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晚歸

袁世承望著南枝禾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心頭不由得一沉。他雖然黯然神傷，但見南枝禾平安無事，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微微頷首，語氣低沉地應道：“知道了。”

“哥哥，我可以走了嗎？”南枝禾一心只想逃離此地，與其坐在這裡，她寧願去地裡看看。

“去吧。”話音未落，南枝禾便如一陣輕煙，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南卿塵無奈搖了搖頭，這丫頭。

她跑得氣喘吁吁，伸著腰道：“秋香，你過來。”

“小姐，何事？”秋香見小姐匆匆跑回小院，彷彿身後有人追趕一般，不禁發問。

“你可知道袁世承？”

“知道啊，袁大將軍的公子。小姐，你莫不是想起他了？你以前可愛慕他了。”

南枝禾一聽“愛慕”二字，便覺頭疼。她對袁世承毫無印象，方才過於緊張，也未仔細瞧看。此刻回想起來，他確實相貌堂堂，風度翩翩，也難怪原主會喜歡。

“那你是否知曉我與他是兩情相悅，還是我一廂情願？”

秋香捂著額頭，沉思片刻，答道：“這個奴婢也不甚清楚。袁公子對小姐確實很好，幾乎是有求必應。只是，奴婢似乎未曾聽聞你們二人在一起。”

“那就行。”難道是自已想多了？只是原主一廂情願罷了？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罷了罷了，不想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南枝禾帶著秋香前往田地巡視，發現西紅柿與水稻皆已開花，距離結果期不遠，馬鈴薯亦已發芽生長。她遂在田間除草，並記錄生長狀況。不覺間，一個下午已逝。

夕陽西沉，她與秋香坐於地頭，靜觀日落。此景甚美，她已許久未見。在現代，她終日埋頭實驗室，苦心鑽研資料，從未靜心觀賞過一場夕陽，夕陽西沉，餘暉如金，灑在大地上。她靜靜地坐在地頭，身旁是忠心耿耿的秋香。她們一同靜觀日落，沉浸在這寧靜而美麗的景象中。

此景如畫，美不勝收，她已經許久未曾見過。在現代，她終日忙碌於實驗室中，埋頭鑽研資料，心無旁騖，從未有過片刻閒暇來靜心觀賞一場夕陽。她不由自主地小聲嘀咕著：“要是有一個手機就好了，我好想把這一刻記錄下來。”

秋香聽到了她的嘀咕，輕聲問道：“小姐，手機是何物？奴婢可以去集市上給你買回來。”她微微一笑，心中湧起一股感動。看著秋香真誠的眼神，“買不到的。”

秋香不懂還有買不到的？

她感慨地說：“手機是一種可以記錄影像和聲音的工具。不過，就算沒有手機，這一刻也會永遠留在我的心中。”夕陽漸漸落下，天邊染成了橙紅色，如詩如畫。

她的目光追隨著落日的餘輝，彷彿在追逐著時間的腳步。這一刻，她忘卻了一切煩惱和壓力，只感受到內心的寧靜與滿足。她知道，這樣的美好時刻是如此珍貴，應該好好珍惜。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她和秋香緩緩站起身來，往回走。

南卿塵見用晚膳時仍不見她的身影，遂對周砥言道：“你去看看枝枝在做什麼，為何還不來用膳。”

周砥來到小院敲門，許久無人應答。他推開門，發現屋內空無一人，便立即趕回前廳稟報：“王爺，小姐不在。”

“不在？那她會去何處呢？”

“小姐或許去了城郊田地，她平素無事時，似乎都會去那裡看看。”

“嗯，有可能。你去接她一下，時辰已晚，我擔心她會出事。”

“好的。”周砥須臾間便沒了蹤影，他在去往城郊的路上，一路不敢耽擱，生怕與她們錯過。行至城門口，遠遠望見一輛馬車向他駛來，他一眼認出是王府的馬車，遂趕忙立於門口等候。

南枝禾見周砥騎於馬上，靜立城門，甚感訝異：“周砥？汝緣何在此？”

“回小姐，王爺命屬下至此，迎接小姐，以防不測。”

“呃呃，如此也罷。”南枝禾心下稍安，且久坐馬車，疲態盡顯，遂縱身跳下，“周砥，汝可與吾同行。”

“遵命，小姐。”周砥牽馬並行，秋香則於後緩馭馬車。“周砥，汝隨哥哥幾何？”她轉過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好奇。

周砥微微低頭，輕聲回答道：“屬下跟隨王爺，已逾二十載。”他的聲音平靜，但眼神中流露出對王爺的深厚情感。

“竟然已經這麼久了？”小姐不禁感嘆。她想象著周砥和哥哥從小一起長大的情景，心中湧起一股感動。“想來二人應是自幼相伴，難怪哥哥如此信任你。”

小姐凝視著周砥，眼中情感愈發複雜，她接著問道：“你家中可還有其他親人？”

周砥的目光落在遠方，彷彿透過時空看到了曾經的過往，他的聲音平靜而又堅定：“沒有。”

南枝禾聽到此回答，先是驚訝，而後轉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周砥自幼與哥哥一同長大，要麼是被賣入皇宮，要麼是被父母送進去的。尋常人家，怎會將如此年幼的孩子送進宮中，想來他的身世著實可憐。

南枝禾心中湧起一絲愧疚，她連忙說道：“抱歉，我並非有意提及，讓你想起那些傷心事。”

周砥微微搖頭，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小姐不必自責，這些年來，我早已習慣”

南枝禾踮起腳尖，輕拍他的肩膀，“別怕，日後我們便是你的家人，王府便是你的家。”

周砥心中泛起漣漪，小姐果真與以往不同了，從前小姐從未這般關懷過他們。

最終，他們皆沉默不語，氣氛異常尷尬。

“哥哥，我回來了。”

南卿塵佇立在正廳，凝視著大門口，幾近望穿秋水。聞其聲，他即刻趨前，詰問道：“去何處了？何以如此之晚？莫非你不知曉，女子夜間獨行多有危險。”

“我與秋香往城郊田地去了，一時沒有注意時間，我也非孤身一人，尚有秋香相伴。”

南卿塵面色陰沉，“秋香亦為女子，豈能抵禦惡人？”

南枝禾緊摟著他的胳膊，嬌聲央求：“好了，哥哥莫要動怒，我擔保下回定早歸。”

“還有下次！”

“絕無下次，哥哥。我飢餓難耐，可有好吃的？”她旋即轉移話題，唯恐哥哥糾纏不休。她曾有一次晚歸，已然領教過哥哥的厲害。晚了一刻鐘被訓了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