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薑茶將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放在了床頭櫃上。

“茶茶,你這是幹嘛呢?”季楠怡已經洗漱完,頭髮溼溼的,坐在床邊擦著頭髮。

看著薑茶像寶貝一樣,鄭重其事的將一根糖放在床頭櫃上,很是疑惑。

“咳咳,明天要吃的。”薑茶滿臉都是遮遮掩掩。

“我靠,你不會是又在想許清渠吧。”季楠怡陡然想到,不爭氣的衝薑茶喊,“他上次那麼對你……”

剩下的話季楠怡不敢接著說,怕薑茶想起籃球場的事情,又傷心的掉淚。

薑茶不好意思的說,“是我誤會他了。”

季楠怡素淨的臉上盡是疑惑。

“我沒找到的糖紙,早就被他撿起來了。”季楠怡知道,那天,薑茶冒著雨去找的是那片糖紙。

聽見薑茶說到糖紙,季楠怡想起來一件事情,急切的問,“去南溪的時候,你給他帶的糖,他都吃了嗎?”

薑茶有點兒不明白季楠怡的話題,怎麼可以跳躍的這麼快,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吃的差不多了啊。”

季楠怡眼裡冒著興奮的光芒,扔掉擦頭髮的毛巾,撲跪到床上,抱住薑茶,“天哪,茶茶,他絕對是喜歡你啊。”

“為什麼?”薑茶和許清渠已經在一起了,知道許清渠是喜歡自己的,但是還是好奇季楠怡是怎麼得出許清渠喜歡自己的結論的。

季楠怡的頭髮間或滴下幾滴水,順著柔順的髮絲,流到了薑茶白嫩的頸子裡。

薑茶推開季楠怡,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讓季楠怡坐到床邊,自己站著替她吹乾頭髮。

“嘿嘿,茶茶,你對我真好。”明明是個美少女形象,季楠怡非要發出嘿嘿的笑聲。

薑茶的手指在季楠怡柔順的黑髮裡穿梭,黑白分明,襯的手指非常的白皙。

薑茶聽見季楠怡討好的話,指尖故意狠狠按壓了一下她的頭皮,引得季楠怡“嗷”的一聲。

“為什麼會覺得許清渠喜歡我呢?”吹風機發出嗡嗡的聲音,薑茶放大了聲音,接著剛才的話題問。

“我家和許家是世交,許清渠成績好啊,他考上什麼學校,我爸就把我也送那個學校,說是近朱者赤。”

季楠怡想起了之前被許清渠支配的恐懼,臉色一苦,繼續說道,“那時候我倆就天天一起回家啊。”

原來許清渠和季楠怡從小就認識啊,怪不得,許清渠會找季楠怡要自己的電話號碼,而季楠怡也很放心的把自己給出賣了。

“讀初二的時候,放學回家的路上,有一個初三的漂亮學姐攔住了我們,跟許清渠告白,送了一個很貴的小蛋糕。”

薑茶聽的有些緊張,幫季楠怡吹頭髮的手也不自覺的緊了緊,“他收了沒?”

季楠怡看著薑茶慌亂的神色,賣了一會兒關子,才繼續道,“他當然不會收啊。”

“他當時拒絕的理由,就是說他討厭甜食。”季楠怡滿意的抬眼看怔愣的薑茶,“他現在居然還喜歡吃糖了,他得多喜歡你啊。”

薑茶有些愧疚,原來許清渠不喜歡吃甜的啊?她一直以為,許清渠很喜歡吃。

明明知道許清渠是因為喜歡自己才這樣的,但是薑茶的心裡還是掛上了失落。

季楠怡看出來薑茶敏感的小心思,“茶茶,那證明他多喜歡你啊,愛屋及烏。”

薑茶就是喜歡鑽牛角尖,季楠怡點醒了她,她不好意思的臉紅了。

“我突然又相信愛情了。”季楠怡看著臉上帶著甜蜜笑容的薑茶感慨。

轉而眼睛亮晶晶的,閃著八卦的光芒,“說說看,你們怎麼在一起的?”

薑茶想到那個吻,漂亮的杏眸裡閃著幸福的光,臉也變得紅紅的,不好意思跟季楠怡說這種事情。

此時季楠怡的頭髮已經差不多被吹乾了,薑茶輕輕推了她一把,將吹風機收好,“快睡吧。”

“喲喲~”季楠怡撥了撥乾燥的頭髮,鑽進被窩裡面,臉上帶出取笑的笑容,“瞧你這樣子,不會是親親了吧。”

薑茶讓她給說中了,白皙的耳垂也染上了胭脂的顏色,也爬上床,作勢要撓季楠怡的癢癢肉。

季楠怡怕癢,見薑茶要撓自己,連忙躲閃,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團,將一張小臉埋進了被子裡,喊道,“關燈,睡覺啦。”

薑茶把空調調到合適的溫度,並依言關了燈。

黑夜中,外面的月光透過輕薄的窗簾照進來,暈成朦朧的淡白。

藉著月光,薑茶看見床上的一團,上前,無奈的扯了扯被角,“你這麼樣,我蓋什麼啊?”

季楠怡沒有說話,卻默默地伸出手,將一側被壓住的被子拉開。

薑茶踢開了拖鞋,上了床,半張臉埋進被子裡,涼滑滑的。

“睡吧。”被子裡,薑茶的手肘微微靠向季楠怡,碰了她一下。

“嗯。”季楠怡也是累了,發出濃重的鼻音,即將就要陷入沉沉的夢鄉了。

香樟樹下的吻,帶著濃濃的花香,在黑暗中,薑茶的臉又紅了,心情久久難以平復,睡不著。

薑茶小心翼翼的轉了個身,側向床頭櫃那邊,身後傳來季楠怡沉睡的呼吸聲。

夜色越來越黑沉,在黑暗中,視覺喪失了,其他的感官變得敏感。

在被子暖暖的味道中,薑茶隱隱聞到了甜甜的草莓味,原本躁動的心臟奇異的安寧下來。

薑茶也沉沉入睡。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帝都高中的校門。

一切都是模糊的光影,只有許清渠是清晰的,他揹著一個簡單的帆布包,身高腿長,目光密密的注視著眼前的街道,站在馬路邊等待。

薑茶看見自己,提著行李箱,從一輛駛過來的車上下來,許清渠接過,兩人唇啟唇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說了些什麼,竟也聽不見,靜靜的,像一部默劇。

盛夏的陽光灑在臉上,卻看上去一點兒也不熱,只是為他們鍍上了金色的色彩。

馬路上,又一輛車駛過,卻也沒有一絲噪音。

“也喜歡你。”這回,薑茶聽見了聲音,是許清渠在說。

喜歡草莓味的,也喜歡你……

如果那句話,沒有被汽車噪音掩蓋的話,會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