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木眠一把抱住禹汣浠,道:“哪能呢,只是轉眼你都這麼大一個了,明明幾年前才到姐姐胸口一點,曾經的小糰子轉眼長成了翩翩公子,認得出才是怪事。”

說罷細細打量起禹汣浠來,嘖嘖讚歎道:“小浠,你真是長開了,容貌俊秀,眉如墨畫,目似秋波,鼻樑挺直,唇若塗丹,比小時候更漂亮,比我兩個弟弟順眼不少。”

一串誇獎砸的禹汣浠猝不及防,只乖乖將頭埋著,不好意思道:“我不也是你弟弟?”

嵐木眠摟著禹汣浠的雙肩,認真道:“那可不一樣,剛剛我都想將你騙進家裡當小媳婦,實在讓人移不開眼。是不是啊,之雪,你過來啊,別不好意思。”

嵐木眠牽過嫣之雪的手將人拽過來介紹,“這是子皿通之家的老二,嫣之雪。”

禹汣浠向人行了子皿的禮。

嫣之雪驚訝道:“汣浠弟弟去過子皿?”

“嗯,先前四處遊蕩,各處都闖蕩過。”

禹汣浠扯著曦上羽的衣袖,將人拉上前來,笑道:“這個是曦上二公子,武陵來的。”

嫣之雪妍然一笑,“認識,阿羽,很久沒見了。”

曦上羽笑著回應,“竟不知是雪姐姐前來,久違,別來無恙。”

禹汣浠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顯得自已多餘了不是。

嵐木眠一拍手道:“好啊,沒想到私底下都是熟人,真是有緣。”

“嫣之雪!你不厚道啊,曦上家的公子長這麼好看你也不給我介紹一下!曦上,可有心上人?覺得姐姐怎麼樣?”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不懷好意……

禹汣浠擋在曦上羽身前,將嵐木眠推開,“眠姐姐,消停點,剋制好嗎。他有意中人了,正在追,你別想了。”

嵐木眠沒理會禹汣浠,只是直勾勾盯著曦上羽,弄的曦上羽渾身不自在,便避開嵐木眠眼神,配合道:“我確有喜歡的人了。”

禹汣浠在一旁聳聳肩。

嵐木眠便轉了目標,逼近禹汣浠道:“你小子,不會也揹著我喜歡上別人了吧?”

禹汣浠慌亂擺手,“眠姐,你胡說什麼!現在…滿腦子情情愛愛可不行,我那什麼,對,解藥!這次農人中毒的解藥我配出來了,此次專程來送這個。”

倉促間將包裹塞到嵐木眠懷中,然後迅速後撤到曦上羽身後。

嵐木眠被解藥吸引了注意力,細細翻閱起來,語氣終於正常,“太好了,小浠!我現在就將藥方送到藥師那邊。馬借我一用,你們幫著嫣之雪把東西送回去,這廢藥粥用不著了!”

隨即狂笑不止,策馬揚鞭離去,留下銀鈴般的迴響。

禹汣浠站在那兒,整個人都變得呆滯僵硬,似乎被嚇傻了。

只覺得原先細心溫溫柔柔和善謙遜有禮的大姐姐形象瞬間崩塌,取而代之的就一個字:“癲”。

嫣之雪走近解釋道:“她就是孤家寡人慣了,見著少男便兩眼放光,收不住,別在意,發情期過了就好。”

禹汣浠幻夢破碎般向後一仰,正正靠在曦上羽肩上,又條件反射般躲開。

嫣之雪對著曦上羽,柔聲道:“阿羽,好久不見,方便聊一下嗎?”

禹汣浠很自然地接了話茬,“那我把這個板車拉回去,你們好好敘舊。”

禹汣浠牽著老黃牛緩步走著,不忘一步三回頭,將路旁的石子踢的老遠,心揪的不行,手中的牛僵繩無辜被曲扭揉搓,可憐極了。

禹汣浠心中暗暗抱怨,“不是都有汣泯了,還沾花拈草,心蕩神搖,心猿意馬,三心二意……讓我怎麼放心把妹妹交給你,還阿羽,叫這麼親幹嘛,又不是親弟弟…”

手中的韁繩突然被奪走,禹汣浠轉身見曦上羽已站回身旁,“又嘟囔什麼呢,走個路都歪七扭八,不讓人省心。”

禹汣浠懵懵看向曦上羽,“之雪姐姐呢?”

曦上羽臉上笑意未減,順了順黃牛的毛,應道:“去尋她弟弟系之舟了。”

禹汣浠認真道:“曦上羽,你覺得人一生可以愛多少人?”

曦上羽蹙眉,似是聽不懂禹汣浠的意思。

禹汣浠直截了當道:“至少決定喜歡一個人期間,該從一而終吧。就因為她不在這兒,你就隨心隨意了?對感情未免過於兒戲了。”

曦上羽一臉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

禹汣浠嚥下一口惡氣,鼓著腮幫子撒氣:“你不都承認自已喜歡汣泯了嗎?那你還勾搭別人!”

“禹汣浠,收起你天馬行空的臆想,再跟你說一遍,我不喜歡你妹。之雪只是詢問武陵近事,你有那閒功夫瞎猜不如多配兩份解藥!”

禹汣浠有點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

“她叫你阿羽,你喚她之雪,都這麼親密了你還騙我說什麼都沒有。她剛還抓你胳膊,大丈夫敢作敢當,你卻連實話都不敢對我講。”

“不喜與旁人觸碰,呵,多好的藉口。我小心翼翼,生怕觸碰了你的逆鱗,讓你覺著不舒服,可事實上你能接受任何人的搭肩擁抱,只是不希望跟我禹汣浠有接觸吧。”

“與人相交,講求的是雙向奔赴,你不必因欠我的那兩條命委屈自已。你不欠我的,我禹汣浠也從來不缺朋友。”

“先前怕影響東籬農人,逼著自已和你好好相處,說實話,挺累的,每一句話,每個動作都要斟酌再三才敢對你說,對你做。如今解藥做出來了,你我都不必演了,結束這場鬧劇吧!”

說罷從曦上羽手中奪回韁繩,要拽著黃牛離開。

可那不識相的死牛走了兩步便賴在原地,死活不肯動彈,禹汣浠剛發了無名妒火,還不能灑脫離開,也太跌面兒了……

愈想難受,鬱悶越積越多,禹汣浠朝後面的人大吼一聲:“看什麼看啊,不知道來幫忙啊!”

曦上羽被罵的找不著北,遲鈍上前,禹汣浠將韁繩扔回曦上羽懷裡,心中負氣,一路走的飛快。

走到岔路口才驚覺自已根本不知道路……

真是諸事不順,走這一趟帶上拖油瓶就是最大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