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靈和天辰趕在一起休息,兩人待在家裡。天辰一直躺在床上玩手機,石靈忙著洗衣服、打掃衛生,收拾好一切,發現床底下,藏著一堆髒襪子,不用看也知道是夏天辰的。別看夏天辰出門打扮的光鮮亮麗,穿的人模狗樣,連他的頭髮,每天早上都要捯飭好幾遍。實則在家裡衣服、襪子到處亂扔,石靈不知道是不是男孩子都會有這個習慣。

石靈不滿的說,“夏天辰去把你的襪子洗了!”

“哦!”天辰看著石靈笑了笑。

“夏天辰,去洗你的襪子!”石靈又催促著。

“一會,一會就去!”天辰敷衍著。

一大堆髒襪子,石靈實在看不過去,只好自已去洗。男人勤不勤快,看看他的襪子就知道了,石靈一邊嫌棄,一邊默默的洗著襪子。一股奇怪的味道,直衝鼻子,她的頭隱隱作痛。

石靈頭痛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勉強洗好襪子,坐下來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休息。她想,可能是自已最近太累了。

天辰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石靈,關心得說,“怎麼了,又不舒服了?”

“頭疼!”石靈低著頭。

天辰立刻放下手機,最近石靈老是頭疼,他擔憂地說,“要不要去檢查檢查?”

“應該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

天辰放下心來,繼續玩著手機。

過了好一會,頭疼依然沒有緩解,石靈將手掌心按壓著太陽穴,頭生疼生疼的。天辰看著石靈痛苦的表情,在此提議去檢查一下。

這次石靈不再堅持,已經疼的受不住,同意了夏天辰的提議。

已經下了快一個月,天依舊陰沉沉的。天辰和石靈擠著公交車,去了市裡。

醫院裡人特別多,兩人看了半天也不懂。天辰一邊詢問醫護人員,一邊去排隊。

進到醫務室,醫生簡單了問了一些情況,量了量體溫,又開了一張單子,讓天辰去繳費做檢查,然後在過來。

兩人拿著單子,誰也看不懂。天辰跑去繳費,需要很多錢,他只好喊來石靈,兩人湊到一起。

交完錢,兩人又跑去二樓抽血,跑到三樓拍片子,等了兩三個小時,又拿著化驗單和片子去找醫生。

醫生看著化驗單和片子,皺了皺眉頭,“小姑娘,你這是輕微的腦萎縮,要吃藥!”

石靈吃了一驚,“能吃好嗎?”

醫生搖了搖頭,“不好說,先吃藥吧!”

石靈驚恐地看了一眼夏天辰,兩人對視了一眼。天辰立刻說,“先給開點藥吧,能壓制的住頭痛嗎?”

醫生點點頭,“就是治頭痛的!”

從醫院出來,石靈心裡格外沉重。天辰安慰她,“醫生說了,也不一定,先回去吃藥看看!”

石靈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

石靈一直按時吃藥,效果甚微,有時候好,有時候不好。疼的時候,石靈就蹲在地上,不疼的時候又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石靈已經無法正常上班,只好申請了離職,上到月底,就準備回老家。天辰一早請了假,準備陪她一起回去。

自從上次天辰和郭雨敞開心扉的聊過,他和新妍仍然沒有太大的進展。走之前,天辰決定四個人在聚一聚。

下了班,天辰將兩人約在一起。比起上次,郭雨和新妍自然多了,唯獨石靈不大自然。

新妍心直口快,“你這怕老婆的主,好長時間不出來了,怎麼又想起來請我們吃飯了?”

石靈的臉紅紅的,天辰笑了笑,“這不是要回老家了,走之前,和你們聚聚!”

“啊,你要回老家了!”郭雨吃驚的看了一眼新妍。

“是呀,她要回老家了!”新妍附和了一句。

“回家幹嘛,結婚呀?”郭雨又多問了一句。

“不是送我女朋友回家休息一段時間!”

“年前就不回來了!”郭雨看著天辰。

“還不知道,先回家看看!”

“哦!”郭雨看了一眼石靈,她仍然不說話。

四個人邊吃邊聊,夏天辰和石靈明顯心情低落,吃飯的氛圍也不像之前那麼活躍,大家只是埋頭吃飯,聚餐很快就結束了。從餐館出來,天辰為了給郭雨和新妍製造接觸的機會,拉著石靈要去逛街,“我們去買點東西,郭雨,你和新妍一起回去吧!”

郭雨會意,點點頭,“好!”

“好吧,那你們走吧!”新妍無不遺憾的說。

四人分開走,天辰拉著石靈向東走,郭雨和新妍向西走。走了一段路,石靈奇怪的說,“你要買什麼呀?”

“不買什麼,就是想和你溜達溜達!”

石靈不再講話,心裡忽然多了一絲傷感,這次回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隔壁村的小賣部,有一部公用電話,大哥經常跑去買菸,和老闆很熟。過完年到現在,整整半年的時間,石靈只往家打過兩次電話,大哥一次也沒接到,都是老闆代為轉達。今年的雨水特別多,不知道老家有沒有受到影響。家裡的老房子,已經很多年,去年下雨的時候,門口的屋簷也漏著雨。下著雨,大哥無法修理,石靈只能在門前放了一排水盆,滴滴答答竟然落了半盆。想到這裡,石靈忽然有些想家了,眼裡冒出了淚花。天辰看她眼睛紅紅的,關心的說,“怎麼了?”

石靈連忙擦掉眼淚,掩飾著自已地悲傷,“沒事,風吹到了!”

