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圍起的布突然開始躁動,好似被風吹得要破開。
但是仄南看著水生紋絲不動的髮絲,知道這並不是風吹的,而是別的東西……
仄南蹙起眉來,看著林恩的背影,他好像跟平時變了一個人,好像 變得不像他了,沒有那種沾花惹草的頑劣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威嚴。
他負手站在女人面前,腰背挺得筆直。
仄南感到鼻子癢癢的,剛想打噴嚏,一個沉悶的聲音出現警告她:“別動!不要讓陽氣外洩。”
她立馬捂住嘴,捏住鼻樑噴嚏被生生打斷 她瞪大雙眼看著林恩,那聲音……是這小子發出來的?
樹樁上的蟲子慢慢不動了,樹樁被啃咬過後變得殘敗,林恩蹲下身子,摸了摸樹樁。
樹樁突然竄出一股黑氣,他在林恩身邊盤旋著,好像在尋找什麼。
林恩不緊不慢的站起來,氣定神閒的打量著這股黑氣。
黑氣似乎找不到它想要的東西,它開始往外突破去,它往布牆上衝撞,但每次都把它以同樣的力度彈回來。
它好像生氣了,它輪流在四人身邊繞圈,它終於發現了仄南,它猛的衝過去。
仄南手裡緊緊攥著那張符紙,站著不動等著它過來。
那股黑氣距離仄南還有一米的距離的時候,水生見狀不妙,這傻子不會被嚇傻了?
他站到仄南面前,想要為她擋住。
仄南一愣,被他的舉動嚇得手一抖,差點就把符紙扔掉了。
她顧不得那麼多了,眼疾手快的一個巴掌甩過去,這一下用了全力。
水生懵了,他不受力的往旁邊歪去,仄南又踹了一腳,他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
黑氣衝到了仄南面前,狠狠的往前撞去。
沒有它想象之中的勝利,而是又被反彈出來了。
林恩看著愣住的黑氣,捂嘴偷笑。
仄南抓住機會,把符紙一貼。
黑氣被定在原地。
仄南朝著林恩喊:“這樣就好了吧?”
林恩點點頭,仄南擼起袖子走向一邊的水生:“你是不是有病啊?我手都腫了!”
水生捂著臉懵逼的斜躺在地上,他只看見仄南的嘴一張一合,他的內心一直在重複一句話:她在救我……她是不是喜歡我?
仄南蹙眉,伸手在他面前甩了甩:“扇聾了?還是傻了?概不賠償哈!”
林恩安置好女人,再把黑氣收進布袋裡。
他走到他們倆身邊:“他怎麼了?”
仄南搖搖頭:“不知道,好像傻了。”
林恩微笑著過去扶起了他,在他耳邊輕聲說:“老陸啊……你是不是戀愛?磨磨唧唧的……”
水生渾身打了個寒顫:“誰說的!我才沒有!”
仄南疑惑的看著他,林恩幫他掩飾:“我說他不行,他就正常了。”
仄南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然後認真的看著水生:“原來你不行。”
林恩捂著臉狂笑,水生臉都黑了。
水生看著林恩:“你搞那麼複雜幹嘛?而且你為什麼給她法寶不給我一個?”
林恩攤攤手:“你這是什麼話!這可是正~常~流~程~”
水生一拳捶在他肩膀上:“你看我信不信?”
林恩切了一聲:“你別管。”
林恩若有所思的看著正在幫助女人穿衣服收拾東西的仄南,他的嘴角不自覺的往上揚。
仄南扶著女人往回走,時不時說兩句放鬆一下心情。
林恩和水生也沒說話,沉默的當司機把她們送回去。
到了店門口之後,女人感激的看著林恩:“大師,真是太感謝你了,您看這請您出山一回的花銷是多少?”
林恩伸了三個手指:“三百。”
女人點了點頭,拿出現金交給林恩。
仄南也沒再管他們,轉身下車回到店裡。
林恩看著遠去的兩個背影,猛然轉身,盯著水生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喜歡那小姑娘?”
水生愣了一下,搖搖頭:“首先,我對感情這事沒興趣,其次,她比我倆都大。”
林恩摸著下巴點了點頭:“姐弟戀啊……那人家能同意嗎?”
水生無語的看著他:我說的話你是選擇性聽是吧?
仄南迴到店裡之後,她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看著前臺發呆。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說話的聲音不絕於耳,她聽不清,看不清,眼前的畫面變得模糊,她的大腦徹底放空。
耳畔出現一道渾厚是聲音,他輕輕嗤笑:“小孩,呆了?”
