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楊綰遠遠的瞧見崔家軍的旗幟,轉身對丘無策說道:“你先避一避,我去去就回。”
丘無策悶悶不樂的說道:\"好,我等你。\"
崔翊見到楊綰,有些意外,吩咐副將繼續帶著軍隊前行,自已則與楊綰騎馬在一側並肩而行。
“阿毓,好久不見,你似乎變了很多。”崔翊再次見到楊綰,覺得她瘦了,似乎變了許多。
楊綰淡淡一笑說道:“恩,經歷了這麼多事,確實心態有些變化。”
楊綰將佈防圖交給崔翊,說道:“阿翊,這是我在呂州這一年繪製的佈防圖,如今我要離開了,還沒來得及實施。”
崔翊接過佈防圖,結果看到佈防圖背面的兵書,崔翊有些驚訝:“這是漠北兵書?兵書不是被鄭福毀了嗎?”
楊綰說道:“恩,我把我能背下來的都寫下來。我知道你一直想像我爹一樣,做個名揚四海的大將軍,興許這本兵書可以幫到你。”
崔翊將佈防圖放在手裡,反覆摩挲著,愛不釋手。
過了許久,崔翊神情有些哀傷:“阿毓,半年前你拜託我親自押運糧草去雍京,見到羽妹妹了。”
楊綰聞言,黯然神傷地說道:“她過得好嗎?”
崔翊嘆息道:“雍京人不待見她,她過得很艱難。但琅琊王君待她很好,但我瞧著,這雍京朝堂也是水深火熱之中,這琅琊王君也是踽踽而行。”
楊綰點了點頭,說道:\"阿羽從小就這樣,報喜不報憂。我曾以為她有著漠北令牌,這些雍京人都會因此忌憚著她,不敢隨意找她的麻煩。\"
崔翊有些後悔地說道:“其實那日我問過羽妹妹,是否願意跟我走,我定會想辦法將她平安送回魯國。但是她拒絕了,她說她身上有自已的責任要擔。”
楊綰聞言,沉默不語,看向了遠處的山林。
或許當年她們選擇離開雁蕈寨,一切就意味著沒法回頭了。
楊綰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一般,拍了拍崔翊的肩膀,寬慰道:“阿翊,鮮衣怒馬少年郎,你不要總是如此愁眉苦臉。”
眼看就要到岔路口了,崔翊忽然叫住楊綰,問道:“阿毓,你想好了嗎?”
楊綰看著崔翊的眼睛,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崔翊,若我們真有一日要倒戈相向,我不會手軟,你也是。”
楊綰與崔翊告別後,丘無策坐在樹上四處張望,看到楊綰騎著棗紅色的馬過來,一溜煙就從樹上滑了下來。
丘無策狗腿的牽過紅棗的韁繩,一臉討好地問道:“綰綰,你與崔翊那小子說了什麼?”
楊綰翻了個白眼,說道:“與你何干。”
丘無策失落的耷拉著頭。
楊綰開口說道:“再過三日,就可到青州。你依舊裝作是我的隨從軍醫,但你要是敢在青州大本營輕舉妄動,我就直接殺了你。”
丘無策一聽,喜上眉梢。
楊綰看著丘無策跑前跑後的伺候著自已,再想想之前高高在上,趾高氣揚的攝政王,感覺根本無法聯絡在一塊。
楊綰忍不住開口問道:“丘無策,我娘跟我說過,有些人身上有不一樣的性格,據說是叫人格分裂,似乎是一種疾病。”
丘無策幽幽地說道:“你娘總結的還挺到位,差不多吧,不但我,你妹夫估計也有這種病。”
楊綰撇了撇嘴。
丘無策接著說道:“我呢,跟那些雍京老東西比起來,算是好的了,至少面具戴在臉上。他們這些人呢,臉上沒有面具,心裡有面具。”
楊綰想起崔翊說到阿羽在雍京活的很艱難,神色逐漸黯淡了下來。
丘無策似乎知道楊綰在想什麼,說道:\"你妹妹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剛進宮沒多久就攪得裡裡外外天翻地覆。王玹是個老狐狸,她是個小狐狸,要不是因為王玹身子不好,兩人聯手定能將那些人治的服服帖帖的,否則我也不敢放心來找你。\"
楊綰聽到這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丘無策見楊綰終於神情放鬆了些,終於鬆了口氣,柔柔的說道:\"綰綰,你若想知道,我都可以細細與你說。以前都是我和王玹打配合,他負責唱白臉,我負責唱黑臉,自從你妹妹去了,倒省了我不少事。\"
楊綰聞言,低低迴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