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是不是需要上幼兒園,這鄉里沒有是吧?”

晚上,老兩口坐在院子裡,看著孫子玩兒,萬分捨不得地問著,明天是非得離開了。

“這裡只有小學初中,初中還必須得住校。”

齊哲說道。

“你這老婆子說什麼昏話呢,孩子在這田野里長大就是最好的學前教育,風景那麼好,到處都是見聞,長大了都是財富,沒必要送去幼兒園。鄉村不需要這些,光是原野就足夠了。”

父親一臉痴迷地看著院外的大山。

“你這老頭子,也就是這鄉村裡發展得好了,放在那個時候天天挑糞澆地的日子,孩子們都得賺工分,看你還這樣認為不。”

周逸看著孫子,反擊道。

“那不是還有傷痕文學嘛,哈哈。”

老頭苦澀地笑了笑。

“叔叔阿姨要是喜歡這,等退休了就來這生活,我家地多,房子也能住,要是不想和遊客住在一起,就另起新房。”

圓圓端過來一盤子桑葚,笑著對他們說道。

“好啊好啊,真是期待呢。”

父親快活地答應著,期待地看著老伴。

“要是來這開個診所也不錯的。”

周逸還在想著這兩天從早到晚到圓圓家來找自已來問診的遊客和村民。經過一番檢視,當地的婦女大多都有婦科病,大抵是男人不注意衛生引起的。還有很多人人常年被風溼病困擾,因為總是在風雨裡忙活收成。

這些病痛大家都扛著,實在不行就吃抗生素止疼藥,怎麼方便怎麼來。作為一個專業醫生,心中很是不忍,更是覺得自已一身本事在此大有可為。

“退休了還想著工作,真是沒個夠的。”

“你退休了也就散步睡覺吃飯嘛,看你看書創作不。老了也能有所作為,生命不止就得奮鬥到底是不是,諾諾?”

周逸瞟了老頭一眼,爽朗地笑著。

“說道這,還請叔叔阿姨給諾諾起個大名呢,一直沒給起,給齊哲說,他好像忘記了。”

圓圓看了一眼丈夫,有些嗔怪地說道。

“姓齊啊?”

父親奇怪地問了一句,叫老伴瞪了一眼。

“這小子不管不問的,跟圓圓姓也是可以的嘛。”

老頭笑呵呵地說道。

“跟爸爸姓。”

圓圓沒有任何遲疑地說道,跟自已到底是姓楚還是姓白啊, 一個都不喜歡。

“我看看啊,諾諾,一諾千金。就叫齊一諾,成不成。今後男兒都得說到做到,決不可再辜負人。”

父親鄭重地看著齊哲說道。

“我知道,爸。淼淼那邊你們讓二姐給說說吧,沒想到弄出那麼大的誤會。”

齊哲還是不放心生意上的事,有意提醒父親。

“你趙叔叔不是那樣的人,他心裡有秤,兒女之事不會左右他的。淼淼也是個聰明的女娃兒,只是一時糊塗罷了。放心吧。我們去收拾了,明天一早就走。”

父親說著起身往裡走。

“我送你們,不用那麼著急。”

齊哲趕緊上前說道。

“不用,我們自已坐車回去就是,和遊客坐在一起,能聽聽他們聊天說話,也算是出來採風了,你好好陪著他們娘倆,沒什麼特別的事兒就別瞎跑了。”

父親交代著,從衣兜裡掏了掏,很窘迫地又縮回手去。

“圓圓,這次啥也沒帶,只能俗氣地給孩子一點錢,給他買些自已喜歡的東西吧。阿哲,給我一百,給孩子。”

父親霸氣地看著兒子說道。

“五百嘛,爸,我這有,多給點。”

齊哲笑著說道。

“就哄小娃兒的,別的是別的。也好,再給點,做路費。”

父親再次強調,有點難為情,覺得這傻兒子現在是有些拎不清。

“圓圓這邊該盡的禮數都得盡,不能讓人受委屈,婚禮之前,得帶著到城裡去買東西,該置辦的都得置辦,聽著沒有啊。哦,對了。”

母親瞪了父親一眼,嫌棄他出門著急,啥都忘記,就連錢都不帶,一路上花的都是兒女的。

接著看著圓圓在手杆上摸索著,摘下來一個翡翠鐲子。

“這是我外婆給我的。本是打算送阿雯的,可是人家不要,說這應該給齊家做傳家寶,來的匆忙,沒啥送你的,這就給你吧。你別嫌棄啊,傳家寶算不上,就是我這作為孩子奶奶的一點心意。同為女人,我知道你不容易,是我兒子沒有做好,希望你能夠不計前嫌,好好的和他過日子。阿哲在這些事情上就是一根筋,認準的事情百分百得做到。我們做父母的能夠理解包容他,但對於你來說,這十分不公平,也不應當讓你來承受這一切。”

周逸沒有抬頭,拉過圓圓的手,將其套在她的手上。

“謝謝媽媽,謝謝阿姨。”

圓圓被感動著,心裡想著這就是未來自已要喊媽媽的人,嘴一快就給喊出來了,鬧了個大紅臉。

“哎,還欠你個改口費,這得另算。阿哲,一定將人帶上門來,不成個樣子。”

周逸笑著說道,齊哲在一旁悶著嘴笑。

“對了,還得去你姐那一下,走吧,周逸。”

老爺子像是受到了何種啟發一時起意非得要去看看白麗芬,圓圓給了他們手電筒,交代了一聲。

“他們要去找我姐幹嘛,不會是軟硬兼施,讓我徹底離開你。可是不都是得甩錢來,霸氣地說,給你一百萬,離開我兒子嘛。”

圓圓打量著手上戴的鐲子,開著玩笑。

“你這人明明內心歡喜,還總是說這話。我在家人眼中已經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了,也不知道何時能洗清罪名。”

齊哲苦笑著說道。

“哎呀,差點忘記收拾這些了,看他們喜歡吃臘肉,給帶一些吧。應該讓哥哥姐姐開車帶走的,昨天給忘記了。”

圓圓有些懊惱,兩個老人家要坐車自然是不好帶的。

“不怕,過一陣我們帶去,等這安排得差不多了就帶你去,好不好,不要說不,剛才你已經聽到了,不這樣我得被說死。”

齊哲看著她真誠地說道。

“人老兩口下來給我真誠的道歉了,說這是做父母的不盡責,抱著不好的心態唐突登門造訪啥的,文質彬彬的,聽也聽不懂。雖然是城裡人,禮數都懂得呢。”

第二天一大早,白麗芬就上去告訴圓圓,老兩口到訪的真實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