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仄南已經回到了自己家裡了,她撲到自己的床上,含糊不清的對從口袋裡掉出來的雞血紅說:“你也出來休息一會兒吧,我一會兒帶你去店裡。”
紅鸞往上一跳撲在仄南身上。
仄南:“!!!唔!要……死人了……”
紅鸞翻了個身躺在她旁邊:“喂!什麼時候出發啊?我餓了!”
仄南看了一眼手機:“下樓吃點東西就出發,還是想念我的幹炒牛河。”
仄南起身帶著紅鸞下樓吃東西,紅鸞吃的狼吞虎嚥,滿臉都是,仄南一邊輕輕的給她擦嘴,一邊帶著一絲嫌棄道:“淑女點!怎麼吃成這樣,我又不是沒給你吃過飯。”
紅鸞滿足的咀嚼著嘴裡的東西:“不是啊,但是你沒有給我吃過這種重油重鹽的東西,因為你覺得對於身為狐狸的我不健康。”
仄南點了點頭:“那你現在都化成了人型了,應該能吃吧?”
紅鸞思索了一會兒:“應該能吃吧?不管了,誰管呢!吃都吃啦!”
仄南想了想,還是不要吃太多的話,畢竟重油重鹽的東西對人也不太好。
等紅鸞吃完,她就打車帶紅鸞去店裡。
紅鸞在車上拉著仄南撒嬌:“你什麼時候可以開車帶我去啊?別人都說認真幹一件事的事情很帥的哎!我想看你認真開車的樣子。”
仄南淡淡的說:“考駕照有點難。”
紅鸞失望的癟起嘴。
仄南注意到她的失落,伸手摸摸她的頭:“我找個時間去考,好不好?”
紅鸞瞬間恢復笑容,開心的點了點頭。
仄南帶著紅鸞回到店裡,小夏一看到仄南的身影就撲上來,眼淚鼻涕橫飛:“老闆!你知道我這些天是怎麼過的嗎!這日子真是過不了一點……”
仄南拍了拍她的後背:“知道啦,專門給你帶了個抗老面霜,你看你最近都滄桑了不少,要注意保養嘛!那箱子裡都是給你們帶的禮物,你們自己到時候分一下吧!”
仄南指了指身後的箱子,小夏和芊芊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大箱子放在那裡,裡面的東西把它撐的有點變形了,鼓鼓囊囊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爆開了,小夏擦掉淚珠帶著芊芊過去拆盲盒。
仄南環顧了一週,想上樓找卿卿,卿卿的房間門口掛著營業的小牌子,仄南想了想還是沒有敲響房門,轉身想下樓繼續找他們聊天。
一隻骨感的手抓住了仄南的手,仄南轉身看去,一個瘦瘦的女孩驚恐的時不時看向周圍。
女孩恐懼又帶著一絲期盼的眼神看著仄南:“你就是老闆吧?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仄南想起來那個被紅鸞迫害的女顧客,心裡還是有點後怕的,輕輕地甩開了她的手:“抱歉,我今天不上班。”
女孩瞬間啞然,她緊緊的盯著仄南,眼裡的光好像在一點一點消下去,她在原地想了一會兒:“什麼時候有空?我可以付你雙倍的價錢。”
仄南看著她的樣子,還是害怕會出什麼么蛾子,她淡淡的說:“我也不知道,我今天剛下飛機,如果你有耐心你就在這等著吧,去找那個房間的占卜師其實也一樣的。”
她指了指卿卿的房間。
女孩苦笑一下:“我已經找過了,可是她……她的能力還不及您,她沒有辦法解決我的問題。”
仄南微微蹙眉,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卿卿嗎?
仄南甩袖離開了,如果她真的有這個心思在這裡等的話,倒是能不計後果的看看。
仄南下樓前瞥了一眼坐在角落喝飲料的女孩,她看起來也有二三十歲了,估計是因為婚姻的事情吧?
仄南輕輕搖了搖頭,她走進自己的房間,拿出牌,拿出二十二張大阿爾法,她抽了一下今天的運勢:逆位的女皇,逆位的審判,正位的惡魔。
仄南琢磨著這牌陣:“看來……那女人被家暴了?可真是段失敗的婚姻呢……”
仄南無奈的搖搖頭,這種事情她可管不了,最多帶她去報個警,其他的真的沒有什麼辦法。
她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仄南喝著茶背對著門:“抱歉,今天不營業,下次再來吧!”
門那邊沒有了其他聲音,仄南本身也沒放在心上,直到座椅發出了聲音,好像有人坐下了。
仄南轉過身去就看見陳毅楠坐在椅子上,侷促又剋制。
仄南蹙眉看著陳毅楠,問他:“怎麼了?你找我什麼事嗎?”
陳毅楠深深吸了一口氣:“你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仄南不解的看著他:“有什麼好說的?”
陳毅楠朝著陳毅楠大聲吼道:“你一個人去國外!你知道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有多危險嗎!為什麼不告訴我!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嗯?萬一你死在外面我們連你屍體都找不到你知道嗎?”
