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醫生,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弟弟,我家祖上雖然不如樣式雷那麼出名,但是我們的傳承從來沒有斷過。

我主攻傢俱這一塊,我弟弟主攻房屋營造這一塊。”進了屋,楊師傅才正式介紹道。

張新平這才明白,剛剛楊師傅為什麼話裡帶著一絲驕傲。

很多小說裡,修個房子,動不動就是樣式雷。

其實,樣式雷在民國時期就已經斷了傳承,已經沒有人繼續從事這一行業,後人守著樣式雷留下的家業過日子。

再後來,乾脆開始變賣家業,樣式雷留下的那些珍貴的圖紙,都被賣了好多。

後來建國後,樣式雷的後人,乾脆把家裡剩下的那些圖樣全部捐給了國家。

其實,所謂的樣式雷,並不是直接幹活的師傅,樣式雷,相當於後世的設計師加技術員加施工員。

他們自已不幹活,而是帶著工匠隊伍,指揮著工匠修建房屋,用後世的話說,他們負責的是:測量放線組織施工。

“張醫生,不知道你這四合院想要怎麼修?”

“就按照旁邊主院的規格修建就行,然後院子裡給我拾掇的漂亮一點。

對了,院子裡要有地窖,正房底下,修建一座地下室。”張新平直接把自已的要求說了出來。

“那麼材料上,您有什麼要求?”

“材料,我倒是想要金絲楠的柱子和房梁,你們能弄到嗎?”

“這個真弄不到!”楊二師傅苦笑著搖搖頭。

金絲楠木自唐宋時期,就被用於修建宮殿,到了明清更是列為皇室專用建築材料。

一千多年的採伐,有多少金絲楠木禁得住如此採伐,到了明清之後,就有寸金難買寸金絲的說法。

到了現在,四九城雖然也能找到一些金絲楠木的老料,大料,但是修建一座四合院的料子,楊二師傅表示,真的找不到。

“呵呵,儘量用點好料子,就用你們能夠找到的好料子就行。

然後,裡面的傢俱,我也要全部做新的!

對了,房間要弄火牆,弄地龍,這些你們要考慮好,地龍和地下室之間的衝突。”張新平輕笑著說道。

“這個沒有問題,地龍不會和地下室發生衝突。”楊二師傅自信的點點頭。

地下密室,這個他熟,在四九城建房子這麼多年,他可是沒少修建地下密室。

“楊師傅你們算一下,看看修建這麼一座四合院,包工包料需要多少錢?對了,我這邊也沒有時間管飯啥的,全都算到裡面。”張新平也沒有多囉嗦,直接開口問道。

“張醫生,您看是這樣,我得先去看看那邊的院子,丈量一下,才好計算用料以及費用。”楊二師傅想了想道。

“可以,我在軋鋼廠醫務室上班,你這邊計算好費用之後,可以去軋鋼廠找我,也可以去大柵欄雪茹綢緞莊找陳掌櫃。

陳掌櫃是我物件,和她說也一樣。”張新平道。

“張醫生,金絲楠木實在是找不到,老紅木我手裡有一批,另外幾個木器廠裡,我也知道存了一批老紅木。

應該足夠修建一座二進四合院的。”楊二師傅又補充道。

“可以啊!老紅木也不錯。

不過,楊師傅,你懂不懂做舊?”

“做舊?”

“對啊,我用好材料為的是房子堅固,住的安心。

但是,好材料,就這麼明晃晃的擺出來,太扎眼。”張新平笑著說道。

“明白了!張醫生,這一塊您交給我就行了,保證讓您滿意!”張新平一說,楊二師傅立馬就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財不露白,這是中國人的傳統思想。

和楊二師傅商量好之後,張新平也沒有繼續留下,告辭離開。

騎著腳踏車來到大柵欄,直接走進雪茹綢緞莊的後院。

“新平哥,你回來了!今天很忙嗎?”陳雪茹上前接過張新平的公文包。

“不忙,我去了一趟南鑼鼓巷那邊,那個院子我看了一下,感覺不太滿意,所以和街道上做了置換。

要了隔壁一個有九百多個平方的花園,又去找了建房子的師傅,商量了一下建房子的事。”張新平接過溼毛巾,一邊擦臉擦手,一邊回答陳雪茹的話。

陳雪茹剛剛問忙不忙,可不是真的問他是不是忙,而是問他怎麼回來晚了。

“要我說,你還建什麼房子,就住這邊不就行了,我人都是你的,更何況是房子呢。”

“那不行,房子必須要建!

我打算建一座二進的四合院,想了足夠咱們以後住的。”張新平笑道。

陳雪茹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進廚房端菜。

她感覺現在的日子很幸福,每天白天做做生意,傍晚做好飯,等著自已男人回家吃飯,晚上做羞羞的事情,簡直太幸福了。

“明天建房子的師傅去看地皮,然後畫圖紙,計算用料和費用,到時候可能過來找你。”張新平擔心楊二師傅進不了軋鋼廠,可能會來找陳雪茹,所以提前和她打個招呼。

“嗯,需要給他錢嗎?”陳雪茹點點頭問道。

“不用,等他把圖紙交給你,咱們回來研究一下,看看有什麼地方要修改的,商量好再去和他定。”張新平搖搖頭道。

吃完飯,陳雪茹端著碗筷去洗漱。

張新平則像個大老爺一樣,坐在太師椅上,拿起一本醫書,看了起來。

這醫書還是陳雪茹幫著他買回來的,知道他想要收集古籍醫書,陳雪茹就讓人幫著收集。

拿著醫書,張新平突然想起婁振華,自已託他幫忙收集古籍醫書,這都兩三天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看了一會書,感覺這太師椅有點硬,雖然有墊子,但是墊子太薄,坐著不舒服。

“雪茹,回頭這太師椅,還有羅漢榻上,做幾個厚一點的墊子,坐著舒服。”看到陳雪茹進來,張新平提醒道。

“行,明天我讓師傅做幾個厚一點的墊子。”陳雪茹很乾脆的答應道。

陳雪茹坐習慣了這樣的椅子,倒也沒感覺有什麼不舒服的。

而張新平可是從後世過來的,坐慣了沙發,哪怕椅子都是有海綿的,坐這種硬板椅子,自然感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