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平常在書房裡醒來,睡在身旁的陳允安已經翻窗離開了。

“有色心,沒色膽的傢伙,睡覺就真的是睡覺。”李豐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吐槽完陳允安,李豐就開始讓人收拾好東西,準備去一趟謝府。

來到謝府門口李豐看著這不算很大的謝府微微點點頭說道:“真是一代忠良。”

李豐示意順子敲響了府門,過了一會里面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開啟了府門。

“這位公子,你找誰吖?”老人應該是府裡的管家,穿著比較樸素。

“這位管事,我是鎮國公府長子李豐,麻煩管事進去通報一聲。”李豐從前走了兩步十分客氣的說。

“鎮國公府?老爺沒告訴我今天來客人,這位公子稍等一下,老朽進去和老爺稟報。”老人說話很慢,李豐也不著急,微微點點頭,便站在了門外等候。

等了有一刻鐘李豐有點不耐煩了,外祖父哪怕不見他,也應該讓人出來說一句,怎麼都一刻鐘了,都沒有人來。

李豐再次示意順子敲門,順子又把府門敲響了,不多時門便被開啟了,還是剛剛那個老人。

李豐還沒開口老人就開口了:“這位公子,你找誰吖?”

“你這個老東西,逗我們侯爺玩呢?”順子非常生氣,就要上去了。

但被李豐攔了下來:“我是鎮國公府長子李豐,求見謝尚書謝大人。”李豐又繼續說了一遍。

“那你在這裡等會,我去稟報老爺。你叫什麼來著?”老人不確定又問李豐說道。

不是,這謝府已經到了要用老年痴呆症的人當管事了嗎?李豐著實有些無奈。

“謝伯,不是讓你呆在房間裡好好休息的嗎?怎麼又跳出來了?是誰在敲門?”謝懷忠的聲音在裡面響了起來。

“舅舅,是我。”李豐鬆了一口氣,聽到了謝懷忠的聲音,不然李豐正準備給老人再報一次名字了。

“豐兒,你來了?別介意,謝伯腦袋有些不記事了,他在謝伯幹了一輩子,沒兒沒女的,父親就讓他在謝府養老了,平時都讓他呆在房間,不知道今天怎麼出來了。”謝懷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無礙,舅舅怎麼會在這裡?”謝懷忠和謝伯賢已經不住在一起了,對於今天謝懷忠出現在這裡,李豐還是有些奇怪的。

“不是聽說你要來,今天一大早我就過來了。”謝懷忠領著李豐往裡面走。

“外祖父也知道我今天要來?”李豐驚訝的問道。

“當然,沒有他的默許,我可不敢帶你進來,只是父親怕母親落淚,一大早就去找老朋友下棋了,如今不在府裡。”謝懷忠回答道。

“那外祖母也知道?”李豐繼續問。

“不知,讓我們給她老人家一個驚喜。”謝懷忠答道。

希望是驚喜,但千萬別是驚嚇。李豐心裡想著。

謝府不大很快就來到了後院廂房,偌大的院子也只有兩兩三三的下人在打掃。

“你們都先退下吧。”謝懷忠把院子裡的人都打發出去了,自己則是走到廂房門口示意李豐在外面稍等一下。

“見過母親,兒子來給你請安了。”謝懷忠走進廂房對著陳夫人行了個禮。

“起來吧,今天怎麼一大早就來了,你父親出門去了太傅那裡,你來找他有要事嗎?”陳夫人說話很溫柔,有點像李老夫人。

李豐透過門縫看到陳夫人正在刺繡,一位堂堂的刑部尚書夫人,居然還要自己刺繡。

“兒子今天來是來看看母親的,並無要緊事。”謝懷忠站起來笑道。

“油嘴滑舌,我有什麼好看的,你去找你大哥聊吧。”陳夫人勉強一笑說道。

謝懷忠也能感覺到了母親心情不是太好,嘆了口氣說道:“母親,你還在想著小妹嗎?小妹已經去世二十年了,還沒放下嗎?”

聽到謝懷忠的話陳夫人手中的繡花針頓住了,似乎想起了什麼也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父親不讓你們提起這件事,你們以後可別在你父親面前說。”說完這話,陳夫人才繼續繡花

陳夫人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讓李豐雙眼通紅,不知道是出於原身的感情,還是對於這位陳夫人的無奈。

“都二十年過去了,父親早已經不恨小妹了,小妹的兒子,還在父親的手下幹過活呢。”謝懷忠開始了。

“嘶”聽到李豐的訊息,陳夫人這位三四十年功力的刺繡,居然扎到了自己的手。

“柔兒的兒子?你可曾見過他?他過的可好?”陳夫人放下了刺繡,眼睛死死的盯著謝懷忠一連串的問題。

“母親放心,兒子見過李豐,長的很像小妹,過的很好,就是有點瘦,不如他如今可是和大哥一樣,是六部侍郎了。”謝懷忠說起李豐也是有點小驕傲的。

“瘦弱嗎?鎮國公府伙食不好?你父親可有為難過他?”陳夫人的問題很多,一直沒停過。

“唉,母親你問題有點多,要不你親自問問豐兒?”謝懷忠邪魅一笑。

李豐嘆了口氣知道該自己上場了,收拾收拾表情儀容,就走進了廂房。

“孫兒李豐,拜見外祖母”李豐說完雙腿跪地,這一跪是給原身跪的,也是李豐發自真的的尊重這位陳夫人。

陳夫人被謝懷忠和李豐打了個措手不及,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過來,還是謝懷忠走到她身邊,小聲的叫了一聲。

過不一會,一雙顫抖但有力的手扶起了李豐,李豐這才看見陳夫人微笑的面容,不停的流出了淚珠。

“像,真的像。”陳夫人說話都有些顫抖了,然後用力把李豐抱在了自己懷裡,嚎啕大哭了起來,李豐明明也是第一次見到陳夫人,但眼淚還是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李豐也用手抱住了陳夫人,兩個人就靜靜抱著一起流淚。

很久以後李豐回憶起自己這個便宜的外祖母,還是沒弄清楚當初那種感覺是什麼一種感情,是因為原身?還是因為他自己曾經缺失過的感情?李豐說不準,你們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