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又是金蟬脫殼之計!”越諶懊惱道。
“都說兵不厭詐,計策嘛,能贏便是好計策!”無憂很是驕傲道。
“公主的父皇死在姜國,公主莫非不想為父皇報仇嗎?”越氏問道,她實在是想不通,無憂為何會幫著姜皇。難道只是為了自已的風花雪月?
“夫人此言差矣,無憂如今便是在為親人報仇呀!越丞相,屠了行宮的人便是你吧?”無憂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模樣,詢問道!
“為何猜測是我?”越諶不服氣的問道。
“丞相記憶力絕佳,應還記得你生辰宴上的那個南國二皇子吧?”無憂輕聲問道。
“記得!”越諶倒也不避諱!
“如今,我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訴你,那人的確是我二哥,南國二皇子!”無憂道
“那又如何?公主莫非是想告訴我,你是一個可以為愛不顧親情的人?”越諶道,畢竟,他可記得無憂親自喂他喝下了毒藥!
“丞相也太小瞧我了,我月無憂再怎麼狠,也斷然不會傷我親人的性命。我二哥,如今活的好著呢!”無憂道。
“可當初我二哥初來姜國便被丞相截下,還弄的一身傷差點殘廢。丞相可否告訴我?我二哥與你有何仇怨?”
“其次,便是墨香!她以南國公主的身份被人綁走,同樣傷的遍體鱗傷。這如何不讓我聯想到宴會那事呢?”
“可我想了想,他們與你定是沒有仇怨的。你傷他們,又不讓姜國知曉,唯一的目的便是為了挑起兩國戰亂,我說的可對?”
“所以,既然想要挑起兩國戰亂,那我父皇便是最佳人選,若是南皇死在姜國,那兩國只好開戰了。所以,你絕對不會讓我父皇平安離開!”無憂將自已知道的事和盤托出,越諶也佩服的五體投地!
“原來是你害死了月兒,越諶,拿命來!”這時,原本在家躊躇滿志的杜宇聽說宮裡發生大事後,進了宮來!恰好聽見了行宮事件,不免怒氣衝衝,拔劍直劈越諶。
越諶雖說受了傷,可倒也不弱,故而,對杜宇的攻擊躲避的遊刃有餘。趙城不想見到自家主子受傷,於是,動手將杜宇給控制下來!
“縱然你明瞭我的計劃,可南皇還是死在姜國了!”見杜宇被控制住了,越諶這才繼續與無憂談話。
“既然我明瞭你的計劃,又如何會讓你計謀得逞呢?實話告訴你,我父皇與妹妹早已暗中回國了。”無憂輕言。
“無憂公主,你是說月兒沒死,是嗎?”杜宇驚喜道,可無憂沒空理他!
越諶一開始想得便是不可能,可想到方才大殿上,無憂與墨香同揭人皮面具一事,他倒是明白了為何!
“好一個南國公主,越諶服了。敗在你手上,並不算虧。動手吧,只希望你別為難我母親!”越諶自身難保,還想著越氏,這點倒讓無憂略有些敬佩。
“你不必為我求情,今日不成功便成仁。我要與你一起去見你的父親!”越氏道。今日他們傾巢出動,本就是想要孤注一擲。如今,既然敗了,也就代表著他們再無機會了。於是,越氏自然也不願獨活!
“放了他們吧!”此時姜皇出聲。
“皇上,不能放!若是此時放虎歸山,怕是日後後患無窮!”聽了姜皇的話,姜後趕緊出言!
“朕意已決,他人休要多言!”姜皇二十五年前也是受人矇蔽,如今回想起曾經的事,滿懷愧疚。他又如何會殺自已義兄的妻兒呢!
“皇上,你犯糊塗,臣妾可不糊塗!既然,皇上顧念舊情,這壞人便讓臣妾來做吧!宇兒,動手!”姜後對著杜宇下令。誰知,杜宇不但不聽,還轉而奪過趙城的劍朝姜後擲去。
明知姜後是殺害父母的仇人,可念著這些年來姜後的養育之恩,杜宇還是不忍心對她下手。故而,那劍略微偏了些,恰好從姜後頭邊飛過!