仄南的眼睛裡沒有一點情緒:“陳先生,我是一個成年人,我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陳毅楠眼睛流下眼淚,他哽咽道:“你負責個屁,你連路都記不得,出門都得靠導航靠打車,你小胳膊細腿的,你能打得過誰啊!遇到危險你又能力反抗嗎?你沒有!你不就是怕我煩你嗎……我不打擾你一個人的時間還不行嗎……起碼……起碼你告訴我一聲啊……就說一聲,我確定你還安全就好了……”
仄南搖搖頭,餘光瞥到卿卿房間開啟了一條縫:“陳先生,我們已經分開很久了,你應該向前看,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時候了,況且你也知道,我根本就不懼怕死亡,不要擔心我了,有人還在等你。”
她走出了房門,下樓與客人們攀談,仄南滿臉不在乎的帶著紅鸞到處跟客人聊天,大多數人不會拒絕的,兩個美女主動跟自己聊天這種事情誰會拒絕呢?
玩鬧一陣過後,仄南想著陳毅楠應該不會再在自己的房間裡了吧?
她帶著紅鸞回了房間,紅鸞一下把門鎖上,她像一條小蛇一樣纏繞在仄南身上,那張精緻的小臉變得更加迷人。
仄南面無表情的推開她,把門鎖開啟,坐回位置上:“別太過分,你只是我的寵物,我們可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紅鸞毫不在意的坐在她的辦公桌上:“那誰跟你是一路人?”
仄南:“目前這條路上只有我一個人。”
紅鸞:“其實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仄南:“說吧。”
紅鸞:“我假設過,在你的視角里,其實跟陳毅楠複合也不是什麼壞事,你不討厭他,他能給你帶來更多的資源,這樣你就可以擴充套件更多新業務了不是嗎?”
仄南點了點頭,從抽屜裡拿出一包煙拿出一根點上:“你說的對,確實百利無一害,但是也許你沒觀察過,卿卿把他帶回來那一天她眼裡的緊張和心虛,還有一點點的不甘,這些情緒在我們分完錢之後卻更濃了,她不是想幫他,她篤定了我會拒絕他,她只是想近水樓臺先得月。”
紅鸞歪了歪頭:“既然這樣,不是一個隱患嗎?為什麼還要留著她?”
仄南笑了笑,環視了一眼房間:“你知道嗎?在開分店之前我不會培養新的占卜師,首先這需要時間,其次每一家店的占卜師都相當於未來的店長,裡面有很多商業機密,解釋起來很麻煩,但是你只需要知道培養一個占卜師不僅需要時間,還需要精力和金錢,現在店才剛開,我又培養一個占卜師,你讓卿卿怎麼看呢?”
紅鸞:“那就放任她這樣嗎?”
仄南:“她也沒幹什麼啊,她知道我不會答應的,所以她也不怎麼把注意力放我身上,她正在全力以赴攻略陳毅楠呢!”
紅鸞靠過牆邊,想聽聽隔壁的聲音,仄南笑了笑:“哎你說,其實卿卿這波心動也是合理的,你看陳毅楠那個身材,嘖嘖嘖,他是二級運動員呢~”
紅鸞想了一下:“對哦,那身材確實還不錯,比那個中二的那個好多了。”
仄南哈哈大笑:“他啊……他身材也沒有很差啦,但確實跟運動員比還差了點。”
紅鸞過來幫她按下營業的按鈕:“你上班吧!別太閒了,都開始想這想那啦!”
仄南把煙掐滅,讓紅鸞開啟一邊的空氣清淨機。
門鈴響了,剛剛那個女人進來了:“我看見門口掛上了營業的牌子……我就進來了……”
仄南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女人一坐下就問價格,仄南指了指立牌。
女人搖搖頭:“不是的,我想讓你幫我解決問題……”
仄南就這樣坐著像一個不投幣就不會動的機器人一樣。
「滴——微信到賬二百五十元」
紅鸞遞上選單,仄南開口問她:“請問有什麼事呢?我的客人,”
客人推開紅鸞的選單,仄南使了個眼色讓她隨便點,客人目不轉睛的看著仄南:“我……我的孩子……他前兩天爬上了天台想跳樓,我想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他產生這種想法。”
仄南重複了一遍洗牌抽牌的步驟,這次先抽了一張牌,仄南沒有急著翻開:“你的丈夫現在還好嗎?他在哪裡呢?”
女人一愣,隨後緩緩說道:“他去出差了明天就回來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是……是我丈夫……”
仄南沒有答話,慢慢的翻開了塔羅牌:一張逆位的權杖四。
仄南:“消逝的美麗,失敗的婚姻……可能我的想象力不太好,可否客人幫我想想呢?”
客人沒有說話,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嗚咽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仄南把紙巾盒推過去,仄南看著女人伸手拿紙的手,長袖的衣服下掩蓋的胳膊露出一塊一塊淤青。
仄南不動聲色的把目光移回女人臉上:“可以給我介紹一下你的家庭嗎?”
客人儘量壓抑自己的情緒:“我是一個家庭主婦,我有一個上初一的兒子,他爸爸是一個公司的副經理。”
仄南聽了之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兒子……和你的丈夫平時親密嗎?”
