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老太婆的話是啥意思？”
拖把聽了二人的對話後，感覺這方向盤怎麼握怎麼彆扭：“聽她的意思是世界在不斷迴圈？”
“藍蝕瘋子的話你也信？”
楓塵雙手環抱斜靠在後座上調侃，“你之前不是一再強調不要被這些瘋子影響嗎？”
“不信你和她聊這麼久幹嘛？”
“我是藍蝕瘋子~”楓塵理所當然的回答。
“有病。”拖把悶悶回了一句。
楓塵聳肩一笑，正想說什麼。
呃！
他的腦海深處傳出一陣刺痛，接著思維瞬間斷片，一頭栽倒在後座上。
……
再次睜開眼睛，哪裡還有什麼轎車，楓塵直愣愣站到了一座看起來十分老舊的學校門口。
這是夢嗎？怎麼還強行把他拉進來了。
轉身看向四周，身後籠罩著濃重的迷霧，目前看來只有進入校門這一個選項。
思索間，楓塵邁步向迷霧中走去。
“果然，出不去……”
他略顯無奈的嘆一口氣，總感覺自已進入了早已被規劃好的劇本，像個提線木偶一般，兢兢業業的執行著一個龐大計劃的每一環。
“嗨嘍，門衛大爺。”天生不愛說話的楓塵，破天荒的向保安室內的門衛打了個招呼。
對方愣愣的抬起頭來，楓塵一怔。
這是什麼劇情？大爺臉哪去了？
大爺面部空無一物沒有五官，看著有種說不出的驚悚感。
楓塵眨了眨眼，自已應該做出一個驚恐的表情嗎？
不不不，恰恰相反，他應該表現的習以為常，裝作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
下一刻，楓塵似乎是想到什麼開心事勾起嘴角。
“啊，原來你也把自已的臉弄丟了，真是粗心呢。”說這句話的時候，楓塵表情略顯怪異。
取下從一開始就斜挎在肩上的包，從中取出一隻黑色水性筆，在對方像鵝蛋殼一樣空白的臉上寥寥勾勒幾筆。
一個滑稽表情就‘躍然臉上’，見此，楓塵嘴角忍不住上揚，他合上筆蓋。
門衛從抬起頭後，就一直沒有下一步動作，他只是僵硬的盯著楓塵胸前，不，具體來說應該是盯著那襲黑色風衣。
又有人來了？
楓塵看向校外，有幾個同樣無臉身著校服的“同學”從迷霧中走出，徑直走進校園，與楓塵擦肩而過，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和自已一樣突兀出現在校外的學生，他居然和自已一樣有臉！
想到這裡，楓塵摸向自已的臉，還好，臉還在，不然自已給自已畫個臉還挺麻煩的。
倒不是手法上的麻煩，他還挺擅長畫畫的，而是他沒想好該給自已畫個什麼表情。
目光移向那個身穿藍衣的有臉學生，他先是愣神，然後一臉緊張的看向四周，在發現周圍都是迷霧後，藍衣學生明顯慌神了。
接著他終於發現了楓塵，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樣小跑靠近過來。
人在這種情況下能看到其他人，心底總會有一種莫大的安心。
“站住！”隨著一聲厲喝，門衛大爺身體陰影遮擋住藍衣學生。
“日常禁止跑步，扣5分！”
藍衣學生驚愕的看向突然出現擋在自已面前的身影，他剛才並沒有注意到保安室內的大爺。
目光抬頭下意識移向上方，荒誕的一幕倒映在瞳孔中，這門衛頭上頂了個滑稽。
他當場忍不住彎腰笑出聲來，而後終於發現了對方下半身竟然有四條腿，如同人馬一般，他這時才反應過來對方好像還沒臉，笑聲戛然而止。
當然，不是他自已主動憋住的，而是他被門衛扼住脖子，如同小雞仔一般提溜起來。
“日常禁止嬉笑，扣5分！成績已歸零，執行抹殺！”
門衛說完，一拳將他的頭捶進肚子中，是真的硬生生捶進了肚子裡！而後將他的無頭屍體扔在一旁地面上，那地面彷彿活物般蠕動著將他吞噬。
見狀，楓塵眉頭微皺，略顯無辜的摸了摸鼻子。
走到校內，一種強烈的即視感湧上心頭，這座學校給了楓塵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熟悉的是學校的佈局，正是自已高中時就讀的學校，陌生的是在相應的地方卻擺著不同的建築。
原本擺著名人雕像的地方，卻莫名換成一座自已從未見過的雕像，那是一個女性，左手捧著一本書卷，右手舉著一把AK？？
真是荒誕啊，做夢都沒那麼抽象吧。
楓塵搖了搖頭，緩步向教學樓走去。
這教學樓真是夠破的，深綠色的爬山虎幾乎覆蓋了整個樓體，從外面看去，三棟樓湊不出一塊完好的玻璃。
樓梯上覆蓋著一層青苔，其上似乎還撒落有斑駁的血跡，楓塵小心翼翼的涉階而上，所謂‘小心’沒有更深層複雜的原因，只是因為臺階挺滑的，不小心跌倒會弄髒衣服……
在楓塵走到樓梯拐角處時，尖叫聲自上而下傳來，那是一個女生的身影，她摔下來了，楓塵透過拐角處的露天窗戶目睹了全過程。
她有臉。
她同樣被地面吞噬了。
一個學生與楓塵擦肩而過，內心似乎很急切，卻又不敢跑步，只能快走。
倉促間他注意到的楓塵。
他有臉，楓塵也有。
“你還愣著幹嘛？！”他小聲對楓塵說道，腳步依舊不停，“快要遲到了，你不想活了嗎？”
撂下一句話後，他拐入下一層脫離楓塵的視線。
楓塵皺起眉頭，嘶……
我是哪個班的來著？
遲到似乎很嚴重的樣子，唉，麻煩了。
楓塵嘆一口氣，默默握緊風衣兜內的熱能匕首，他剛發現這小玩意還在口袋裡。
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完犢子了。
這好像不是夢，不能那麼隨意了，至少應該先找到自已的教室然後上課，不然會有大麻煩。
先隨便進一個教室吧，目前沒有給任何提示，這破地方真不負責啊。
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
直到有些失真的鈴聲傳入耳中，莫名的詭異。
楓塵一臉頹唐的趴在教室外走廊圍牆上，怔怔的望向天空，上面是一片灰霧其中透出點點猩紅，似乎有無數雙眼睛正戲謔的盯著他。
他知道這是上課鈴響了，至於為什麼沒進班……每個班都坐滿了。
楓塵回想起在找班的時候，那一小部分有臉的學生在教室內看到自已的表情……
嘴角就是一陣抽搐。
其中有驚疑，好奇，擔憂，但更多的是關愛智障的表情……
啊，沒想到在‘夢’中還能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