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終是屈服於金錢,開了直播公開向盛世恩道歉,且透過對唐奶奶哭窮賣慘獲得經濟補助,花錢壓下熱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很快她的直播衝上了熱搜,網上的風向驟然轉向她。

影片上的女孩戴著口罩跟墨鏡,包的連爹媽都認不出來,網友熱評:

[沒有勇氣接受大眾的審判,就不要隨便開玩笑誹謗一個人,你毀掉的不只是一個人,更是一個家庭,還有一份美好的夢想。]

[額,別以為你包成粽子我就不認識你?網際網路是有記憶的!集美們,給我人肉她!]

這民網友附圖,盛世恩的眼球放大圖:

一個披頭散髮的黑長直女生,舉著一個手機,手機殼上有個大寫的唐字。

有錢人還是美院的學生且姓唐,這麼明顯的定位,搜出資訊對於常年衝浪的網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完全只要五分鐘,她就像是被剖了腹的豬,什麼器官什麼肉一覽無餘。

手機頓時間變成了噩夢縈繞的媒介,一天到晚滴個不停,她也乾脆躲在家裡不敢出門。

祝南喬得知這個事情,她除了自責還是自責,唐棠是個多麼驕傲的人,哪裡受過這種委屈?

當務之急是解決網上的那些惡評。

這種事情,唐棠不能再親自下場了,否則會被網友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祝南喬只好硬著頭皮去找那位被自已當眾侮辱的張羽生學長。

張羽生的父母就是做公關的,本來這件事是唐文風出面妥當。

可他知道了來龍去脈以後,直接給她請了假待在家裡面壁思過,

唐文風說:“盛先生沒有把你送進局子裡已經是善良了,區區幾句網友的辱罵就受不住?那你何來的勇氣去辱罵誹謗他人!既然做了事情,就得吃其惡果!”

他就這麼狠狠心就去出差了,祝南喬看著囂張跋扈的唐棠變成了蔫了吧唧的鹹菜一樣,心裡很不好受。

這個忙豁出去也得幫。

下課時分,她手裡拎著一些炸雞奶茶奔進了學生會的活動室。

聽著活動室裡人聲鼎沸,都是一些老熟人的聲音,自從她得了病就退出了學生會。

站在門口,心裡七千八下,將準備好的臺詞默唸了許多次,確保一字不差才走了進去。

她笑容僵硬又尷尬地出現在眾人面前,眾人卻意外地像是沒看到她一樣。

大家都圍在一起看張羽生作畫,重心都在他身上,沒有人會在乎祝南喬這個小嘍囉。

他素來喜愛國畫,除去他的品格,確實是一個才華橫溢的男生。

外貌出眾、家庭優越、學習成績名列前茅、愛好是作詩作畫,完美到挑不出缺點。

女生被他迷的神魂顛倒也不為過。

這不,圍著他的人全是女的。

祝南喬開了個口,“我給大家買了點下午茶,大家過來吃一點吧。”

她想著把張羽生單獨引出去談話。

大家依然不理她,還在看張羽生畫畫,爭先恐後地誇讚他。

[齊白石再世啊!學長就是個寶藏男孩,也不知道拒絕你的人是怎麼想的?說到底就是野豬品不了細糠!]

[學長可以考慮拿去賣了,妥妥的爆火。]

[絕!真是絕!會長大人你去賣吧,我會帶著我的七大姑八大姨去給你撐場子!]

彩虹屁滔滔不絕,威力極大,把他的嘴角吹上了太陽穴。

還要故作謙虛地說:“各位謬讚了,我這是三腳貓功夫。”

“瞧瞧這朵花它雖然是黑色的,但是!沒有瞎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一朵白蓮花!妙啊,只是看著就知道這是會長大人的手筆,正所謂見畫如見人。”

幾個女生抬頭一看,說話的男孩身穿一身白色襯衫,頭戴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

露出的半張臉線條流暢,嘴唇緊閉,微微一揚,給人一種天生的自信和魅力。

女生們想懟他幾句話,一看到這明顯比會長大人更帥氣的臉,話都憋了回去。

反而幾個人交頭接耳討論起他的顏值,且都暗戳戳地偷笑。

張羽生的期待感落空,臉色驟然一變宛如晴天秒變陰雨。

握著毛筆的手一使勁,寫下署名的那幾筆墨水濃厚到幾乎看不清筆畫。

作為一個“情緒穩定”的文人墨客,他自然是要裝到底的,

停筆之後依然堆著笑臉對眾人說:“謝謝同學們的認可,這幅畫我決定為公益而拍賣,

屆時我會在公益網上發起一個拍賣連結,還希望同學們為我多多宣傳。”

[學長那你準備賣多少錢啊?]

[我覺得賣幾萬都不為過,不過學長你要把錢捐到哪裡去啊?]

張羽生看著手裡的畫,停頓了幾秒,實則是在醞釀情緒。

抬頭看向眾人時,那眼裡的淚光斑駁,好似一塊璞玉上的露水,在場的妹子們瞬間就被擊破心理防線。

他的劍眉微微皺起,“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明生之多艱,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我父親從小就教導我,長大後要報效祖國要儘自已的努力去幫助更多的人。”

話說一半,他就掉小珍珠了,妹子們也跟著哽咽。

“我每年寒暑假都會去山西那邊的山區助教,很多孩子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他們瘦骨嶙峋還堅持每天徒步一個小時求學,連雙像樣的鞋子都沒有,

我就發誓我要為他們買好裝備,我希望大家都動起來幫幫這群可憐的孩子吧!”

話音一落,聽取哇聲一片。

站得離人群最遠的祝南喬的表情用一個表情包來形容,

蛤蜊開花圖,蛤?蛤?蛤?蛤?蛤?

不等她作出反應,那個鴨舌帽男孩再次語出驚人,

“不是,哥們?你是哪個牌子的環保袋?這麼能裝啊裝啊裝不停啊!”

祝南喬抿緊嘴唇努力憋,唇縫裡擠出了幾個字:烏龜辦走讀,鱉不住笑了。

一堆人紅眼相看,想開口又怕毀了自已在張羽生心裡的形象,要知道他這個人是個溫文爾雅的人,肯定不喜歡罵街的女孩。

大家就選擇了閉嘴,齊刷刷地看向了張羽生,期待著學長的完美反擊。

不出所料,他臉上露著淡淡的笑容,淡雅的氣質與他筆下的蓮花相得益彰。

“這位同學,你有何高見?難道是質疑我的作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