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不對,子義大哥!”面前之人一身子義的打扮,沒有像以前那樣臉上帶著方巾卻正好是季顯的模樣。

“妖兒,我以為你早該猜到的。”季顯聳了聳肩。

“我的確是猜到了,只是眼見為實。”原來那個故事中的人真的是你……那個從出生起就被奪去了健康,以愛的名義被利用更被遠放行宮的人真的是你……

“二皇弟你怎麼來了?你的腿?”季暘詫異地看著走進來的季顯,他的雙腿筆直哪裡有半點頑疾之象?

“太子殿下從此以後這個世上沒有大安二皇子季顯,只有江湖飄零人子義,還請太子殿下莫認錯了。太子殿下事務繁忙還請離開吧,妖兒的安危由我負責,現下太子殿下的身份跟立場實在是不適合出現在這兒。”子義對季暘淡淡說道。(從今後季顯出現一律用子義這個名字)

季暘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也說不出來,他現在的立場的確沒了資格再出現在這兒。看花妖兒對季顯的態度應該是信得過的人,不禁心裡面酸澀,從來離得最遠的那個人都不是他啊,從來能站在她面前保護他的人也都不是他啊,從來都不是。

“拜託了。”季暘定定道。

子義看著花妖兒道:“從我所願而已。”

從我所願……從我所願……季暘轉身苦笑而去,他這輩子最難為的四個字就是從我所願不是嗎?

“妖兒我們也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抱歉上一次在西北軍營——”

“子義大哥不用說抱歉,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所以這一次我也相信你,我跟你走!”花妖兒打斷了季顯的話微笑道。

子義點了點頭,“妖兒從此後時間再沒有季顯了,只有子義,我也自由了!”

花妖兒是不明白子義大哥究竟掙脫了什麼束縛,可是看他臉上那麼輕鬆的神情,她想總歸是好事。

花妖兒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跟著子義離開了房間,當要出府門之時她突然頓住了腳步。“子義大哥如果皇上真的有心要對付恆的話,那是不是整個恆王府都將會波及?那尹沫還有劉英她們怎麼辦?”她不可能留下她們自己離開,如果康正帝沒有拿到她,按照他的性格是決計不會放過恆王府的其他人。

“妖兒現在要通知他們已經來不及了,不如你先離開,以後再回來救她們,康正帝想抓的人是你,想要用你來牽制住季恆,你明白嗎?她們不會有事的。”

花妖兒搖了搖頭不認同子義的話說道:“正如子義大哥所說我對他有用所以他不會對我做什麼,可是劉英她們呢?整個王府上上下幾百口人豈不是任人宰割?子義大哥這一次我不能走。”

“妖兒你怎麼剛才不是說得好好的嗎?”

“剛才是剛才,至少我要保證了整個王府的安全才會離去!”

花妖兒不願意扔下恆王府的人自己走子義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把她打暈強行帶走吧,誒,打暈倒的確是個辦法!只可惜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就聽到了王府外面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跑步聲,在這個寂靜的深夜尤為的瘮人。

“他們來了,妖兒聽我的先找個地方躲起來!,不為什麼就為了你肚子裡面這個孩子好不好?我們靜觀其變再作打算!”子義拉著花妖兒一邊跑一邊說道。

孩子……花妖兒一隻手護著肚子裡面的孩子一邊跟在了自已後面,她現在的確不能衝動行事,她現在的生命不僅屬於自己,更肩負著孩子的生命,想到這兒原本因為身子中而費力的腳步似乎也在瞬間輕盈了起來。

“恆王季恆、恆王妃花妖兒投敵國國跟狼鄴國私通,證據確鑿!將恆王府圍起來一個人也不準放過!”帶頭的樊鉞一腳踹開了王府大門厲聲吼道。

一時間王府內刀光劍影,沸沸揚揚,所有家僕奴婢都被從睡夢中拉了起來係數押到了王府的大院裡面,前來計程車兵將王府上下圍了個水洩不通。

“恆王投敵賣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誣陷恆王?明明恆王在不久前才擊退了狼鄴國的軍隊,現在卻說他投敵賣國這可真是滑稽!”劉英的性格本就直來直往,聽到這般誣陷季恆跟花妖兒的話語自然是心裡不忿,站在大院裡面大聲地衝樊鉞吼道。

“是啊樊統領,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王爺跟妖兒怎麼會做出通敵賣國這些事情?一定是哪裡弄錯了不是?”趙尹沫臉色蒼白地站在所有人的前面。

然而樊鉞只是瞥了兩個人一眼並沒有搭理她們,掃視了一圈集齊來的所有人後並沒有找到他要帶走的人。

“王府裡面的人都在這兒了?花妃呢?”

“啟稟統領屬下等已經將恆王府前前後後都搜過了,並沒有花妃的身影!”一個侍衛上前回答道。

“沒有?”樊鉞半合著眼睛思索,隨即招手讓那個侍衛附耳過去說著什麼?

“你們所有人都聽好了,聖上嚴明通敵叛國是殺頭的大罪,若有包庇者一律連坐,如果你們有誰知道花妃的下落卻不上報,一旦察明格殺勿論!”

王府裡面的家僕們早已經身如抖篩,這回兒一聽什麼連坐罪名就更是害怕得緊,有些個膽小的更甚至已經失禁。然而他們沒有誰知道花妖兒這會兒在哪兒這是事實,雖然害怕被連坐,可是也不敢謊報,所以氣氛也就這麼僵持了起來。

一炷香的工夫後有一個在最外間做粗活的婆子突然抖著身子爬到了一個思維的腳邊顫著聲音說道:“稟報軍爺,奴婢們一天裡甚至都見不了王妃一面的確不知道王妃的下落,還請軍爺放過奴婢!”