客人點點頭:“他爸爸平時經常帶他出去玩,一會兒帶著兒子跟他的朋友們去釣魚,一會兒打高爾夫……”
仄南奇怪的問:“不帶你嗎?”
客人搖搖頭:“他說我一把年紀了,一個黃臉婆帶出去都丟人。”
仄南心底泛起一陣噁心,她好像找到答案了,她忍著噁心對客人說:“你回去帶孩子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拿到證據就報警。”
客人抬頭絕望的看著仄南:“我……我沒辦法做得到,他會打死我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能不能拜託你……”
仄南眉頭緊蹙,她不是很想去,這種事情危險係數太高了,而且她是開啟門做生意的,不能動不動就發善心做這種虧本買賣吧?仄南對著客人說:“我沒有辦法一直幫你的,你應該要自己想辦法去做,這是你的兒子,我沒有義務保護他。”
客人擦掉眼淚:“不是的,我可以給你錢,多少我都給,但是求求你幫幫我,不然我們母子都要死在這了,求求你……
仄南突然看見她脖子上有東西在發光,她用手指挑起客人的下巴,盯著她衣服下的光團:“這是什麼?”
客人後知後覺的把項鍊拿出來:“這是我阿爸給我的……他說這個可以保佑我心想事成……”
仄南拿起項鍊端詳片刻,忽而覺得有些燙手,她輕輕的將項鍊放下,她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消瘦,軟弱,看起來就鎮不住這念珠啊……
仄南對著客人說:“這是嘎巴拉,這東西……您父親的說法是對的,但是你鎮不住它,這個東西上的每一顆念珠都是人骨製成的,一般都是有點修行的人,你的父親不是個簡單的人啊……但是您怎麼會嫁給這樣一個人呢?還不懂的反抗……”
客人聽後眼淚嘩嘩的流,他原以為她的父親只是封建迷信,沒想到……她低下頭略帶一些愧疚:“我嫁給他的時候,阿爸也死活不願意,我認定了他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所以…所以……”
仄南看著那串嘎巴拉:“那你可以聯絡你家裡人啊,這樣既保險也更簡單點。”
客人哭的更大聲了,紅鸞遞上了一杯清新的海鹽檸檬,輕柔的用紙巾給客人擦眼淚。
仄南揉揉耳朵:“別哭啦,再哭我這點客人都被你嚇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客人稍稍止住哭聲:“我不敢,我任性的做決定,最後還要他們幫我擦屁股。”
仄南漫不經心的笑著說:“在父母眼裡大家永遠都是小孩子,不要覺得麻煩父母,如果一直不闖禍,只有一個解釋:要憋個大的。”
客人聽到仄南的話,似懂非懂,木訥的看著仄南,仄南繼續說:“你自己也是當父母的人了,你看,你孩子一直不跟你溝通,就憋到自殺了,有些事情又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再說了你都那麼大個人了,頂多罵一頓而已,但是事情不解決那可是關乎性命的。”
客人好像明白了,她低頭翻包包,仄南拿出自己辦公桌上的固定電話:“要是找不到就先用我的吧。”
客人拿著電話愣了一會兒,然後彷彿下定了決心按下按鍵,電話嘟嘟的響了好幾聲,一道不耐煩而且粗曠的聲音出現:“幹嘛!我不買房!不買保險!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客人到這熟悉的聲音,眼淚一下奪眶而出,她哽咽的喊:“爸……爸爸……”
電話那邊愣了一下,隨即著急的說道:“是不是依依啊?哎喲別哭別哭,告訴爸爸發生什麼啦?是不是那龜孫欺負你了?我現在馬上過去,我去教訓那小子!”
仄南看了看手錶,她一把搶過電話,對客人說:“你把孩子先接過來,你丈夫要是回來了就麻煩了,你爸這邊我來跟他說。”
客人點了點頭,拿起包包下樓去,仄南拿起手機給陳毅楠發了條訊息:一會兒有一個客人會哭著跑出去,你出去陪她把孩子帶過來,其他事回來跟你解釋。
然後仄南拿起電話給電話那頭著急的男人一一解釋現在的狀況,他聽完之後很生氣,說要拿刀把他砍得碎屍萬段!
仄南讓他先過來,她會把這兩母子安置好,保證他們的安全直到他們來。
仄南掛掉電話之後,想了一會兒,她丈夫肯定能找到店裡的,但是這影響生意,仄南拿手機打了個電話,清了清嗓子,夾起來:“天乙哥哥~給我搞幾個保鏢嘛~人家開店害怕有人來鬧事呢~”
電話那頭的人用三分譏笑四分傲嬌說道:“都叫你別開這破店了,我養你。”
仄南繼續嚶嚶嚶:“可是人家也想做一番自己的事業呀~我知道天乙哥哥最疼我啦,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哦~我這邊煤氣漏啦,先掛咯~麼麼~”
電話掛了之後仄南立刻恢復冷峻的神情,站在一旁目觀全程的紅鸞在捂嘴憋笑,仄南扯扯嘴角:“呵!你笑個屁,你以前撒嬌可比我噁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