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
禹汣浠嚥了咽口水,替自已辯解“沒有,我不害怕,只是…不知道…作何反應,哥”
最後叫的“哥”帶了些撒嬌意味,聽得嵐木閒心塌陷了一塊,黏黏糊糊的,沾了蜜,嵐木閒強忍著難耐的喜悅,壓著尾音,語氣中透露著惋惜,“算了,下次吧”
禹汣浠抿著唇,像做錯了事的小孩,低著頭不說話,嵐木閒將人逗夠了,俯身準備給小傢伙一個驚喜意外的吻。
卻毫無防備的被推到牆上,後背猛地一撞,身形微顫,柔軟覆上,嵐木閒一時失了神,愣在原地。
禹汣浠趴在嵐木閒胸口,眨巴著溼濛濛的眼痴痴望著傻了吧唧的哥哥,原來掌握主動權這麼有趣。
禹汣浠用指腹撥動水光瀲灩的唇瓣,露出純真的笑,“哥哥,你也怕嗎?”
嵐木閒嘴唇微張著,禹汣浠覺得可愛,又墊腳親了一下,“可我喜歡勉強,所以,別等下次了。”
嵐木閒攬住禹汣浠的腰,將人緊緊貼在胸口,“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禹汣浠抵著腦袋在嵐木閒胸口蹭著,小貓一樣,“明明是你不講道理,我都準備好了,你還要跑。”
嵐木閒覺得此時自已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一見鍾情,難以言喻,解聚推拉,心動暗喻,陰差陽錯,塵封情結,六年守望,恍若隔世,明目張膽,死纏爛打,推襟送抱,終得圓滿。一開始他真的打算以好友的身份陪禹汣浠一輩子,無論以什麼身份,在他身邊就好,不敢奢求太多。
“咬我一下”嵐木閒莫名來了句。
禹汣浠照做,咬了嵐木閒的下巴,留下淺淺的牙印,“把我當小狗?”
一絲疼痛傳來,嵐木閒將懷中的人摟得更緊,“沒有,琛寶。”
趕人這件事:
“小浠”,嵐木楠最後還是叫住了他。
“有什麼話你就放心說吧,咱又不是外人,若有可幫忙的,我定全力以赴。”
嵐木楠神情掙扎,“小浠,楠姨知道有些話不該說,可還是……我們做父母的,就希望子女平安幸福,我老了,眼看著閒兒,這六年裡,他一直在找你,半年也不見蹤影,楠姨就希望他能好好成個家,好說歹說也不肯聽,楠姨就不想讓他染上那些個毛病,你行行好”
禹汣浠垂下眼,那股酸澀的勁兒再次湧起,習慣了就好,面對長輩他無法爭論,況且還是對他那麼好的長輩,“楠姨,都是年輕氣盛說的胡話罷了,我已然成了婚,與內子有了孩子,沒那毛病了。”
嵐木楠的眼神肉眼可見亮了起來,雙手握住禹汣浠的胳膊,“好好好,孩子,你也終於想通了,你爹在天之靈,也可欣慰了。”
禹汣浠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嵐木楠又陸陸續續問了許多,何時認識的,辦了婚宴怎麼沒請她,孩子多大了。
禹汣浠照著朱大哥的家世胡編亂造一番,倒也混了過去。
禹汣浠走近了那個破舊的房子,門前有一口古井,被荒草掩埋,禹汣浠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劃拉開,一股清冽甘甜之味撲面而來,…還好能用,至少有水,倒是fangbianl不少。斑駁的木門搖搖欲墜,禹汣浠推門而入的一瞬,吹塵撲面而來,結結實實蓋住禹汣浠,禹汣浠用袖子抹了抹眼睛,捂住口鼻往裡走。
四四方方的高圍牆上爬滿了藤艾,高牆圍起了三房,外表看著很是堅固,不知內裡如何腐爛了。
禹汣浠將大門一一敞開,一股子黴味竄出來,禹汣浠蹲在邊上乾嘔起來,這些天裡他一直趕路,時而撿兩個野果子吃,吐也吐不出來什麼東西。
屋裡常年無人照看,收拾起來不是易事,禹汣浠將門敞開後也沒再繼續探究,徑直走向遠遠望盡的大樹,一棵銀杏樹,樹幹粗壯,禹汣浠雙手展開也環不住,不知已在此矗立了多少年。
禹汣浠伸出手撫摸溝壑縱橫的紋路,額頭抵上手背,眼圈一週紅的可怕,偏偏落不出一滴淚。
順著樹幹滑下去,禹汣浠靜靜倚在樹旁,抬眼瞧著天,此時已值深秋了吧,純粹的藍,斑駁的黃,吹落一地的葉,何嘗不是碎了一地的……都是塵埃落地。
漂泊的人終於找到歸處,禹汣浠閉上眼,數日的奔波他都不覺疲倦,這一刻真真切切有了依賴的地方,他也終於昏睡過去。
迷迷糊糊間,禹汣浠覺著自已心絞痛得厲害,呼吸困難,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掙扎著醒來,半眯著眼,卻發覺起身都困難,痛感瀰漫到四肢百骸,將他緊緊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還得用老辦法,禹汣浠發出一聲苦笑,緊閉著眼,刀尖劃落,鮮豔的色漫出來,在慘白的小臂上環住一圈,然後滴落下來。
禹汣浠直直栽下去,抿住汩汩鮮血,包在嘴裡,回了力,才掏出布袋裡藥,混著服下,痛感減輕,禹汣浠借力爬起。
睡了一整天,人總算精神了些,禹汣浠從最邊上的房間看起,很湊巧,是很大的廚房,光灶鍋就有三口,圍繞著中心有缺了腿的小凳,後面還有稀稀拉拉幾根柴火,都積了厚厚一層灰,灶臺對面有案板,掛壁有兩三個木櫃,禹汣浠想開啟櫃門,手還沒覆上,隻手指一碰,櫃門便脫落,禹汣浠一驚,眼疾手快將裡面的一碟碗抱出。與此同時,幾個木櫃齊齊落地,陶片碰撞得到處都是,再次激起灰塵,整個屋子變得霧濛濛的,看不真切,禹汣浠抱著僅存的幸碗出了門。
“幸好……以後跟著我過吧,我會好好對你們的。”禹汣浠輕聲安慰。
將碗放在地上,禹汣浠竄進第二個房間,他決定將能用的東西全部收整出來,好好洗過。
這裡應該是原主人的房間,一架木床,還有蚊帳遮著,禹汣浠上前掀開簾子,惡臭襲來,幾乎燻得禹汣浠又要混過去,定睛一看,竟是一坐乾屍,手臂交叉放在胸口,看樣子死的很是安詳。
只是皮肉已被啃食乾淨了,床邊還有幾隻死老鼠,也是無人照料,看著這位老主人,禹汣浠似是窺見了自已的未來。
床正對著的是一塊積塵已久的木板,禹汣浠直覺應該是木屋主人生前留下的什麼,便直奔木板而去,找了根布條撣去厚厚的塵土,刀刻的字型顯現出來,“已是死人,無依無靠,宿命無屍無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