齊志遠:“豈止是笨呀!那是非常笨!她那個兒子比我還大兩個月,除了生孩子比較行,其他的沒有一樣行的!你都不知道,他與我一樣都是26歲,目前勉勉強強能把三字經背下來,千字文都不會!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報應……”

李軒想了想就說:“我覺得吧,這應該就是近親成親的弊端了,五代以內的直系血親是不能成親的,要不然生出來的孩子容易是傻子,還有可能是天生殘疾,就算是健康的孩子也還有可能帶有其他遺傳病,畸形胎兒等。關於這個我們那邊已經立法了!”

齊志遠陷入沉思:“難怪了,侯府三代都娶了王氏女……”

“哎,齊志遠你想怎麼破壞王氏的計劃呀?用不用我幫忙呀?”李軒笑著說。齊志遠用那種(就憑你?還幫我?)帶著鄙視的眼神看著李軒,最後問:“你想怎麼幫我?”

李軒心下暗忖:覺得齊志遠這個人還是不錯的,(不算他掐自己脖子威脅自己的事兒。)

原主的記憶裡他不管有什麼難事,都從未跟她發過火的正人君子。之前掐自己脖子也是因為誤會,解開誤會之後,發現他其實是個沒什麼架子,很陽光,很平易近人的人。

(換了其他人被繼母這麼暗害,心裡早就陰暗無比了,怎麼可能理智的分析自己母親的死,王氏到底參與了多少,有幾分罪過……換個人只會想快點殺死王氏洩恨,哪兒管得了那麼多……)

齊志遠的身份呢目前也還算的上高,要是把製冰方子送給他,他也能守得住。想到此就開了口:“齊志遠,我有製冰的方子,你想不想要?有了它不管你是留下來自己做生意賺錢,還是獻上去給皇帝,都對你有非常大的好處。

要是獻給皇帝,他只要接了,以後你們侯府爵位的事兒,他就不好再出口幫王氏了,就算是有貴妃的面子也不成,不管是誰的面子,也沒有他自己得到的實實在在的利益重要。

況且皇帝本來就更看重利益,誰能讓他既得利益,又得名望,誰在他心裡就會更重要一些。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不是隻有我們懂!”齊志遠吃驚的望向李軒:“這方子你?是你家鄉的!”

李軒點點頭:“我們那裡的人幾乎人人都知道的,我們那邊都沒人用這個方子了。我家鄉那邊家家戶戶都有冰箱,不說了,說了這個你也不懂的。”齊志遠看著伏案寫方子的李軒,心裡有種莫名的悸動,心臟怦怦跳的很快,有些不敢直視李軒的眼睛,轉頭向別處望去。

很快李軒就寫好了方子,吹乾了墨跡,直接遞給了齊志遠:“我寫好了,快收起來吧!要怎麼做,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齊志遠接過方子,摺疊好放進懷裡,用溫柔的目光看著李軒:“我收了你這麼貴重的方子,你可有什麼要求?”李軒想了想:“我只想自家能過上平靜的日子,別再有人說我從前的事兒,就沒別的了。”

齊志遠指著懷裡的製冰方子道:“這方子可是價值千金,而且千金都未必買得到。你就這麼個要求,是不是可惜了?”

李軒搖搖頭:“有什麼可惜的,在我眼中一家人在一起過平靜的日子比什麼都值得!”齊志遠越發的欣賞李軒了,她真的把阿軒的母親和弟弟當成了一家人,一點也沒有看錯她。

今天初次接觸瞭解到的她,雖跟阿軒有同一張臉孔,可脾氣秉性,卻相差甚大;自己無疑是喜歡阿軒的,對她卻也並不排斥。

怎麼辦?很想讓她跟在自己身邊?李軒看著齊志遠那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神,心裡毛毛的的,他不會是看上自己,準備下手了吧!那可不行,自己可不想跟一大群女人爭搶一個男人!作為前世顏狗的自己雖然很喜歡齊志遠這張臉,還有那寬肩窄腰大長腿,但是不想過跟古代女人一樣只在後宅搞宅斗的生活呀!

李軒用手在齊志遠眼前晃了晃:“喂!我說齊志遠,你可千萬別說你看上我了呀!我可是不會去給你做妾的,我們那兒都是一夫一妻的,沒有妾室通房的。而且你不光有妾,你還有妻,我可不會那麼想不開去你的後院作死。”

齊志遠被人說中了心事,立馬炸毛:“誰說我看上你,想要你做妾的?我可沒說啊!你可別老往自己臉上貼金……”李軒聽了他的話,終於放下心的拍拍自己的小心臟:“沒有最好!”

齊志遠無語,他有那麼差嗎?李軒看他那樣子也知道他在想什麼了:“你很優秀,但是你不是我的菜……你在你們這邊很有市場,應該很多女人都喜歡你這麼英俊瀟灑的!而我呢,只想找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人。”

齊志遠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李軒:“一生一世一雙人,別逗了!那萬一人家成親答應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後面變心了呢!”

李軒斜了齊志遠一眼:“那還不好辦,本姑娘寧缺毋濫,跟他和離,要是有孩子帶著孩子過,沒孩子就自己過……”

齊志遠被李軒這番話給震驚到了,像她要求那麼高,自知自己早已沒了希望,就有些失落。不過也罷!就這樣看著她也挺好的,自己在這裡做知府,她有什麼事兒,自己完全照應得到!

齊志遠還要說什麼,李軒沒有讓他繼續,而是岔開了話題:“話說齊志遠,你是新來上任的知府老爺,怎麼不去府城上任?跑這小縣城來幹嘛?”

齊志遠嘆口氣:“哎,官職是知府老爺不假,我還沒了解情況怎麼能輕易接手,我早已派人去了解這些個縣的實際情況,就是府城我也派人盯著了,誰知道府城除了上任知府收賄受賄,還有沒有別人?等他們調查回來,我就能去上任了。”

李軒看了看沙漏,這一晃都快過去一個時辰了,老掌櫃怎麼還沒上來送銀錢呢?齊志遠不自在的咳了咳:“是我不讓他上來的?當時以為你是她,所以想跟你敘敘舊……”

李軒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是想讓原主再回到他身邊,奈何現在是自己在這副身體裡……話畢李軒跟齊志遠告辭。

剛下樓就見老掌櫃等在樓梯口的一邊,手裡拿著個鼓鼓囊囊的荷包。還一邊走一邊對李軒說按合同價格6兩銀子一罈罐頭,總共是37壇是222兩銀子。

2兩銀子一斤果脯,此次總共是,60斤果脯,該得銀錢120兩,兩樣加起來總的該得342兩銀子。為了您出門攜帶方便,這裡面有300兩的銀票,30兩銀子被摺合成3兩金子,還有12兩,一起被裝在荷包裡。

李軒信得過老掌櫃的為人,接過荷包就揣進了懷裡。這麼大一包銀子,也沒有地方藏,要是也像小說中的穿越女一樣有個空間該多好,出門帶點啥多方便呀!

李軒出了茶樓就吩咐車伕:“走吧,我們到鎮上接川子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