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噩耗與轉機

來到新城市。

我們住進一個老式小區。

媽媽找到了新的工作，在黎州福利院做護工。

同時，她也幫我辦理了轉學，來到了新的學校讀書。

這裡的孩子很多，也沒人會關注你的家庭狀況，我也再沒被人嘲笑過。

我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愛說話，不愛交朋友，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

當然，偶爾我也會想起，那個帶著我在城市裡瘋跑瘋玩的小丫頭。

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她的親生父母，對她好不好，她過的好不好。

她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叛逆，一樣愛吹牛，還會不會搶別人的麵包吃。

時間眨眼即逝。

轉眼我就從一個小學生成長成了一個高中生。

而從上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我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在校內校外拿到的各種獎狀，證書，獎盃，幾乎堆滿了媽媽在單位的更衣櫃。

升了高三第一次模擬考試過後。

我就憑藉全校第一全省第二的成績拿到了爭取清北兩所大學保送名額的機會。

只要我能在二次模擬的時候拿到差不多的成績，就能將保送名額穩穩收入囊中並獲得反選兩所大學的權利。

那段時間，不論走到哪裡都有人吹捧媽媽教子有方。

但我對此卻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因為我只是單純的喜歡學習，喜歡沉浸在題海中時那種可以讓我忘卻一切煩惱的感覺。

同樣的我也喜歡看見，媽媽拿到我成績單的時候臉上自然而然散發出的笑。

至於後來取得的好成績，那就像打遊戲得到的額外獎勵，可有可無。

可也就在我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慢慢淡去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噩耗，幾乎將我徹底擊垮。

那年。

孤兒院組織老師做體檢，媽媽被查出了白血病。

那天。

媽媽把我叫到房間，抓著我手，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和煦笑容。

“媽打聽過了。”

“就算是能找到匹配的骨髓，也不見得能治得好，還得花不少錢。”

“所以，媽不想治了，就趁著最後這幾年，好好工作，多賺點錢，爭取讓你把大學讀完。”

我幾乎想也沒想就說：“如果你不治，我明天就跟校長說，我要輟學！”

她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也是我唯一的牽掛了。

我怎麼可能會允許她放棄自已的生命？

那天。

她從小到大第一次打了我。

但打了我一耳光之後，她又抱著我哭了。

後來。

媽媽開始接受治療。

但也跟媽媽說的一樣。

治療白血病真的是時刻都在燒錢。

孤兒院雖然為她報銷了骨髓移植的手術費和定期去醫院做檢查的費用。

但每年仍舊要自已花二十幾萬吃那些進口的抗排異藥物。

我想辦理休學幫她，可她卻說什麼都不準。

而且，她還用我之前威脅她的話，反過來威脅我：“你敢辦理休學，那藥我絕對一口都不吃，就等著病死！”

看到她每天拖著病體去上班又去兼職賺錢為自已治病。

我只覺得自已的心好像是被人扔進了絞肉機裡一樣，痛的我幾乎無法呼吸。

為了給她分擔一些壓力。

我還是瞞著她偷偷的做起了兼職工。

白天我在學校上課，晚上就去發傳單，送外賣。

但一個月過去。

我卻連給媽媽買抗排異藥的零頭都沒湊夠。

那段時間。

我整日都活在迷茫和痛苦之中，甚至都生出了某些偏激的心思了。

可也就在我在黑暗邊緣掙扎的時候，事情忽然迎來了轉機。

那天。

我正站在商場門口發傳單，離老遠就看見了我媽工作那所福利院的院長，張薔。

她左右環顧著，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看見她，我心頭一緊。

我媽現在還在福利院工作，如果她將我出門兼職的事兒告訴我媽，我就完蛋了。

但還沒等我藏好，就聽張薔開口喊我的名字：“高軒！”

“別跑啊。”

“我不是來抓你的。”

“我是有好事兒要找你！”

我將信將疑的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

張薔對我招招手，我想了想，還是朝她走了過去。

而也是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她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

女人一身都市麗人的打扮，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年輕且漂亮。

這時，張薔笑呵呵的說：“耨，這個就是我跟你說的，我好妹妹的兒子。”

“你別看這孩子長得老實巴交的，但可有本事的很啊。”

“中考的時候就是省前三，上了高中之後更了不得，剛過一模就拿了保送清北的資格了，只要二模稍微努努力，那是鐵定的清北高材生！”

女人眼神驚詫的將我上下打量一番，問我道：“你有興趣給人做一對一輔導麼？”

我低頭看了眼手裡的傳單，又看向那女人，問了個很實在的問題：“有錢賺麼？”

女人愣了下，笑了。

“當然有！”

“每小時三百，每天至少三小時。”

“如果你能在半個學年內讓我家那蠢丫頭把成績提升到及格線。”

“我除了付給你補課費，還會額外給你封個大紅包，至少……”

女人頓了頓，伸出五根手指：“至少五位數起步！”

五位數的紅包能不能拿得到那都沒所謂。

單單是每天九百塊的補課費就足夠讓我拋頭顱灑熱血了。

一天九百，十天九千，只要我能堅持兩百天多天，媽媽的今年的排異藥錢就有著落了。

但這是真的麼？

怎麼聽起來這麼像是詐騙呢？

許是看出了我的遲疑，張薔在邊上說道：“這個可也是我的好姐妹，你也得叫她一聲趙姨呢，她這個人從來都是說話算話，她說給你五位數的紅包當獎勵，就肯定會給你的。”

說著，她還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安心。

張薔跟我媽的關係很好，小時候就時常幫著媽媽照看我，我對她百分百信任。

得到了她的確認後，我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點了頭：“可以！”

趙姨聞言，顯得興奮，對我道：“那今天就開始吧，我現在就帶你回去，正好領你認認門，下次你就可以自已去了。”

我本想直接答應，但看了眼手中的傳單，還是將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那等我發完這些傳單的吧，答應了人家要發完，直接給人撂下不好。”

“哎呦，不就是幾張傳單麼？哪有學習重要？”

張薔一把從我手裡把傳單搶過去：“你跟著你趙姨走，我幫你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