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為了正義

店裡坐著一老一青年一旗袍美女，還站著三四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圍著櫃檯上一個瓷器，來回擺弄，還用放大鏡觀看花紋。

一時間，人群繼續熱烈議論。

“嘖，這可是明青花！要是是真品的話，可是數百萬的價格啊！”

“也不一定，這玩意這麼稀有，這小小的古玩街怎麼可能有真品？”

“你看那幾個人，都是市裡知名的考古學家和鑑寶專家，看他們瞄半天沒看出問題，我估計八成是真品！”

陸長安大概瞭解了情況，下意識將自己的手機給掏了出來。

反正也沒啥撿漏的機會，出於好奇，他決定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看看眼前這東西到底真假。

點開西遊快遞app的掃描快遞介面，而後舉起了手機，對準了店裡面的那瓷器。

周圍有不少人拿著手機在拍，所以此刻陸長安掏出手機，並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伴隨著反覆的觀摩，幾個專家的面容逐漸變得鄭重，站在一起，開始了低聲的討論。

一老一少依舊神在在的坐著，很是自信。

“王專家，您倒是說說看啊，這玩意是真的假的？”

這時，古寶齋外面一位在門口擺攤的攤主，對裡面的一位專家喊道。

圍觀的一個個都起鬨，顯然好奇心誰都有。

女店主也開口了：“幾位，你們看的怎樣？”

“我們的意見差不多，這明青花，應該是真品。”

王專家沉吟一下，偏過頭，對女店主說道。

說話間，幾個專家便開始指著瓷執壺上的各種細節，開始說了起來：

“這青花色澤偏灰，胎體厚重，圖案裝飾線條粗疏豪放，改變了元代層次多，花紋滿的風格，趨向多留白，扁菊花紋使用較多，葫蘆葉的繪畫卻不如元代規矩……”

“還有這菱口盞託，盞託為花口，大淺圈足，砂底，此類器物在永樂年間也有燒造，差異是永樂盞有圈足，盞託圈足較小，底有釉……”

他們聲音也是很大，顯然是為了滿足外邊這些圍觀群眾的好奇心。

不得不說，分析的角度很是唬人，專業詞彙不斷冒出，而這瓷器隨著他們所言，愈發顯得像是正品。

一頓分析猛如虎，幾位專家才站在一側。

見他們篤定的樣子，女店主表情沒啥變化，看向那依舊坐著，不過嘴角已帶上一抹笑意的一老一少。

“孫大師，來路沒啥問題吧，出價多少？”

孫大師苦笑著搖了搖頭，一副喟嘆命運的模樣：“來路絕對沒問題，否則我也不敢拿到你們古寶齋。這東西我玩了二十多年了，不捨得出，現在也是被逼急了！三百萬，就賣了！連那茶盞託一併送給你了。”

此言一出，外邊便傳出來一陣驚呼。

這麼多錢，很多人一輩子都掙不到。

女人點了點頭。

剛才一問，也不過是因為孫大師和非法文物販子之間關係的傳言。

不過想來就算他們有老鼠交易，也不敢出貨出到自己古寶齋的頭上。

古寶齋的背景，清平市的大人物基本都有所瞭解。

300萬，這個價格很誘人。

業界上一次星港拍賣行古董拍賣，這個品相的物件，可是接近五百萬的成交價，就算扣除什麼摩擦成本，運營費用，也是一筆利潤客觀的買賣。

反正也不算大生意，這般想著，女人就打算敲定，不過還是稍微謹慎：

“價格沒問題，可我店裡一時拿不出這麼多現金，給我一天時間，明天來籤合同。”

孫大師明顯露出一抹疑慮，半晌長長的嘆息一聲，點了點頭：“行！一天就一天！”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見狀，幾位專家的臉上也都露出了喜色，連連擺手，示意眾人不要再圍觀。

這單子成了，他們幾人的紅包，想來也少不了！

古玩齋出手闊綽，每次請他們來，紅包都萬八千的。

別看他們號稱是專家，可專家有個毛用。

出來混要有勢力，要有背景，不然，頂多在個大學當個文科教授而已。

就在此時，陸長安卻突然喊了一聲音：“我草，我就說是假的吧！什麼破專家啊。”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便聚集到陸長安身上。

陸長安一臉的尷尬。

端著個手機，看著上面的快遞掃描的結果，暗罵自己。

“咋就一不小心喊出來了？”

“難道是自己太無恥，看人家風韻玲瓏的老闆娘太風騷，一時間精神能忍住，細胞本能想出頭，吸引美女的目光？”

此時蹦都蹦出來了，此時他在場中如同夜幕下的螢火蟲，沒辦法只能乾笑：“大家繼續，大家繼續！”

順溜了嘴，又補充了一句：

“我就是剛才聲音大了點，不小心說出來心裡話。”

這一下，烏龜都坐不住了！

“小子，你說誰是破專家？”王專家臉色陰沉如水。

而一直坐著的青年更是一下子跳腳，指著陸長安的鼻子罵道：

“你什麼意思？！你個窮癟三，懂個什麼古董，說我們的東西是假的？！”

陸長安準備開溜，覺得沒必要趟這趟渾水。

加上確實是自己說漏嘴，不地道，於是也不和青年計較，準備轉身就走。

卻沒想到，青年一個踏步出來，直接摁住陸長安的肩膀。

青年身高一米八五以上，也算是高富帥了，在他看來，陸長安這種小身板自己肯定手到擒來。

卻不想陸長安肩膀一抖，將這人的手掌給抖了出去，還差點一個趔趄。

陸長安轉頭看向女店主：

“本來不想多管閒事，不過你們這樣，那我倒是要提醒一下這位姐姐，收古玩還是小心一點，拿去做個核磁共振難度不大，畢竟幾百萬的東西。”

看著陸長安篤定的神色，整個屋子的人神色都有些變化。

原本準備散去的吃瓜群眾也都圍了上來。

“這位先生，你這話什麼意思，是有什麼發現？”女店主柳眉微蹙。

幾名專家此刻也互相對視一眼，面色陰沉。

尤其王專家，瞳孔中盡是怒火。

畢竟，他可是經常上電視的鑑寶專家，跳出來這麼個年輕人，說自己的鑑定結果不對，這可不是打臉嘛。

“小子，你什麼意思？話給我說清楚！”

陸長安無奈，自己算是惹禍了。

他偏過頭瞥了一眼怒氣衝衝的男子，以及想用目光射死自己的孫大師，直截了當：

“我說得很清楚，你們這破玩意，是假的，上個月的。”

“你這是質疑我們四個人的鑑定結果？

你什麼財富檔次，什麼學校畢業，什麼資格認證，什麼行業地位，什麼家庭地址？

知道我們在文物界什麼地位嗎？！”

幾名專家也氣急敗壞，剛剛可是他們幾個鑑定說是真的，還都分析得頭頭是道的！

“畢竟大家都是人嘛，偶爾會出錯也正常。”

看幾名專家硬生生的把臉伸出來讓自己打，陸長安手癢了。

“這位先生，您看這樣行不行，你要是能證明這古董是假的，我給您十萬塊的鑑定費，怎麼樣？”

這時，女店主忽然開口。

場中失控的局面，絲毫不影響她悠閒的翹著大長腿，高跟鞋尖一顛一顛。

陸長安精神如狗：“行，為了錢……啊不，為了正義，我就來證明一下，這明青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