“哦?你不知道?那你覺得這裡面有誰會知道?只要你說出來上面說不定就會饒你一命!”

那婆子一聽有希望活著走出去立馬連連磕頭道:“王府裡面,趙妃還有劉英姑娘都跟花妃來往親密,還有王妃屋子裡面的幾個丫頭叫芸香、茴香、珍兒、珠兒,還有一個叫小魚子可能會知道。”

問話的侍衛看了一眼樊鉞,樊鉞沒說話,盯著那個婆子點了點頭。

“把剛才點到名字的人都帶上來!”

在侍衛的推搡下,剛才那婆子提到的人被單獨帶到了一邊,樊鉞就站在她們的面前。芸香、茴香跟珍兒、珠兒、小魚子五個人抱作一團,也是嚇到了。趙尹沫雖然臉色也不好,但好歹看起來還很平靜,樊鉞盯了她很久這才移開視線。至於劉英這火爆脾氣可是直直瞪著樊鉞,恨不得把他給吃掉。

突然樊鉞一把將珍兒扯了過去大喊道:“花王妃,臣知道你還在王府裡面,臣也是奉旨辦事,還請王妃隨臣走一趟,否則上面若是怪罪下來臣也難逃責罰,到時候總是要帶上那麼些人進宮交差,想必這些王妃的親信在重罰之下也該會什麼都認了吧!”

一處隱秘地假山裡面子義使勁壓制著想要衝出去的花妖兒,這座假山本就造的逼真,石洞的入口很小在夜色裡面最容易被忽視,更何況外面還有許多的藤蔓遮擋,子義很確信只要花妖兒不出去,他們一定找不到這兒來。

“子義大哥你讓我出去,我不能連累她們,你也知道天牢裡面的酷刑有多麼的慘絕人寰,我必須要出去!”

“你出去有什麼用?你被她們帶走後這些人就不會受到牽連了?妖兒我比你更加清楚他的為人,他既然下定決心對季恆出手了,又怎麼會心軟?”

“可是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行?子義大哥我一定要出去!”

“妖兒!別出來!你要是敢出來,我就跟你絕交,你聽到沒有!我不管你現在在不在王府裡面,聽不聽得到我說話,總之你要是藏著就給我藏好了,要是已經離開就給我跑得遠遠地,不許回頭,不許出來!”劉英突然扯著脖子在院子裡面一陣大吼,任幾個侍衛衝她拳打腳踢的她也不停止。

“對!妖兒你別出來,她們要的人是你,只要你不出來他們就不敢怎麼樣,妖兒藏起來,一定要藏起來,保護好自己。啊!”趙尹沫也突然站了起來跟著劉英大喊,或許是被惹怒了,樊鉞毫不留情地給了趙尹沫一腳,趙尹沫只覺得腥氣上湧,一口血就這麼染紅了她的衣襟。

“王妃不要出來,劉英姑娘跟趙妃說得對,只要你藏好了不被抓到,我們不怕,不要擔心我們,王妃你聽到了嗎,不要出來啊!”就連芸香幾個人也像是收到了鼓舞一般扯著嗓子大吼了起來。

“把她們給我吊起來!”樊鉞一吩咐,很快就有人來將兩個人分開綁好掉了起來,兩個人卻仍然在不停地喊著,幾個侍衛對兩人又是一頓暴打。

“不行我要出去,我一定壓出去,子義大哥,她們會被打死的!”

“妖兒你冷靜點,不會的,相信我!”子義拉扯住花妖兒,他擔心動靜太大會被樊鉞給聽見,他們所在的地方雖然隱蔽可是跟樊鉞他們所在的地方卻很近。

“子義大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求求你讓我出去吧,她們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怎麼沒能眼睜睜看著她們被毒打而無動於衷?子義大哥求你了讓我出去!你聽我說,我既然對皇上還有用他一定不會傷害我,你先帶尹沫跟劉英走,去找恆,讓他來救我,我相信你也相信恆,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可是——”

“子義大哥求你了!”花妖兒拉著子義苦苦哀求。

“妖兒,我一定會來救你,一定!”自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最後說道,他想有季暘在,如果那個人要對花妖兒做什麼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吧!

“謝謝子義大哥!”

前一刻花妖兒還在衝子義道謝,子義還來不及說上一個字就見到花妖兒快速的鑽出了山洞,更讓他難過的是,他竟然要眼睜睜看著她走向刀山火海卻無力阻止!

“住手!”

一聲嬌喝,樊鉞一回頭就看到了那個嫁做人婦的女子,明媚俏麗如昔,卻是孕相大顯,更是一臉憤恨的瞪著自己。

“樊統領,我已經出來了,你放了她們!”

遍體鱗傷的劉英仍然在斷斷續續地喊著什麼,趙尹沫卻已經陷入了昏迷,就連芸香幾個這會兒身上都帶了不少的傷痕。

“屬下參見花妃娘娘,娘娘請吧!”

“你沒聽到我說話嗎?我讓你放了她們!”花妖兒厲聲對樊鉞說道。

樊鉞靜默不語。

“還是你想帶著一具屍體回去覆命!”花妖兒快速的拔下頭上的簪子抵在自己的脖頸處。

樊鉞單手握緊了刀柄,不斷地平復著心緒翻湧,在心裡默唸著:冷靜,冷靜,再等等,快了,快了!

“放人!”

康正二十一年冬十二月十六日康正帝以通敵叛國之罪下旨逮捕恆王以及恆王花妃,恆王失蹤,恆王妃以一己之力換取恆王府上下二百多人性命,被押入天牢待審。

變故就像是這個悄然而至的冬天一般,那麼突然又那麼冰冷森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