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章 霧妖霧隱

封淵想起師尊說的，要支開這個女人。

他便想辦法胡謅亂扯：“娘娘！我們那兒有個說法，就是在拜堂成親前，新郎官和新娘子不宜見面，否則就會不吉利。您看…”

雪姬聽完，拿袖子掩唇嬌笑出聲：“沒想到郎君還信這些？！那好，我這就走，咱們待會兒見！”

話說完，她還不忘向封淵拋了個媚眼。

雪姬帶眾人走出廂房後，對守門的兩個小妖說：“給我好生看管著郎君，不得怠慢於他。”

“是，娘娘！”

封淵見那妖女已走，立馬用靈力逼出先前喝的藥水。

他傳音給江懷夕：“師尊，您到了嗎？神武已在我手。”

“嗯，我馬上就到。”

與此同時，廂房門口。

倆小妖見雪姬娘娘去而復返，忙問：“娘娘是落下東西了嗎？”

“我不放心你們，想著還是帶他一同去為好。開門！”

小妖不曾有疑，立刻開了門，讓雪姬進去。

封淵聽見響動，轉頭看去，不知眼前人是真是假，試探著問：“娘娘？”

“是我。”

江懷夕虛抹了下臉，除了障眼法，身上仍舊穿有喜服。

封淵看著師尊身穿大紅嫁衣， 足踏金縷屐履，頭上青絲綰金釵玉笄，似簪星曳月。

他心裡頭倒是著實驚豔了一回。

雖然知道這些都是假的，還是免不了感動了一番，低聲道：“師尊，都怪我，委屈您了！”

“你知道就好！”

江懷夕視線上下打量他這一身新郎裝，頗覺好看，便調笑道：“該說不說，我徒兒確實秀色可餐，怪不得那妖女要擄了你當夫君。”

封淵一聽，內心已笑開了花。

師尊這是誇他了嗎？

誇讚的雖是外表，可那畢竟也是誇。

他從小到大，都很難得到師尊的肯定。

雖說自身是被江懷夕所救，又天賦異稟。但在強大的師尊面前，他這細微的優點就不能算是優點了。

充其量得到一句，你本該如此。

任憑他如何刻苦習劍，努力修煉各種術法，師尊也只是覺得理所當然。

高懸在遼闊蒼穹上的月亮，當然不會在意水中獨遊的小魚兒，它是否會開心快樂？

魚兒視它為神明，神明卻視它為凡物，根本不屑一顧。

“你在想什麼？趕緊走了，趁她們現在沒注意。”

江懷夕出聲提醒，用指骨扣響桌面催促道。

封淵面上有點難為情，泛著紅暈，或許是被無意間誇的，也或許是被師尊催促的。

他馬上應道：“沒什麼。師尊，我們快點走！”

人一邊往外走，順手就想脫掉身上的喜服。

江懷夕伸手攔住了他：“慢著，外面去脫，現在穿著行事更方便。”

封淵點了點頭，輕輕嗯了聲。

雪姬娘娘在前，新郎官在後，倆人當著守衛的面，大搖大擺地出了院子。

夜風寒涼，月影婆娑。

懷懷夕帶著封淵往府邸後花園走。

走半道上，他突然停下腳步，讓封淵也施個障眼法，他自已則變幻成花妖的模樣。

封淵問他：“那我變成誰呢？徒兒方才仔細見過的只有那妖女和她丫鬟。”

江懷夕微微一思忖：“還是變作她丫鬟吧！妖女目標太大，不好跑路。”

封淵點頭後，就唸訣變幻成杏兒。

師徒倆疾步走，眼見著快到了後門口，身後驟然傳來呵斥聲：“杏兒、花妖，你們倆不去前廳幫忙，在這幹什麼？”

幽靜小路，倆人身形皆是一頓，慢慢地轉過身來。

江懷夕抬眼看向前面，不易察覺地擰了下眉。

糟糕！是那青衣護法。

封淵不知那是何人，但見師尊皺眉，便也有些緊張，手輕輕地碰了一下江懷夕的手指。

對方快速地回握了他一下，又放開，意思是稍安勿躁。

江懷夕不露聲色，上前陪著笑臉，聲音變作小廝道：“護法好！我們倆就想偷個懶賞個花，不曾想被你撞見。這就走，這就走！”

他牽起旁邊杏兒的手就想往回走。

心裡盤算著：這護法估計就是那個霧妖，是開打呢還是避開呢？

若是能避開，自然是避開的好，省得節外生枝。

青衣護法在後頭，瞥了他們一眼，嫌棄地嘟囔：“哼！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懶不幹活。”

正當他長袖一拂，要轉身離開時，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對。

細想：花妖是會偷懶，可杏兒姑娘不會，況且她從不離娘娘身邊，這？

護法忙喊道：“給我站住！”

江懷夕聞聲，氣得直閉眼，這該死的霧妖，但也只好停住腳步。

護法走過來，站在他們面前，眸光銳利如刃，盯著二人細看，並出聲詢問：“杏兒，你怎麼不在娘娘身邊，跑來這裡玩？”

站在前面的江懷夕，想替旁邊人作答，被他一抬手製止住：“沒問你，我問得是她。”護法隨手指向杏兒道。

封淵見躲不過，只能低頭變聲應道：“我…娘娘吩咐我來這後花園，摘些鮮花去插瓶。”

這廝不知怎的，忽然就用起了千里傳音：“娘娘，杏兒在您身邊嗎？”

護法話音才落，就有一女聲回應：“在啊，她一直都在我身邊。霧隱，怎麼了？”

這聲音彷彿從遠處傳至耳畔，飄渺不真實，卻能讓人聽得清。

“娘娘，快派人去檢視新郎官在不在房裡？”

裡字剛說完，江懷夕便拉著封淵跑向門口。

霧隱已察覺有異，怎肯讓他們離開。

猛然間，一記帶著列焰的長鞭甩出，硬生生地分開了江懷夕和封淵。

“你們是何人？倒是有些本事，竟可來去自如。”

霧隱第二鞭又已揮起，意欲打在假杏兒身上。

封淵被迫無奈，只能先閃身避開。

下一瞬，江懷夕已釋劍飛身而起，右手執青霜挑起長鞭，左手一個靈力暴擊甩向對方：“你個死霧妖，還要叫人來！”

須臾間，他就解除了障眼法，與霧隱一劍一鞭纏在一起。

倆人正打鬥間，空中傳來衣袍掠風之聲，下一刻，雪姬已安穩落地。

江懷夕心中一驚，怕是免不了一場惡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