仄南驚醒,她四處尋找著聲音的主人,那道年邁有力的聲音。
她環視了一圈,也沒找到一個符合條件的人。
她心裡也奇怪,自家的店一般是不會來那麼年長的客人的,那這聲音……
她突然想到了鑑真那老頭,她一怔,她起身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門一落鎖身後就出現了一道身影,她猛地轉身,住持一臉慈愛的微笑站在那裡看著仄南。
仄南微微蹙眉,但是秉持著來者皆是客的原則還是條件反射的請他坐下聊。
抽屜裡有一副茶具,是天乙送來撐場面的,仄南覺得太麻煩就沒用過幾次,這次看來的是老者,想必也不習慣喝那甜膩膩的東西,泡壺清茶罷了。
仄南插上電水壺,仄南抬頭看向住持:“住持這番前來……”
住持捋了捋花白的鬍子:“沒事,就是來看看你。”
仄南滿頭疑惑的看著他,住持哈哈大笑起來。
仄南看他笑得心裡莫名升起一股情緒,低頭不看住持。
住持收起笑容,看著她:“我們前幾次都是在夢裡相見,此番一見,施主實在是貌美非常。”
仄南抬起頭笑了笑:“年輕的女生哪個不好看,過兩年就老咯。”
住持又輕輕笑起來:“你啊……跟他們真不一樣……”
她只顧著低頭泡茶,不打算接這話茬。
住持也沒再繼續說下去,他只是看著仄南手上的動作一點一點變換。
仄南突然開口打破僵局:“恕我冒昧,住持你到底……是活人還是?”
住持拿起面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滿意的點了點頭:“施主若是認為我是個死人,也不能說你錯,你若是覺得我是個活人,也不完全對。”
仄南咬咬牙,好好好,把問題又拋回來是吧!
住持看到她的小動作,像看小孩一樣看著她,他放下茶杯站起來:“你以後會知道的,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了。”
他轉身緩慢的往門口走,身體漸漸變得透明,消失在房間裡。
仄南癟起嘴:“切,跟那些老頭一個德行!”
仄南給恣意發訊息:明天來陪我,煩!
恣意久久沒有回覆,仄南眼皮跳了跳,小聲嘀咕:“這是怎麼回事?她睡了?”
不過也沒放在心上,仄南打車回家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起床發現恣意還是沒有回訊息,她越發疑惑,但也談不上擔心,一來也不是特別相熟的朋友,二來尤里在她身邊大抵也不會出什麼事……
她攤了攤手,起床出發去練車。
一個上午結束了練車,恣意還是沒有下文,她蹙眉,打電話給尤里。
鈴聲響了好久才接。
“……喂?”
“恣意呢?讓她接電話。”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翻譯器的聲音出現在仄南的耳邊:“她現在不想見你。”
仄南一頭霧水:“??怎麼了?”
電話被結束通話了,仄南心底暗暗覺得有些事情變得不一樣了。
仄南發訊息給尤里:到底怎麼了?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對面沒有回覆,仄南又發了一條:不回我我就直接過去了。
對面秒回:別來,我現在去店裡。
仄南揉揉腦袋,回想這段時間的事情,有沒有惹到他們倆的。
她想不出來,就在店裡等尤里。
過了很久,尤里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請進。”
尤里慢悠悠的走進來,眼下掛著黑眼圈,一臉憔悴的樣子。
仄南被他嚇了一跳,跟以往活潑開朗,元氣滿滿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喲,老哥你幹嘛去了?”
尤里幽怨的看著仄南,低頭搗鼓了一下手機:“都怪你,我已經三天沒閤眼了。”
仄南疑惑的看著他:“關我什麼事?”
“上次那個田夫人。”
“哦~她啊,事情不結束了嗎?她吃醋啦?”
尤里嘆了口氣:“事情比想象中更加嚴重一些……”
尤里熟練的用翻譯器給仄南解釋。
原本事情結束了,恣意也沒太放在心上,前幾天他們離婚的事情也鬧得火熱,田宇為了穩住人設把尤里和顧依從一起出門的照片給媒體去炒了,雖然顧依從也拿出了他出軌的證據,但不免牽扯到尤里。
仄南咬著手指:“然後呢?”
尤里扶了扶額:“如果只到這裡我還能哄著恣意,可是顧依從公開承認了她喜歡我。”
“這有什麼,這不是說明你有魅力嗎?”
尤里低頭:“顧依從說我們有多麼的有默契,多麼多麼的合適,又說起田宇對她的所作所為……”
“等等等等,所以你們是真的聊得來還是?”
尤里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那你們……”
尤里瘋狂擺手。
仄南無力的躺在椅子上:“我知道她為什麼不想見我了……”
尤里求助般看向仄南。
“你是怎麼想的?你喜歡顧依從嗎?”
尤里看著仄南身後鮮活的花朵發呆。
仄南不耐煩的問他:“問你話呢!怎麼還走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