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決心

系統帶來的又一次衝擊成功使得岺徐頭暈腦脹，這出乎意料的神奇使得岺徐感覺自己就如同做夢一樣。連續做了三個深呼吸，岺徐這才把心情又平復下來。

【新的模擬開始】

第一天，你迫不及待地拿出了《天狗變》，儘管阿笑有你的幫助，卻連內容都沒能記住，更別提領悟了。

第二天，阿笑仍然是毫無進展，甚至今天你和阿笑因此都沒能吃上飯。

第三天，阿笑跑出去捉兔子去了，他可不想你和他一起餓死在這裡。你看了一天的書，試圖找到問題在哪。

第四天，你放棄了在《天狗變》中尋找答案，開始翻閱起了書庫裡面的書籍。但書庫的書何其之多，浩如煙海，一時間你也是毫無思緒。

三天後，你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令人失望的答案。阿笑不能用天資平庸來形容，準確來講阿笑就沒有天賦修煉。他們一般用劣石來形容這種存在。但你根據書裡的內容做了進一步推斷，阿笑可能不止是劣石，他可能是劣石中的劣石。因為根據記載，就算是再差的御獸師，也不可能半個月才讓御獸進入蛻凡階。

事已至此，你只得安慰自己。阿笑在沒天賦上那麼有天賦，也是天賦的一種。那麼綜合下來阿笑不是資質平平之輩，這就夠了，至於剩下的就交給你想辦法吧。

很快你就想出了一個辦法，修煉歸根到底還是要靠吸收靈氣。如果阿笑自己感受不到，為什麼不你感受到然後指引阿笑吸收呢。

又過了一個月，似乎是出於對人族的你的保護，你還是沒能感受到靈氣。一邊感慨著，你又想出一個新的主意——利用御獸師天賦將自己的精神附身在阿笑身上，然後自己透過阿笑來感知靈氣，進行修煉。

然而感受靈氣這種極為專注的狀態，如果岺徐想要在阿笑身上做到的話，就需要阿笑長時間的毫無保留的信任。

很顯然，阿笑對岺徐確實有毫無保留的的信任，所以難住岺徐的不是信任，而是阿笑他本身確實感應不到。

半年過去了，阿笑在你的幫助下不僅沒能感受到靈氣，反而日漸衰弱起來。你反覆檢查了阿笑的身體，沒有找出一點問題。你覺得奇怪，便停止了附身感知靈氣的做法，打算另尋出路。但即便如此，阿笑還是在日漸衰弱。

阿笑死了，毫無徵兆。你第二天醒來時發現他躺在那閉著雙眼一動不動。

這個代價似乎過於沉重了，但奇怪的是你和阿笑的契約卻還未中斷。

你似乎明白了什麼，你將自己的精神附了過去，阿笑睜開了眼。

是了，阿笑他的身體或許能承受你的精神力，但他的靈魂卻承受不住。但他什麼也沒說，讓你一直附身研究著。

你感到一陣噁心。

你結束了模擬

【模擬結束】

【正在進行記憶無害化處理】

【正在提取本次模擬中的有用知識】

一陣陣噁心感在岺徐胸腔中翻滾。他很想吐，可是他不敢。這是他在之前模擬中學到的經驗。

他壓下了嘔吐感，但一陣悲哀無力感湧來。為什麼有了系統還是如此之難，若真的要堵死他的路又為何要給他希望呢？岺徐知道，他還有辦法，跟阿笑解除契約，然後再去找別的御獸契約。憑藉模擬器他絕對能找到合適的選擇。

但是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拼死拼活，透過模擬器自己躲躲藏藏，倒也能度過一輩子，或許質量還不錯。那他為什麼要這麼拼命地去模擬，去嘗試，去獲取資源？

當初他同意了系統的要求，是以為有了系統就能如虎添翼，坐上火箭直達頂峰。但這四次模擬告訴岺徐，事情沒那麼簡單。

那自己還要成為最強嗎？岺徐問著自己，他不知道答案，他想知道答案。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成為最強。

岺徐想起之前自己做過的夢，夢裡自己被各種存在輪流使用，悽慘得沒有一絲人樣。岺徐又想起自己發現阿笑時的驚喜，將自己的食物分給阿笑吃的時候，同伴對他的只有嘲笑和冷漠。他們說是沒有人成功的，御獸天賦只是更好地為了那些大人物服務而已。岺徐想起自己被同伴嘲笑後的那個夜晚，他摸著阿笑的頭數星星，那個夜只有他一個人獨享，阿笑睡得很香。他給每一個星星都編了名字，可惜很快他也分不清這些星星誰是誰了。於是他索性直接放棄了尋找星星，直接拿星星的名字編起了故事。順著星星迴想下去，岺徐想起還沒穿越的那些夜，那時候他不用愁生存，但總歸還是有東西會擾的他夜晚睡不著覺。錢，或者情。

岺徐最終還是想起了父母，那個他一直迴避著的記憶。有關父母的記憶既不沉重也不美妙，稀疏平常如開水一樣。他一直明白父母隱藏在水一般平靜後的期待，期待他成才。或許那份期待對於岺徐來說過於熾熱了些，熾熱得岺徐逃離了家裡。本來模糊一團的記憶在此時清晰起來，他離開時，父親說過的話。

“加油。“

岺徐想起自己父親在街坊鄰居里的名聲，想起街坊鄰居口中對父親的尊敬，即便是最八嘴的婦人也不會編排有關父親的八卦。或許就是這樣才使得他們在看到他時會一聲聲嘆息。從沒有涉黑人員敢在父親住的那條街犯事，因為他們知道那執拗如老牛一般的父親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那既不混黑的也不混白的父親憑藉著他那一股牛勁保護著他所珍視的一切。岺徐不知道他為什麼能做到，但他就是做到了，並且做的很好。

所以岺徐逃了，他覺得他還在家裡一天，就永無出頭之日。

現在他穿越了，也許明天就能回家，也許永遠不能回家。岺徐突然覺得很抱歉，他覺得自己至少該在離開前告訴父親，能有這麼樣的父親是他的驕傲，也是他的幸運。

阿笑拱了拱岺徐，岺徐從回憶中甦醒。洞窟外面下起了雨，不知不覺中岺徐已經坐在了一個小水窪中。

換到一個地勢相對較高的地方，岺徐生了一堆火。剛剛寒冷刺骨的感覺現在消散了很多，阿笑趴在岺徐的腿上，身子很是溫暖。

龍星山脈氣候多變，即便晴空萬里，也有可能頃刻間烏雲密佈，接著瓢盆大雨就下了下來。一如岺徐記憶中無數的日子。

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天又放晴了，太陽出來了，陽光照射著萬物。

“阿笑，我們為什麼活著？“

但是岺徐心中還有問題沒有解決，他出聲問道，也許是在問阿笑，也許是在問自己。

“阿笑，怎麼才算活著？“

“阿笑，我們是為了成為最強而撐到現在的嗎？“

在系統到來以前，無數個沒有希望的日子，岺徐都是和阿笑一起熬過。現在漫漫長夜已然破曉，岺徐獲得了系統，有了希望。

岺徐想起來自己為什麼和阿笑一直撐到現在，撐過這些對他而言難熬的日子。他想起自己遭受嘲笑時的憤怒，並不是對他的同伴，而是對這個世道。活著卻沒有尊嚴。當時他就決定要改變什麼。

岺徐並不需要尊嚴的死，那什麼也解決不了。他要所有人都能夠有尊嚴的活著。

他要成為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