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生成了資料？

車內鬧劇如火如荼上演，四人確認過了，這倆家禽不僅滿嘴髒話，還油鹽不進。

好說歹說，文鬥武鬥，幾人沒有一樣不是敗下場來。

關鍵是，這事傳出去以後還怎麼見人？

“咚咚。”

絕望之際，指揮車外傳來了敲擊聲。

“我開門了，帶它倆出來。”

普通的一句話入耳，卻如同天籟一般，四人欣喜若狂。

先前為防止意外，車門是從外面鎖的，誰能想到竟成了幾人的牢籠。

終於要解放了！

車廂門開啟的瞬間，裡面景象令人瞠目結舌。

“雞哥，狗哥，你們先請！”

乞丐樣打扮的四人恭恭敬敬給一雞一狗讓路。

“這？你們？”

“爬開些！莫擋老子路！”

開門之人沒摸清眼前狀況，面門上就結結實實捱了老鐵一記飛腿，緊接著棒槌夾著屁股就蹦了出來。

“嗷！主子！俺來啦！”

捱了一記雞爪，又吃了棒槌一條飛腿，那人咚的一下被踢進了車廂，順便帶上了半扇門。

“媽的！就是你小子鎖的車廂？乾死他！”

沒管裡面傳出的拳打腳踢聲，一雞一狗看見了域能者大廈門口的程野，飛也似的朝他奔去。

“主子！”

站在前排激情高昂的圍觀的人傻眼了。

沒聽錯吧？

他們不相信的揉揉眼，發現部位不對後又狠狠掏了下耳朵。

“你個沒良心的，上哪去了？”

“我靠！那雞狗嘴裡真吐人話！”

後面那些不明所以的人跟著瘋狂起來，潮水般往前壓去。

瞬間，維持秩序的軍警防線壓力山大，無數人跟著雞狗朝域能者大廈方向湧去！

“草！”

程野被嚇了一大跳，這要是落入他們手中還不得馬上要被撕扯成碎片？

他不敢再強擺姿勢了，拔腿就想跑，可關鍵時刻，兩條腿不爭氣像灌鉛一般。

先前第一個任務中初次見到鬼都沒這麼狼狽！

“特麼的果真是鬼不嚇人，人嚇人！”

這個世界已經是域能者掌控，穹城裡的普通人斷然不敢向域能者大廈發起衝擊，外面鬧劇如何收場的，程野不用想也知道。

老鐵和棒槌圍著他溫存了好久，心中漸漸冷靜下來後，他發現這一連串發生的事都太過讓自己焦慮了。

以至於感知判讀都很有可能出問題。

到現在最讓他忌憚的就是自己將漢江美院寫生團成員展露給了宋安心，究竟這算不算是違規。

因為，就在剛才，外面人群瘋狂時，他突然意識到一個事。

那就是棒槌和老鐵開口說人話這算什麼？

它倆身上的異變是不是也來自那詭界？

“回檔資料究竟是什麼？”

“那播報聲音說歡迎回歸，回檔編號0001，都有回檔？”

相同字眼，程野琢磨不透其中含義。

現實世界裡遊戲確實有回檔功能，一關過不了，重新回到關卡開始的地方再來一遍。

“如果這詭界中的回檔，同遊戲機制一樣的話，那......”

想到這，程野大腦宕機一般，彎彎繞繞虛虛實實令他分不清了。

真如此般，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將近生活了的19年又算什麼？

人生成了資料？死了又復活？

看了看一旁鬥得難捨難分的棒槌和老鐵，程野真的覺得沒法說服自己接受這一資訊。

但兩次出現回檔資料+1的場景，又都讓他不斷提醒自己，前面所猜測的很有可能是事實！

第一次他看到了自己與雞狗被炸成了殘渣，第二次與宋安心被黑影旋風捲進去，雖沒看到身首異處，但那痛覺和斷片卻是記憶深刻。

兩次遭遇都幾乎攸關生死，卻都毫髮無損，而且時間也都倒退回去了！

無不表明，回檔就是在其死亡之時重新拉回事件發生前！

靜下心來梳理這些的程野，臉上表情不可謂不精彩。

宋安心沒隔得太近，但她似乎也感覺到了此刻的程野，正在做某種難以脫妥協的接受！

會是什麼？

才接觸短短几小時，這個大男孩身上就已經滲透出了種種不尋常的氣息。

她域能擁有窺探人秘密的能力，但在這個人身上，此前卻翻了車。

而窺探秘密是會上癮的。

“但有時，也致命！”

