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年第一天

從今天起我決定保持寫日記的習慣,但為了區分不同時間線的日記,我還是決定取名為現實日記。這麼說來我倒很怕這是一場夢,醒來之後自己和人族仍是處在任人奴役的屈辱日子,又或者穿越只是一場夢。但硬要說夢,為什麼不能是處在這邊的我夢到了那邊和平的生活呢?

實話實說,我明白為什麼系統要對記憶進行無害化處理,就算是現在無害化後的記憶,我回想起來仍能感覺到當時的我已經有一定程度的自暴自棄了。一個甘願了,習慣了當奴僕的人是無法成為最強者的。而人族衰微的現在我只能先隱忍。

雖說要隱忍,但到底隱忍到什麼時候自己才能意氣風發呢。之前看的那些主角似乎多少都有可以用的靠山,但是我沒有。舉目無親,甚至現在人族也不值得信任——因為我經受不住任何背叛的代價。我現在能依靠的只有我的御獸天賦,可能還有我的御獸?

寫到這,岺徐決定再開一場模擬,他當然信任自己的御獸阿笑,但他希望能更信任一點。

【模擬開始】

第一天,你假裝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尋找食物,你和阿笑一起餓了一天肚子。

第二天,你仍沒找到食物,阿笑也沒找到食物,但阿笑倒也不氣餒因為這次他就差一點。

第三天,阿笑終於成功捉到了獵物,將獵物拖了回來,是一隻兔子。你故意一人獨佔了。阿笑沒吭一聲。

第四天,阿笑又捉到了一隻兔子,你仍是自己一個人享用完了。

第五天,阿笑這次捉到了兩隻兔子,表現得精力十足,但你透過契約的聯絡知道這是假象,為了多捉一隻兔子,他今天額外耗了不少精力,之前的精力也沒能得到補充。似乎測試已經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了,但是你還是希望能多信任阿笑一點。還是一個人吃完了兔子。

一個星期後,阿笑最終還是撐不住了,說到底他只是個跟你契約的有一點靈智的黑狗罷了,連蛻凡階都未能抵達。你拿出藏起來的食物,打算餵給阿笑,但阿笑已經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於是你親自搗碎了餵給阿笑。毫無疑問,阿笑贏得了你的信任。

但阿笑過度透支了自己的生命,即便你細心照料,仍是在一個星期後離開了這個並不美好的世界。

【是否結束模擬?】

岺徐本想結束模擬,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這麼結束的話對龍星山脈仍是一無所知。之前都是靠阿笑取得獵物,之後在現實中自己不可能像之前一樣,得到狗族靈獸的照料,不用為是否有食物發愁。於是便又繼續了模擬。

【模擬繼續】

阿笑離開的第一天,你發覺自己比想象中的廢物,或者阿笑比你想象中的能幹太多了。你很確信那數次在眼前跑掉的兔子就是阿笑抓給你吃的兔子,但是你怎麼也抓不到。這時你想起來那本《野外求生指南》,但翻看一遍後你又洩了氣。上面確實有一些動物的習性,但這本書終究是天狗宗藏經閣的書,壓根就不是為沒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準備的,上面的求生方法至少也要蛻凡階才有價值。

模擬到這,岺徐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他當時確實過於興奮了點,以至於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

系統,這些書的名字到底是它本來的名字,還是後來你翻譯過後便於我理解的名字?

便於宿主你理解的名字,本系統目的在於培養宿主成長,現在現實已經夠宿主頭疼的了,本系統沒必要刁難宿主,自然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裡幫助宿主減少負擔。

岺徐問這個問題並不是單純地問一個書名,而是他考慮到一件事——書作為資訊傳遞的工具,是會導致一定程度的資訊損耗的。如果那些名字真的是系統為了便於他理解而潤色成那樣的話,那些書裡的內容系統也肯定潤色過。

一邊感慨著自己偷書更方便了,系統簡直在鼓勵自己去偷學知識,一邊岺徐又繼續了模擬。

一個月後,你喝了一碗蘑菇湯,喝完沒過多久就覺得腹痛難耐。

“草,今天遇到毒蘑菇了,系統能不能幫忙記錄一下這個蘑菇的資訊?”強烈的疼痛使得你幾近快要失去意識,不得已,你只能用大喊的方式向系統下達了指令。

已掃描宿主身邊還未食用蘑菇,已記錄在案。

你死了。

【模擬結束】

【正在進行記憶無害化處理】

【正在提前有用知識】

好吧,現在我可以確信自己的御獸值得信任了,但是看著自己《模擬日記1》中的懺悔和對自己的咒罵還真是一種獨特的感受。

實話實說,這讓我頗有種人格分裂的感覺。話說這算不算自己壓榨自己?

我有種感覺,儘管系統已經對我的記憶進行無害化處理過了,但過多的無害記憶還是會影響到我。

因為我已經開始考慮如果要成為天下第一到底要犧牲多少了,模擬之中的我自己不仍是我自己嗎?站在自己的屍山血海之上,有點血腥,又有點不幸。別人一將功成萬骨枯,枯的都是別人的屍體,到我這反倒成了我的屍體可能會比較多一些。

倒並不是我對系統有什麼意見,我當然希望自己能更輕鬆一點,但是系統已經夠給力了。但為什麼,系統要以這種方式來培養我呢?完成任務,獲取點數,然後用點數和任務獎勵來使我成長。這種古老的方法我覺得挺好的,系統不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呢?是因為我境界太低,這方面的功能暫不開放;還是系統現在還不完全,只留了一個模擬和模擬附屬的書庫功能;亦或者系統綜合考量,覺得現階段只適合給我開啟模擬功能?

岺徐停止了日記,系統說過他只要在心底默唸就可以與其交流。他寫日記的場合都是系統提供的,系統沒理由看不到他的這些疑問。他在等待著系統的回應。

水一滴又一滴地從頭頂的洞窟滴落到地面上,滴滴作響。

岺徐最終還是沒耗過系統,他又繼續寫起了日記。

好吧,其實剛剛是我和系統的第一次交鋒。我希望他能回答我寫在日記中的一些疑問,畢竟日記場所都是他提供的,最終解釋權全在人家手上。

不管系統回沒回答,都是一種回答。沒回答的可能性一是系統覺得沒必要回答,二是他根本沒監管我寫日記。

我當然可以直接詢問系統,但是這也太蠢了,哪有小偷直接問警察去哪搶劫的。嫌命長嗎?

我承認我是有點多疑,但過強者毫無解釋過於慷慨的好意總是容易使弱者心生忌憚。再說了這個世界人族都衰落成這樣了,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系統仍是沒有反應,岺徐這次還是停了筆。他這次做的測試也不急於得到結果,或者準確來說至少要等到明天他的測試才開始,因為這次他想測一測系統會不會修改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