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瑤瑤先帶劉謹安去了一趟銀行補辦銀行卡。

補辦結束後,她看著少年手中那張小小的卡片:“多虧了它,我才能撿回一條命。”

劉謹安忽然道:“張姐,不如我們一起合作,你出點錢,我們一起開店。”

張瑤瑤先是一愣,隨後苦笑道:“我沒有多少積蓄,恐怕不配做你的合夥人。”

“沒關係,有多少出多少,就算是資金入股吧。當然,還是看你自已的意願。”

其實劉謹安也是突發奇想,他覺得張瑤瑤是個不錯的人,幫她一把也未嘗不可。

要是張瑤瑤不願意他也不會強求。

他們沉默地上了貨車,張瑤瑤猶豫許久,神情逐漸變得堅定。

開啟手套箱,她將放在裡面的銀行卡翻找出來:“裡面有五十多萬,是我所有的積蓄,本來是打算買個房子,做我跟老周的婚房。”

但昨晚發生的事,讓她對老周失望透頂。

劉謹安收下了銀行卡,五十萬說不上多,但已經是絕大多數人半輩子的積蓄。

儘管手裡捏著一個億,他也不會嫌棄五十萬少。

而且他也不是真的要開店,這些錢他會換成等價物資,還給張瑤瑤。

接下來一整天,張瑤瑤帶他跑了雲城六家供貨公司,下了訂單。

貨車也被一箱箱的物資裝滿。

回到葫蘆山旅館的時候,胡建業的腳步都是虛浮的,面如菜色。

劉謹安看著瘦弱,狀態反倒比胡建業好得多。

頂著受虐狂的標籤,只要他傷勢沒有痊癒,他的力氣就能獲得加成。

正當劉謹安猶豫,要不要找人打一架,維持受虐狂BUFF的時候。

老周慌慌張張跑進旅館:“不好了,胡大哥跟王麻子那幫人槓上了!”

張瑤瑤臉色一變:“怎麼回事?”

“老周,先帶我們過去,”劉謹安面色凝重,生怕多耽擱一秒,胡得意夫婦就多一分危險,“路上再說!”

顧不得關閉旅店大門,老周帶著三人坐上他的大奔,竹筒倒豆子地把事情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早上劉謹安他們離開之後,胡得意和張文倩就按照劉謹安的囑咐,出門找適合租用的倉庫。

老周感念他們昨晚的義舉,左右白天旅店也沒什麼事,便和胡得意夫婦一起外出。

他對周邊哪裡有招租的倉庫瞭如指掌,沒過多久,就談妥了五六家倉庫的租賃合同,都是隻租一個月。

房東看在老周的面子上,免了押金,本來一切都很順利。

沒想到最後一家房東隱瞞了他家倉庫被王麻子強佔的資訊,直接和他們簽了合同,簽完就帶著合同跑路了。

被告知限期把東西搬出去的王麻子不樂意了,召集一幫弟兄找上門來算賬。

房東不在,他們便把矛頭指向了胡得意夫婦和老周,胡得意和張文倩留下與王麻子對峙,老周則被安排回來搬救兵。

“回來的路上我已經報警了,但是這裡位置偏僻,警察要趕來也需要一段時間,我就怕他們對胡大哥和嫂子不利。”老周滿懷擔憂。

張瑤瑤氣不打一處來:“你真他媽慫,你怎麼不讓張姐回來搬救兵?你也算是個大老爺們?”

越是危急時刻越要冷靜。

劉謹安按捺住心中的焦躁,沉聲道:“張姐,周哥做的沒錯,他對地形熟悉,逃跑成功的機率高。”

“可是我爸媽怎麼辦?”胡建業急得滿頭大汗。

“冷靜點,我們馬上趕過去。”劉謹安心知王麻子是威脅胡叔和張嬸的關鍵人物,“周哥,你能多說些王麻子的事嗎?”

老周:“王麻子原名王虎,本來是個二流子,後來跟了青龍幫的大哥做打手。”

“前些年打擊黑惡勢力,青龍幫土崩瓦解,王虎趁機拉攏了其他一些成員,也不成立幫派了,彼此以兄弟相稱,靠收保護費為生。”

“他們還會收取佣金,替攤主招攬客人,或者影響不交保護費的攤主生意。”

“因為他們很少產生暴力惡性事件,警察也拿他們沒辦法。”

聽周哥的描述,王麻子不像是個蠻不講理的混混,甚至還懂得如何在不犯法的前提下賺取保護費和佣金。

劉謹安覺得交涉起來應該不麻煩。

可眾人萬萬沒想到,當週哥一路踩足油門,送他們抵達目的地後,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幅場景。

胡得意像是提溜雞仔一樣,抓起一個滿臉麻子的男人。

他的妻子單手叉腰,指著男人謾罵:“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幹嘛要做這種喪良心的營生?”

“你還拉幫結派,天殺的,這些孩子都成年了嗎?你這不是毀了他們一輩子嗎?”

“你們爸媽呢,他們不管你們嗎?他們要是知道你們墮落成這樣,得有多傷心啊!”

老周嘴唇翕動著,瞪大了雙眼。

胡建業問他:“怎麼了?”

老周吞嚥著口水,指向胡得意:“你爸手裡的就是王麻子!”

眾人:“……”

走近了,劉謹安才看到胡得意提著他那把龍紋殺豬刀,提溜王麻子的架勢,彷彿胡得意手裡的是一頭待宰的肥豬。

十幾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有的甚至痛哭流涕,趴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胡建業迫不及待地衝到父母跟前,眼眶裡淚花打轉:“爸媽,我來晚了,害你們被壞人欺負。”

他轉過身,聲如洪鐘:“你們誰敢欺負我爸媽,先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王麻子還在胡得意手裡掙扎,臉漲得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小弟們不約而同露出驚恐之色。

祖宗,求您別說了,難道你還看不出來,被欺負的是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