“表哥,你這是作甚?”姜澈見了,急言。
“姑母,宇兒想問您一件事!我的父母真的死於山賊之手嗎?”杜宇出言,此時的他沒了先前的溫和!
“你……你可是知道了什麼?!”姜後瞧見杜宇的神情,心中明瞭,他應是知道了!
“這麼說來,姑母這是承認了。殺我父母的不是山賊,而是你吧!”杜宇痛心疾首的問道!
“是又如何?若非你父親非要與我作對,本宮又何必對一母同胞的兄長下手?”姜後或許覺得杜宇沒法殺她,故而,倒也是絲毫不避諱!
杜宇聽了,只覺心中怒火難消。於是拔劍朝姜後而去,姜後倒也不躲,或許她篤定依杜宇的性子,他下不了手!果然,杜宇只不過是劍抵其脖,好似真下不了手!
“哥哥下不了手,那便妹妹來吧!”這時,杜若自殿外走進。她應是聽到了方才杜宇對姜後的質問吧!說話的語氣雖帶著堅定,可溼潤的眼眶無不提醒他人,她哭過!
杜若如今身懷六甲,看這樣子,好似要生了。或許,這就是杜宇選擇不告訴杜若的原因。她好不容易敞開心扉接受姜澈,好不容易願意說服自已懷上姜澈的孩子,他身為兄長,自然不願意妹妹以及她腹中的孩子有何閃失!
杜若在殿中眾人的目視下,一步步走上階梯,堅定的立於姜後身前。從杜宇手中搶過劍,對著姜後刺去!可這劍卻沒刺進姜後身體,而是刺入了為母擋劍的姜澈體內!
血染紅了姜澈的衣服,姜澈臉色煞白,卻含笑看著杜若。看著杜若梨花帶雨的小臉,他忍著痛輕輕撫去她臉上的淚!
“若兒,我喜歡看你笑,別哭,好嗎?”姜澈虛弱道。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杜若好似不願相信眼前的的一切,不停的問著為什麼!
“母債子償,若兒,希望我的死能換回我母后的命!”姜澈撐著最後一口氣說完這句話,便倒地不起。
杜若許是受了驚嚇,故而,肚子疼痛不已。為了救妹妹,杜宇只好放棄殺姜後,抱著妹妹離去。看她那樣子,許是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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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後看著自已兒子倒在眼前,心中疼痛不言而喻。此時的她不再高傲,只是跪在地上,托起兒子的身子。一個勁的唸叨著,讓姜澈睜開眼睛。那模樣,許是魔怔了,任憑周圍的人如何喊叫,她就是聽不見!
姜皇對姜澈雖不如姜煜,可畢竟那也是自已的兒子。故而,此時他的心中也是悲痛的。只是,就算悲痛,兒子也不會回來了。再則,他如今的身體不允許他傷痛。
“皇嫂,你帶著越諶離開吧!”姜皇道,語氣中帶著疲累。
“你不必如此惺惺作態,我母子二人早就立下誓言,今日,不成功便成仁!既然今日殺不了你,那我母子便也無顏苟活於世!”越氏自然是不領姜皇的情,出聲拒絕他的好意。姜皇見了也是無奈,自已做的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姜皇陛下,不知你這二十五年來可否噩夢纏身呢?哈哈哈哈!”越氏笑的很是滲人,她笑著,趁人不注意,奪了一把劍,便想自刎!
只是那劍還未觸到其脖子,便被殿外飛來的石子給打落在地。梁超等人見著此景,倒也是鬆了一口氣。越諶原本提著的心也暫時落了地。
眾人皆看向殿外,想要知道是誰擲的石子。在眾人的注視下,殿外走進一個全副武裝的人。
只見來人身著黑色斗篷,將自已從頭到腳罩住了,臉上也戴著面具,著實讓人瞧不出他的來頭。只是,來人應是身子不太好,因為殿外到殿內短短的距離,他竟一直在咳嗽。從咳嗽聲聽出,來人是位男子。至於是多大年紀的男子,倒是不清楚!
