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戲做得再足，也改變不了它們褪色的事實

“怎麼可能！”

後面幾人奔跑的步伐戛然而止，程野心頭響起警鐘，他劃拉開王漢明與張全松，走到了孫萌濛跟前，這一看，連他自己也倒吸一口涼氣。

地上腳印只延伸了三個，隨後便雜亂成一團！

再看原本暢通無阻的前方，路被堵死了！

前方一大群人體骨架擠得滿滿當當，密密麻麻中分不清到底哪根骨頭屬於誰。

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是人體骨骼，天靈蓋位置整整齊齊被橫向切開。

就如同在一層大廳遭遇猩紅大眼時，鐵頭他們的下場。

而更讓人心頭髮麻的是，這些骷髏骨還特麼在動，跳舞一般顫抖著相互的見縫插針！

最為刺目的，則是中間位置。骨骼堆裡，唯一一個帶皮肉的！

孫萌濛！

程野大腦裡像是有火車開過般，嗡嗡轟鳴，她在骨骼堆裡？

那旁邊站著的是誰？

詭異？

程野心中不斷閃過要不要動手的念頭，但終究還是剋制住了，眼下局勢本就不明朗，得再等等看。

“怎麼可能！”

孫萌濛一連重複了三句一模一樣的話，身體禁不住顫抖起來，像是受到了巨大沖擊。

她臉上蒼白一片，額頭處先前抹上去的血看起來更加刺目了。

“啊！好大一堆骨頭！”

王漢明湊了上來，準備一探究竟，但被程野伸手攔住了。

“沒事，人骨而已，唉，路都堵死了，怎麼辦？”

“哎喲！臥槽！還在動！”

一道突然拔高的聲量嚇得同樣想湊上來的張全松一個趔趄，加之地上軟塌塌的，他重心嚴重偏移，整個人便朝牆壁倒去！

“啊...唔...唔...”

幾道大口悶水的聲音傳出，張全松兩隻胳膊和下半身劇烈掙扎了起來，一隻鞋子也被甩落掉在地上。

眾人看去後無不張大了嘴，這尼瑪什麼情況？

只見張全松栽倒後腦袋脖子竟然直接穿過了牆壁！更貼切點說是融了進去！

“鞋子還沒掉完，還來得及！”

一旁的王漢明大喊大叫著著，眼疾手快將人拉了出來。

被扯回來的張全松則立馬縮成了一團，捂著喉嚨狂吐不止，邊吐邊咳嗽，像是剛被撈起來的溺水之人。

嘩啦！

但遠不止水那麼簡單，他喉嚨裡嘔出的全是腥臭的血液！

還有些參差不齊的肉塊和毛髮！

如此畫面看得程野眼睛一縮，瞬間回想起了甲板上見識過的滔天血浪。

難不成這甬道牆壁後面也是血浪？

“嗯？”

思考間，程野看見了地上掉落的鞋子。

但已經不是張全鬆掉落的那隻！

原本該是他那隻鞋子掉落的位置，此刻竟然變成了一隻女式鞋子！

而且，還是程野見過的。

幾乎是瞬間，一連串毫不相干的類似線索突然在腦海裡同一時間被提取出來！

“難道說...”

看著地上那隻失去部分光澤的紅色鞋子，他有些不可思議。

但那些提取出來的線索正一點點在相互聯絡，不可思議越來越成為有可能！

程野將目光鎖定向了後方隊伍裡最沒聲音的那個。

林瀾！

後者還保持著程野最後見到她時的驚恐模樣。

“果然是她的！”

再一回想林瀾逃回大廳時身上粘連的血水，還有自己關門時聞到的腥臭血腥味，以及門內那隻掉落的鞋子，還有堵成一團的骨骼......

他心中那個自動組成的大膽而荒唐的猜測，閉環了！

“若是沒猜錯的話......”

說話的同時，他將地上那隻掉落的鞋子撿了起來。

顏色已經從最初見到的鮮豔紅色變得暗淡無光。

程野看了一眼林瀾，繼續道：“這是你的吧？”

並沒有等她的回答，拿著鞋子的手便已經試探著往沒有任何異樣的牆壁伸了去。

毫無阻礙的穿過了。

“不！”

幾乎同一時間，呆立著的林瀾突然發出聲慘叫，一瞬間整個人竟像是被什麼東西猛的一扯，飛速往身後甬道退去！

“這！這都什麼情況啊！”

一旁的王漢明驚呆了，林瀾消失的速度幾乎是眨眼功夫，他才將張全松拉回來，剛抬頭便見到了如此一幕。

林瀾飛出時絕望的眼神深深烙在了程野意識裡，他有那麼一絲不忍，但隨即眼神又堅毅起來。

“你自找的！”

事情到這裡，他已經算是把這些事串起來想透徹了。

相比孫萌濛的狂妄，林瀾心機更重，還不帶表現的那種。

若不是地上這隻鞋子，再加上他確實對那雙紅鞋的印象太過深刻，程野斷然是不會這麼快想明白的。

和孫萌濛一樣，兩人都有各自的記憶點，前者是舞臺左側，後者就是那雙紅鞋。

正因為這些記憶點，在湊齊一定數量後才成為了程野剝絲抽繭的利器。

“開門吧。”

“啊？哪裡的門？”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覷，包括一直盯著骷髏骨中央自己看的孫萌濛。

莫不是林瀾突遭變故連帶著程野也傻了？

前路堵死，牆雖然失去了牆封堵的屬性，但裡面是更嚇人的血水。

而且身後也回不去了，已經滿是起伏褶子，搞不好就是那種能消化東西的腸子！

有毛個門！

程野轉身朝林瀾消失的方位伸出手，往前一推，嘎吱一聲，門開了。

“這都可以？”

張全松大口喘著氣，看著突然出現且開啟的門，他一副見鬼了的模樣。

明明都是牆壁，誰都摸過，但自己懟向牆壁時，牆就不是牆了，還慘遭血水灌喉嚨？

別人扶牆為什麼就沒事？

“臥槽！難不成你真是天選之子？這都能被找到？”

王漢明誇張驚歎道，打死他都想不到門會在後面，而且張全松還以身試法了都沒找到！

穿過門，結果一出來再次傻眼了。

“這不是剛剛的大廳嗎？”

他們出來的位置赫然也是剛才進去的進口！

“瑪德！走了半天怎麼又回來了？”

而消失的林瀾此刻大字般趴在舞臺上，兩隻早已失去鮮豔色彩的鞋子已經回到了她腳上。

“這麼說吧，我們這半天繞來繞去，其實壓根就沒走！”

程野一臉玩味，這種感覺真特麼爽！

雖然貌似對完成任務沒什麼推進作用，但揭曉答案的那刻太暢快了！

“啊？不是，你確定？我們不是跑了那麼久嗎？”

“這就得問她了，究竟安了什麼心，剛才的一切，都是在她的域場內原地踏步！”

他指向了林瀾，後者虛弱抬了下頭，露出一絲苦笑。

“林瀾，你的鞋子，就是兩顆連線奇點一正一負的棋子吧？”

“不知我這樣說準不準確？”

一字一步，程野靠近了舞臺。

“很可惜，好好的新鮮鞋子就這麼變舊了，你戲做得再足也改變不了它們褪色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