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人還沒碰到姜輕雨和周暗,宇文拓沉著臉出現。

蘇萱安立刻轉換了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孔,“皇上怎麼來了?”

宇文拓徑直略過她坐下,看到跪著的二人,眉眼更冷了,“皇后要將他們如何?”

蘇萱安指節無意識的收緊,扯出一抹笑容道:“臣妾好意讓周暗留在臣妾身邊,他倒不領情,姜輕雨還阻攔臣妾,臣妾才對她們施以杖刑以示懲戒。”

宇文拓瞥了一眼蘇萱安,讓她不寒而慄。

“朕曾有意讓周暗留在太醫院當差,他拒絕後朕未為難他,皇后又何必呢?”

姜輕雨聽出了皇帝言語中的意思:老子給的那麼好他都沒看上,你給的又算什麼東西。

皇后頓時啞口無言,只能轉移話題,“可姜輕雨公然阻攔臣妾,她尊卑不分,確實該罰啊。”

宇文拓輕撫著右手大拇指的扳指,蘇萱安心一顫,她知道這是宇文拓生氣了。

她不能再揪著姜輕雨不放了,“這事臣妾也有不對的地方,這責罰就免了吧。”

宇文拓這才滿意起身,還讓姜輕雨和周暗與他一同離開。

蘇萱安雙腿發軟,幸得靜嬤嬤扶她坐下。

蘇萱安抓起桌上的佛珠重重摔在地上,恨恨道:“姜輕雨,沒想到皇上竟會保你,下次你可沒那麼幸運了。”

跟在宇文拓身後,姜輕雨感覺有點冷,這皇帝是空調嗎?待在他身邊怎麼這麼冷啊。

宇文拓停下腳步,盯了姜輕雨好一會兒後輕笑一聲。

“你很聰明,知道命人來找朕護你。不過演戲這方面還需加強,你這麼明目張膽躲開皇后的巴掌,任誰都會發現的。”

姜輕雨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臣女記住了。”

“納妃一事本就是皇后命趙歡所為,朕就順著她的意思辦,為的是查清楚她在朝中布的勢力。”

“放心,朕要是真納了你為妃,姜晨怕不是要掀了朕的皇宮,若是你娘知道了,她更是會一把火燒了這的一切。你們這一家子朕可是一個都惹不起。”

宇文拓嘆息一聲離去,很是無奈。

姜輕雨無奈也無語,原來皇帝並沒有要納妃的意思。

好傢伙,姜晨還裝的一副真的樣子,她怎麼沒發現姜晨這麼會演戲呢?

她原本沒必要找周暗來醫治皇帝的病。

想起周暗,姜輕雨看著安安靜靜站在自已身旁的人,嘴角的血還在,姜輕雨想罵卻又不知道罵什麼。

拿出帕子遞給他,“趕緊擦擦,不知道還以為我虐待你呢。”

手停在半空中許久,姜輕雨有些不耐煩,仔細一看周暗臉上慘白。

此時他身子往前倒去,姜輕雨及時伸手扶住他。

周暗整個身子靠在姜輕雨身上,姜輕雨碰到他腹部才發現傷口裂開了。

很可能是蘇萱安剛才太過用力導致的,因為衣服顏色太深,血沒那麼明顯。

周暗疼得額頭全是汗,聲音虛弱道:“姐姐,我好疼啊。”

姜輕雨聞言懊悔得不行,她怎麼沒早點發現呢?他要是死了,大周皇帝知道了來向她索命怎麼辦?

回到將軍府,大夫給周暗上藥時疼得叫了一聲。

姜輕雨看著著急,沒控制住語氣道:“大夫,您輕點行不行?”

大夫:“小姐,老夫已經很小心了。”

姜輕雨意識到自已有些無禮,說了聲抱歉後打算出去,眼不見心不煩,看不到就不會心疼了。

可又傳來周暗可憐巴巴喊疼的聲音,姜輕雨內心掙扎幾下之後拿過大夫手中的藥,“大夫,我來吧,麻煩您先去抓藥。”

大夫離開後姜輕雨拿來乾淨的白布塞進周暗嘴裡後給他上藥。

姜輕雨動作極慢,生怕撒多了他會疼。

“你說你,皇后打你時不知道躲嗎?你現在還算是將軍府的人,我不會不管你的,下次給我機靈點。”

處理好傷口後姜輕雨給他蓋好被子後起身準備離開,周暗連忙拉住她衣服,取下嘴裡的白布道:“我只是不想給你、給將軍府惹麻煩,下次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誰擔心你了?”姜輕雨抽回衣服矢口否認擔心周暗的事實,“我只是覺得你死在宮裡晦氣。”

周暗見她眼神躲閃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說謊可是會教壞小孩子的,姐姐。”

周暗又那樣叫她了,她怎麼覺得這兩個字從周暗嘴裡說出來帶著別種意味呢,讓她每次聽到心都會一顫。

“你先好好休息吧。”

姜輕雨離開後,周暗躺在床上,眼裡的笑意還未散去,反而愈加濃郁

“你就是我的姐姐。”周暗喃喃道。

姜輕雨回到輕雨閣,突然想起一件事。

來到姜槐雨現在住的院子前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後門開了,姜槐雨穿著樸素的衣服出現。

看到是姜輕雨後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姜輕雨將手裡的盒子遞給她,姜槐雨一看,是娘給她繡的及笄時穿的衣服。

姜槐雨邀姜輕雨進去坐,姜輕雨沒有拒絕。

“你娘呢?”

姜槐雨給她倒了杯水,“我娘去繡坊了,她每天給繡坊繡一些東西換錢來補貼家用。”

“哦。”

姜槐雨見她一副有心事的樣子,“你來這就是為了給我送衣服的?”

“不是,還有一件事,只有你能做。”

姜槐雨疑惑,什麼事是隻有她能做的?她什麼時候這麼獨特的本事了嗎?

姜輕雨難為情道:“那個,你能不能再叫我一聲姐姐?”

說完兩人都呆住了。

姜輕雨更是後悔死了,她今天是怎麼了?她肯定是腦子有問題才來找姜槐雨,還讓她喊自已姐姐。

看著姜槐雨不可思議的表情,她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太尷尬了。

可找了半天發現地縫太小她鑽不進去,於是裝傻充愣道:“剛才是誰在說話?那個,我沒事了,告辭。”

“唉,你等等。”

姜輕雨停下腳步,強裝鎮定轉身,“什麼事?”

“姐姐。”姜槐雨雖然覺得她怪怪的,但還是叫了一聲。

姜輕雨唉了一聲後扭頭就走,邊走邊罵自已神經病。

走出院子後她靠在牆上,“果然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