無憂從來人走進大殿起,便一直在打量他。雖瞧不見來人的面容,可不知為何,無憂就是覺得,來人很熟悉!
“你是何人?為何要擊落我的劍?”越氏見來人站定,疑惑的問道!
“你既是來報仇的,仇人未死,你怎能先走呢?”來人說話,他的聲音聽起來略有些沙啞。
“如今,我苦心經營多年的勢力被殺殆盡,我還有何物能助我報仇。活在世上,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越氏低沉的說道!
“老夫聽說,你兒子十八歲便被拜為丞相,很是優秀嘛!你有如此優秀的兒子,為何不試著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呢?”來人苦口婆心的勸道,看那樣子,好似對越氏很是熟悉!
“我的事不用你管,不能為先夫報仇,我便只能下去找他賠罪!”無論來人怎麼說,越氏還是不妥協。
“不過是報仇嘛!我幫你!”來人輕鬆出言。越氏見狀很是疑惑,他不知對方為何要幫她!
可來人居然主動提出為自已報仇,那她自然也是樂的清閒,故而,在一旁站定,瞧著來人如何報仇!卻見來人不去攻擊姜皇,反而將矛頭對準了姜煜。
“你是姜皇的兒子吧?方才你的兄弟有句話說的很好,母債子償,不知你可願為你父皇償命呢?”來人問道
對於他點姜煜應戰,無憂沒有出言。因為,她總覺得,來人並不會傷害姜煜。之所以點他應戰,只是為了試探他些什麼!於是,無憂不發一言,立於一旁看著!
“父母做錯了事,為人子女,就該抵命。先生,動手吧!”姜煜道。
“且慢,你們要殺的人是我,不要傷我兒子!”姜皇掙扎著起身,在德海的攙扶下走下臺階。
“這樣吧,看你勇氣可嘉,我也不殺你,只要你能在我手底下過十招,還能屹立不倒,這債便算完了,如何?!”來人絲毫不買賬姜皇的賬,也不等姜煜同意,徑直同姜煜動起手來。
看得出來人收斂了力道,可姜煜還是支撐不住,倒地!姜煜揉了揉胸口,便又站起身來應戰。無論被來人打倒多少次,只要他還能爬起來,他絕不裝死。這一點,倒讓來人有些欽佩!十招已過,姜煜的確屹立不倒,於是,來人遵守諾言,這事便如此過去了。
在來人與姜煜的對戰中,雖然他隱藏了自已的武功路數,可無憂多精呀!還是被她瞧出來人的身份。
“我是一個敬重武學的人,方才見先生與我夫君交手,武功還不錯,不知可否容小女子討教幾招呀?”無憂已經看出了來人的身份,故而,故意出言!
“老夫從不打女人,況且,瞧你的年紀,連十七都不到吧?與你交手,這若是傳出去,恐有損我的名聲!”來人推脫道。
“先生包裹的如此嚴實,誰能認出來呢?”無憂偏不讓他推脫,說完此句,便與他動起手來。
來人不攻擊,只是一味的躲避著無憂的攻擊。還真別說,來人功力極深,竟能完全躲避無憂的攻擊。看那模樣,還略顯輕鬆呢!
因為來人的一味躲避,不攻擊,故而,讓無憂抓到機會,一把扯下了他臉上的面具。原來,來人竟是夏煊!怪不得,他只是一味躲避,不願意傷無憂了。身為外公,他對無憂寵還來不及,又怎會傷她呢?
見夏煊的面具被自已扯下,無憂倒也是不動手了,只是雙手環抱於胸。好整以暇的盯著夏煊,而夏煊則是乾笑兩聲,不敢直視無憂的眼睛。
因為他身子不好的緣故,故而,無憂不許他出櫻花島!因為,櫻花島地勢暖和,適合他養病!他知道,若是無憂知曉他偷偷出島定會生氣的。故而,他才這般全副武裝!本想在暗中觀察觀察孫女婿,可越氏這事卻逼得他不得不現身。
梁超以及其他元老看清夏煊的面容,老淚縱橫,一臉的不敢相信!隨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了夏煊身前。姜皇看清夏煊的面容後,也是雙腿一軟,徑直跪在了夏煊身前。頭低著,不敢看夏煊!