覺察到自己逐漸深陷，奪魄雙眼又按捺不住開始蠢蠢欲動，宋安心趕忙狠狠掐了下臉頰提醒自己。

一定要清醒！

這個人不能碰！

作為當事人的程野並不知道自己給對方造成了多大心理障礙，仍舊旁若無人的沉浸在自我推導中。

“暫且接受所有都是資料化的。”

“以往不知道世界真相，渾渾噩噩過日子，既然現在清楚了，那麼我就得考慮如何在這個世界中存活下去。”

“已經有了的規則是不能向外透露詭界資訊，但在宋安心這件事前上，明明我已違反規則，可為何沒有遭到抹殺？”

程野眼神飄向了那女人，棒槌正討好似的拿狗臉貼人家大腿，心中又道：“亦或者，抹殺是可以對抗的？”

但很快，他又覺得這種可能不大成立。

如果在黑影旋風那裡的回檔就是為抵抗抹殺降臨而出現，那按時間線推，也對不上。

“自己恐怕得回檔到從洞口鑽出之前，這才解釋得通。”

“最大的可能，是我召喚出的漢江美院那群鬼，並不算是違規！”

想到這裡的時候，程野思緒一下通了！

因為棒槌、老鐵，這兩家畜都已經開口說人話了，這事件本不該出現在這世界的。

回想到第一次聽見狗說話，那時宋安心也在。

按規則算的話，它們說人話不也算是將詭界細節透露給了外界？

另外，規則紙條是程野觸發在前，但牆壁裡爬出的翻版並不是他主動展示給宋安心的。

這樣類比起來，宋安心是先被規則紙條攻擊在前，使得她已經知曉詭界中的一些資訊了。

而後程野帶著漢江美院那群鬼才出現。

況且那時的宋安心也正在被詭界事物攻擊，其本身就已經成了詭界帶來的場景裡的一份子！

“通了！”

“難怪機械警告裡說的是，請勿在未獲得授權或資訊先行的情況下，向外界以任何方式透露有關詭界資訊！”

“搞半天我特麼杞人憂天了！抹殺遲遲未到，原來是資訊已經先行！”

算起來，那時的宋安心已經不能算作局外人了。

“這麼說來，那個因為梅花毒咒而爆炸的林瀾，是栽在提前告訴了我規則紙條這四個字上面？”

程野想起了在礦區城中村時，從天而降的那個女人。

“要是再晚幾秒告訴我，也不至於...可惜了。”

他看著宋安心那白瓷透亮的臉，表情上閃過一絲疑惑，然後又回想起同林瀾一起爆炸時的場景，瞬間眼神中露出了不可置信！

“難道說？”

宋安心之前被撕開了半邊臉皮，可怖的一幕程野歷歷在目。

可自己回檔資料+1後，她便恢復了正常，完全沒有受過傷的樣子。

“她是和我一起被捲進去的，那豈不是......”

想到這點程野驚得張大了嘴。

難道回檔時把宋安心也給倒回去了？

再看看和宋安心玩成一片的棒槌與老鐵，自己記得它倆當時也在爆炸中成了渣，不也是在回檔後不但完好無損，還特麼說起了人話！

那同一場回檔中的林瀾呢？

程野想起來現場除了爆炸痕跡，確實沒有血液殘渣的事實。

“那個女人也還活著！”

一連串腦洞到想都想不敢想的事情，竟然就這麼發生了？

所有這一切，竟然只是他上個廁所沒帶紙，而引發的！

程野呆若木雞，好半天都沒回過神。

直到棒槌腆著狗臉湊了過來。

“呼！”

程野重重吐出濁氣，摸了摸狗頭，打趣道：“怎麼？八年老舔狗又想洗碗了？”

“嗷！俺，俺想！”

聞言，一旁安靜的同雞狗玩了許久的宋安心終於忍不住插話了。

“狗還能洗碗？”

她雙眼中充滿了驚訝，來回打量棒槌的四條狗腿，怎麼想，都想不到它洗碗的場景。

“呃...，你知道的，我們比較......嗯......”

程野雙手一攤，不知怎麼解釋。

棒槌倒是很配合，舌頭滋溜一聲在空氣中比劃了個圈。

“俺，俺想”

“嘔~”

一時間，宋安心捂著肚子乾嘔起來。

想到剛才那舌頭貼著自己，再配上棒槌粗粗的嗓音，心頭就更犯惡心，乾嘔聲越發嘹亮！

“哈哈，哈哈！”

見此一幕，程野陰雲滿布的不快，終是一掃而空！

世界變就變吧！生活還得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