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潮溼的空氣讓陸長安微微皺了皺眉,不過倒沒有太在意,而是全神貫注的觀察著衛生間的方向。

衛生間和房間中間隔著一條兩米左右的隔斷,陸長安很確定,現在那人就停在隔斷的位置。

“能夠這麼熟練的翻進來,而且將自己隱蔽得這麼好,絕對不是善類!”

……

陸長安靜靜的等待著。

對方既然能夠隱蔽得這麼好,目標絕對是自己沒錯了。

應當不是什麼小偷之流。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那人也似乎極有耐心,十幾分鍾過去,依舊停留在隔斷的位置。

顯然,他在等著陸長安睡熟,或者打呼嚕聲。

此刻,陸長安精神愈發集中,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終於,那人腳步微動,開始向著房間內走來。

腳步很輕,鞋子似乎也是特製的,走動之間,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房間唯一的窗戶就是開在廁所的那扇,此刻整個房間都是漆黑一片!

不過陸長安甦醒了十多分鐘,目光早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此刻他清晰看見一雙腳靠近了自己的床鋪。

“嗯?”

伴隨著一聲輕輕翻動被子的聲音,這人發出了一聲輕輕的疑惑。

顯然發現陸長安不在床上!

就是現在。

對方現在正處在分神的狀態,而這是出手的最好時機!

倏忽,陸長安從床底爬出,雙手猛地抓緊對方的雙腳,用力一撇。

瞬間這人便一個趔趄倒在了床上。

不過對方的反應也極快,倒下去的一刻便用雙手一撐,整個人在床上翻滾,直接站在了床上。

陸長安隱約間看見,對方的手上正捏著一把細小的匕首。

陸長安並沒有繼續追擊,而是瞬間退了一步,到了牆邊。

左側的桌子上,正擺放著當初孟藝荻想攻擊他的那把菜刀。

抄起菜刀。

有了武器,心中大定,猛然一個箭步,衝向對方。

這人也很是機敏,方才他停在隔斷之中十多分鐘,不光是等待陸長安熟睡,同樣也為了讓自己的雙眼適應這黑暗的環境!

眼見陸長安撲來,這人身形在床上一躍,同樣向陸長安撲去。

只是他手中匕首揮出的瞬間,陸長安便猛一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噗!

下一刻,陸長安手中的菜刀,已砍在了他另一側的肩膀上。

“嘶……”

饒是訓練有素,這一瞬間,這人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疼痛的呼喊。

陸長安卻並未打算就此停下,

一刀砍下之後,

又是一刀!

再來一刀!

然後緊捏對方的手臂,身形一轉,一個過肩摔,將此人如同扔麻袋一樣,給摔在了牆角。

同時因為角度的轉換,這人持匕首的手臂,也瞬間被扭斷!

陸長安閃電般轉過身,一下子跪壓對方的脖子上,手中菜刀也架上。

“呼……你是誰?!”

陸長安大口的喘著粗氣,盯著對方,怒聲喝道。

一手持刀,一手撿起對方掉落在地的匕首,猛地一甩,剛好砸到了對面牆上的燈光開關。

燈亮,陸長安看清了對方的樣貌。

這是一個光頭壯漢,看起來約莫三十出頭的模樣。

此刻他滿臉的慘白,不過卻連大氣都不敢喘,畢竟菜刀可還架在他脖子上!

“你……你特麼的,是普通學生?!”

光頭瞪著眼睛看著陸長安,滿臉欲哭無淚的問。

自己好歹是武道高手,上武林風節目可以一拳一個光頭的那種,額,他自己也是光頭,那就是一拳一個和尚的那種。

原以為廢個學生,豈不是十拿九穩,沒成想居然反被陸長安制服,險些丟了性命!

“嗯?還是調查清楚來的?”陸長安微微眯了眯眼睛,眸光有些冷冽。

“到底誰派你來的?”

“快說,信不信老子正當防衛一下,讓你成為海龍哥第二?”

光頭看了一眼陸長安,沉聲道:“幹我們這一行的,不會說出僱主的名字的……不過,你這例外!”

前半句說完,便感覺脖子上的刀一緊,連忙補充後半句。

在光頭看來,這事情,完全是方碧陽先賣自己。

畢竟,方碧陽可是信誓旦旦的跟自己說,目標只是個普通學生,沒成想自己居然都打不過。

自己又不是老默,沒必要這麼衷心!

被僱傭做髒活的勞務人員而已,打工仔都能躺平摸魚,自己憑什麼不能出賣僱主!

哎,早知道還是應該還是應該學習邙村書記,直接開車撞的,或者放煤氣也行,這樣就算失敗,也可以脫身。

光頭十分的悔恨!

可現在是不交代不行了!

“是……是方碧陽讓我來的!”

光頭沒有猶豫將方碧陽賣了出來。

此言一出,倒是讓陸長安一愣:

“啥……比養?”

他記憶裡,倒是沒有方碧陽這號人物。

畢竟當初在黃明樓,從開始到將方碧陽收拾完畢,對方都沒自報過名號,陸長安自然不可能知曉。

確認光頭沒了反抗能力後,陸長安站起身。

其實剛才,他感覺也就發揮了五成功力,現在自然自信爆棚。

如果光頭敢亂動,一個牛魔拳一個。

光頭耷拉著雙手,站了起來。

現在他右手被扭斷,左手被砍了三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雙手都動不了了。

陸長安微微皺眉,扔了條毛巾給他:“別染了我的地板!”

他可不想這光頭失血過多,倒在自己出租屋裡,太晦氣!

“那方碧陽是誰?”

光頭牙綁了自己的手部傷口,苦笑了一聲:“額……我口袋裡有手機,你拿出來。”

陸長安也不廢話,從他衣服裡摸出手機。

“密碼xxxxx,手機相簿,僱主那一欄,第一張照片就是。”

“……”

這種殺手好不專業,好沒節操的樣子,感覺隨時準備出賣僱主。

陸長安開啟手機,很快將方碧陽的照片翻了出來。

見照片上方碧陽的樣子,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是他?!”

“得勒,您認識就好了,我也是收錢辦事,真不知道您這麼厲害,不然我絕對不可能來的!”

光頭提心吊膽。

“也不是想要你命,只是想趁夜裡將你綁起來,然後打斷你一條腿而已……”

光頭為了自己的小命,連方碧陽的行徑也開始美化了。

“……?”

陸長安氣笑了。

他麼的,只是黃明樓一個小小的衝突,就想要老子一條腿?

還而已,感覺自己慈善了?

陸長安看了一眼光頭,慘不忍睹。

想打斷老子腿,被廢了兩條胳膊,也算自作自受。

陸長安不清楚方碧陽的為人,不過只是打了一架,就想僱兇傷人,足以見心胸有多狹隘!

這次報復不成,估計下次還會找上自己。

這般想著,陸長安對光頭說道:“想不想我放你一條狗命?”

這……光頭略顯為難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