“父皇!”這聲父皇出自越氏之口,此時的她也是滿臉淚珠,好似不敢相信夏煊是否真的還活著!
無憂聽見這聲父皇,又想起越氏的身份,二者聯想下,自然知道了夏煊的身份。只是她一直不知道,夏煊居然是夏朝的皇帝。或許是事情過去太久了,夏煊也不想無憂擔心,這才封鎖了訊息!
“諶兒,快來!這是你的皇爺爺!”越氏拉過越諶,介紹道!
“孫兒楚夏諶參見皇爺爺!”如今,越諶能夠正大光明的冠以楚夏姓氏。實際上,他自小便知道自已姓楚夏,只是為了不被追殺,他才不得已同母姓!
“好孩子,快起來!如今,這世上已無皇爺爺了。直接喚我爺爺吧!”夏煊親自將越諶扶起,算是承認了他的身份。
如此說來,越諶竟成了無憂表哥?這般說來,無憂設此大局,引蛇出洞,這蛇居然是自已的親表哥?
“夏老頭,你最好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無憂問道,這問一語雙關。一來,是問,他為何不在櫻花島好好待著;二來,便是問他,為何對自已隱瞞自已的身份!
“我這不是聽說要有孫女婿了嗎?這心中好奇,所以,便想來瞧瞧!”夏煊道。眾人聽了,自然知道,夏煊口中的孫女指誰了。
“你孫女婿都快被你打死了,說吧,你要如何補償?”無憂挑眉問道!
“那……我以後都乖乖聽話,認真喝藥,不讓你擔心了還不行嗎?”夏煊此時不像是世界霸主,倒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父皇,這是?”越氏聽見夏煊與無憂之間的談話,覺得二人關係不簡單,於是問道!
“她是我的外孫女,與諶兒是表兄妹!”夏煊不隱瞞無憂身份。
“別,我可不承認他是我表哥!”無憂出言!畢竟,越諶可是傷了她親人的人,她自然不願意認他。
“不認便不認吧!只要你高興,怎麼都成!”夏煊寵溺道。
“煜郎,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外公,宏秀山莊莊主。從今天起,他便也是你外公了!”無憂拉過姜煜的手介紹道。無憂絲毫不避諱的將宏秀山莊說了出來,想來,是不想瞞著姜煜了!
“孫女婿姜煜見過外公!”姜煜跪地認親,夏煊親手將他扶了起來!
“以後可都是一家人了,就別客氣了。只是,你若是敢欺負晨曦,我可絕不放過你!”夏煊出言威脅道。
“我寵她都來不及,又如何會欺負她呢!況且,她被外公教的太好,我打不過。”姜煜笑言,他這話,引得夏煊大笑出聲。
“外公,你出來這麼久了,也該歇著了。我們回夏府去吧!”無憂考慮到夏煊的身體狀況,出言道!
夏煊哪敢反駁呀!只好聽從無憂的話,由她扶著朝夏府而去。越氏母子見到夏煊的出現,自然不會自盡了。於是,也跟著無憂二人準備回夏府!
姜皇自始至終都不敢抬頭,無憂走前,回過頭瞧了他一眼,繼而,不發一言便扶著夏煊離開了。
無憂沒讓姜煜同行,今日發生的一連串的事,確實讓人又驚又喜。無憂雖然知道了夏煊與姜皇之間的彎彎繞繞,可夏煊身為宏秀山莊莊主,明明有能力殺他報仇,可他卻沒這般行事。故而,無憂猜測,夏煊根本就不想要姜皇的命。
畢竟,雖是義子,好歹也是捧在手心裡疼過的!又怎麼能說殺便殺呢?看姜皇今日受到的驚嚇不少,於是,無憂讓姜煜留下來陪姜皇,自已陪著夏煊一行人回夏府了。
待無憂眾人背影消失後,姜皇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暈倒在地!隨後,姜煜遣散眾大臣,在德海的幫助下,將姜皇送回了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