下過雨的天氣開始轉涼了,天辰拉著石靈往回走。

候車廳,天辰看著四周寥寥無幾的人,比起過年那會少的太多了,沒有火車潮,沒有擁擠,此時趕火車才算愜意。天辰看了看時間,忽然想起要往家打個電話。聽說天辰和石靈要回來,母親多少有些吃驚。電話裡天辰沒有說的很清楚,母親也不好問得太直接,她猜想著是不是要抱孫子了,畢竟兩人在一起這麼久了。

天辰和石靈剛住在一起的時候,母親還擔心,萬一懷孕了,兩個人馬上就要結婚,房子還沒著落。想到這裡,母親和父親都十分發愁,但娶兒媳婦,農村裡也是一件特別開心的事情。為了能儘快蓋好房子,母親和父親立刻跑去親戚家借錢。

雖然舅母有時很不近人情,但在借錢上比較大方。母親不好張口,勉為其難的對舅母說,“我們要蓋房子,想從你們這邊借點錢,你們寬裕就少拿點,不寬裕就算了!”母親很瞭解舅母,也不想讓她為難。

倒是舅母很爽快地說,“有呢,要多少?十萬八萬的不成問題,太多了,我們也沒有!”

母親是一個不輕易開口的人,當年雪兒需要餵奶粉,母親也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錢。那年雪兒出生,愁壞了一家人,外公外婆年齡大了,根本帶不動,舅母為了生孩子已經請了好幾個月的假,必須回去上班了。大家一籌莫展,母親提出把雪兒帶回自已家也為了躲避各種罰款。舅母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讓母親將雪兒帶回家。隔了好長時間,舅母去看雪兒,見她長的白白胖胖,很是高興。但舅母還是不能把雪兒帶走,只能繼續寄養,母親已經和雪兒建立了感情,也不想她離開。舅母是心存感激的,她一直沒有忘記雪兒是怎麼長大的。

母親沒指望借多少,誰家也不富裕,只有像舅舅家這種雙職工的家庭會好一些。母親還是有顧慮,誰家都要過日子,借多少,都是人家的心意。舅母的做法,簡直讓母親喜出望外,蓋房子的錢一下湊齊了。

錢有了著落,父母又緊鑼密鼓張羅蓋房子的事情。父親請了隔壁村最好的泥瓦匠團隊,人多房子蓋起來也快,僅兩三個月就完工了。剩下的一些零零散散的事情,父親和母親就自已動手了。

聽老一輩的人說新房子不能立刻住進去,對人身體不好,要通幾個月的風。母親又開始皺眉頭,到底能不能住進去呢,實在不行把天辰的小房間先收拾起來,講究講究幾個月還是可以的,這樣還方便照顧小兩口的飲食起居。母親覺得此法可行,眉頭又舒展開,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下了火車,天辰就將石靈送回了家,在外面可以住在一起,回了家可不能如此,沒有結婚,就住在一起,會招來很多村裡老頭老太太的閒話,尤其是女孩子更不能如此。

天辰一人揹著包進了家門,母親很是納悶,“石靈呢,不是一塊回來的,怎麼沒有來?”

“我把她送回家了!”天辰面無表情的說。

母親從天辰的臉色中察覺到不對勁,心裡一驚,鬧彆扭了,應該不會,雖然天辰不愛言語,但她從來也不隱瞞。

天辰放下包,這才一五一十的將石靈的事情講給父母聽。

父親蹲在旁邊,只是一直默不作聲。

聽完天辰的講述,母親質疑的說,“檢查的準不準,有的檢查的不準!”

父親這才回過神來,“不行在到大醫院看看!”

母親也連忙說,“去南上檢查檢查!”母親又想起了王大娘,大前年,王大娘收麥子,閃住了腰,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白迪的父親看她實在難受,帶她去了大院。經人介紹,南上的交好醫院是出了名的大醫院。王大娘只去了一次,拿了幾貼膏藥,貼上去就好了。王大娘說,那膏藥可不是一般的膏藥,要架在火上烤上一個多小時,烤化了,在貼上去。烤化的膏藥黑的和瀝青一模一樣,王大娘毫不誇張的說。

父親也贊同的說,“行,在去檢查檢查,看醫生還有什麼好法沒有!”

天辰低著頭,不說話,他更多的希望是醫院出錯了。眼看兩人要結婚了,天辰早就憧憬著兩人的未來,甚至將來要養幾個孩子他都想好了,石靈長的水靈,一定要養一個女兒。當然還要養個男孩,老人比較傳統,叫後繼有人。三胎.....天辰就不過多的奢望了,能湊一個“好”字就行。但現在,他什麼也不想了,只希望兩個人能一直走下去。

母親從王大娘那裡要來了南上交好醫院的地址,在天辰回來的第二天,一家人帶著石靈去了南上。石靈的嫂子在外打工,家裡還有幾個不懂事的小孩子需要人照顧,石靈的大哥也就沒有跟著去。

母親很少出遠門,坐了很久的大巴車,她多少有些不適應,下了車胃裡翻江倒海的吐了一地。天辰有些擔心,很怕母親折騰出好歹來,對他來說更是雪上加霜。自從石靈檢查出不好的結果,天辰忽然變的很脆弱,總是患得患失。母親休息了半天,才恢復精氣神,臉色還是煞白煞白的。不知道是不是暈車的緣故,下了車,母親就分不清南北。好在父親的頭腦比較清醒,沒有讓眼前的不開心的事情亂了陣腳。帶著幾人,一路打聽,找到了交好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