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昔收回目光,修長素手伸出,指尖一點寒氣環繞。

咔——

困住九芸的薄冰碎開的同時,手中雙刀掉落。

少年瞥了一眼,邊上霜霧升騰,將掉落的彎刀浮在半空。

嗖——

脫離控制的九芸全力運轉靈力,眨眼間拉開了一段距離。

望著眼前有著禍國殃民姿容的紅衣男子,眼中既是驚歎又忌憚。

沒想到當初還在為一點別人看不上的修煉資源而搏命的少年現在已經成長到這麼強大。

她完全相信,要不是看在殿下的份上,還有自己當初的搭救,這男人會絲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

“前輩,刀忘拿了。”

見她要走,於昔微笑的提醒,語氣還是那般溫婉。

彷彿兩人剛才不是要刀劍相向,而是多年未見的重逢敘舊。

正要離開的九芸聽到這話,看了一眼被霜霧托起雙刀,再看看少年那如沐春風,更似花海綻放的笑容,稍微猶豫。

一股靈從掌心慣出,刀身微微顫動,回到她手上。

“趙老,您老也要跟小男子切磋?”

九芸離開,於昔又笑顏如花的看向自己左側半空。

“公子說笑,老婦如今老了,不喜打打殺殺,再者哪有那個精氣神去丟這個老臉。”空間晃動了一下,趙老的身形顯現。

“趙老過謙了,晚輩怎能讓您老丟臉不是?”少年輕笑一聲,緩步一步一生寒蓮,就像是走階梯一般走向下方王府。

才走沒兩步,於昔就感覺自己被一雙修長的手給攬住,一下子就失重了。

“生氣了?”戚瀾微笑著看向自己懷中的狐媚子。

“要是這都能生氣的話,妾身怕是早就給氣沒了。”少年語氣慵懶的回了一句,順勢將腦袋倚靠在她懷中。

於昔之所以之前說這麼一句話,其實就是說給西涼皇帝聽的。

這女人可沒這麼無聊,要說有也是用來調戲自己。

“這麼說為妻,昔兒可還想回鳳甲城了?”戚瀾笑著輕捏了捏他的腮幫子。

於昔一聽此話,眸子輕抬,但隨即又垂下。

“妻主有話直說,不然昔兒又以為哪裡惹妻主不高興了。”

兩人交談之際,身形已經緩緩落地。

“殿下....”

“參見殿下。”

傅藝三女,乃至閃身下來的趙老見到戚瀾,語氣中都帶著激動的行禮。

戚瀾看了幾人一眼,擺擺手,示意不必多禮。

隨即就摟著自己的小嬌夫到一旁坐下。

“昔兒就這麼看為妻的?”

“嗯?”

於昔再次抬起一雙麗目,就這麼看著她,似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昔兒知道自己為什麼總喜歡淚眼朦朧的嗎?”戚瀾說罷,就欲要起身。

“妻主,妾身這是在醞釀該怎麼誇妻主,妻主不能這麼誤會昔兒......”少年頓覺得不妙,趕緊想要掙脫開她。

戚瀾嘴角微勾,這才說起正事。

“昔兒,為妻想在此方界域正式舉行結髮禮,可要去鳳甲城通知一趟?”

“嗯.....”於昔聽著前面的話本想損這女人兩句的,自己都叫了這麼久的妻主,現在才想起這事?

雖說他不是很在意,但就是不說兩句總覺得對不起自己。

畢竟這女人當初可是承諾過自己跟她結髮能送好多修煉資源的,雖說不結髮照送就是了。

可戚瀾後面的話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此時嗎妻主?”

看著懷中眼藏期待的少年,戚瀾故作思索。

“也無不可,只是今天色已晚,為妻頗為猶豫啊。”

“妻主。”於昔一聽此話,美眸之中萬千嫵媚不藏,長長的睫毛似有晶瑩閃爍,一雙修長的素手抓住她的胳膊。

“也罷,昔兒如此急切,為妻怎能不答應。”

“呵,說得真好聽,跟真的一樣。”於昔見她答應,先前那撒嬌的姿態立馬煙消雲散,順便在心中腹誹一句。

掙脫開後,立馬撕開空間消失在原地。

戚瀾笑了笑,下一秒更是如憑空消失一般。

獨留下,傅藝,端晶恬,宿臨三女還有趙老大眼瞪小眼。

“趙老,知道殿下去哪嗎?”端晶恬問。

趙老搖搖頭,不過心中卻是有了個大概,一旁的傅藝也是如此。

很快,幾乎可以說是眨眼的功夫。

兩人的身影就出現在鳳甲城內,出現在靜雨樓的後院之中。

看著熟悉的樓閣,眼前的開滿荷花的池塘,以及那一棵梧桐樹,於昔眼中滿是懷念之色。

輕車熟路走入前院客廳。

“你....你是?”

一名濃妝粉黛的黃衣男子突然見到一長相絕倫,一步一寒霜鋪路,宛如天仙下凡一般的男子從後院走來,他嚇了一跳。

“李叔在嗎?”於昔微微一笑,眼前的男子他也沒見過,應該是自己離開靜雨樓後才來的。

“在的,但現在李叔在忙,不見人........”

“你通知一下李叔,說是昔兒想見他。”

於昔不等他說完就開口,其實李叔在不在,他根本不用去問就知道,之所以走過場問了這麼一句,也是習慣罷了。

“你....”男子看著憑空消失在原地二人,嚇得手中的絲巾差點沒拿穩。

他也是修行者,知道大能者能隱藏於虛空,一步萬里,就算看不出眼前兩人的修為,但也知道自己絕對惹不起。

所以也不敢怠慢,趕忙上樓告知李叔。

於昔避開所有人群,直接就來到自己當年所住的房間。

房間的佈局還是老樣子,跟自己走之前沒什麼區別,桌上一塵不染,看來是有人時常來打掃。

李叔的房間裡,此時正在與之幾人商量什麼事情的他面色震驚的看著來報的黃衣男子。

“你...你再說一遍。”

男子以為是李叔被嚇到了,心中也跟著畏懼起來。

因為在場之人不止有李叔,還有一群看起來就不好惹的人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

據說是組織上下來的十二暗星中的五人。

連她們都是如此,他真的無法想象所來之人是何等份量。

“你說是誰,是昔兒想見咱家?”

李叔瞬間沒了淡定,欣喜之色慢慢代替震驚,但眼中還是迫切想讓其再說一遍,他怕自己老了,聽錯了,空歡喜一場。

“嗯,那人是這麼說的,穿的一身紅衣,赤足,繫有小鈴鐺,步步帶著寒霜......”

“昔兒。”不再等男子繼續說下去,李叔就快步走了出去,就連平時不離身的煙桿也都忘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