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星諾介紹道:“這是雲凡哥哥,姐姐的好朋友。”

小男孩禮貌地喊了一聲雲凡哥哥,倒是雲凡有些不自在,求助地看向蕭星諾。

蕭星諾撲哧一笑,拍了拍小男孩的屁股說道:“退燒藥我已經給你媽媽喂下去了,我會等到她安全醒來再離開。”

許是因為說到離別的事,小男孩的雙眼紅了紅。可他憋住了沒有哭,只朝著蕭星諾伸出雙手。

蕭星諾順著他彎下腰,便感覺到一個柔軟乾淨的親吻落在她臉頰邊。

耳邊是小男孩軟糯的聲音:“謝謝姐姐。”

蕭星諾笑眯眯地伸手揉了揉小男孩的頭髮。

小男孩親完蕭星諾,又跑到雲凡面前如法炮製地伸出雙手。

等了等……

又等了等……

嘶,這大哥哥不配合。

蕭星諾笑著點了點自已的臉頰,對雲凡說道:“他想親你。大佬你知道親吻嗎?這算是表達感謝和親近的一種方式吧。”

雲凡看著舉著雙手的小男孩,認真地對他搖了搖頭:“不用感謝我,我不是來幫助你的。”

小男孩癟了癟嘴,雙手垂下了。

嘖,真是不解風情啊。

蕭星諾這麼想著,卻見雲凡湊近了她,點了點自已的臉頰:“我是來救你的,感謝。”

“呀!羞羞臉!”小男孩驚叫一聲,雙手捂住臉,眼睛從指縫中露出,好奇地看著兩人。

蕭星諾惱羞成怒對小男孩說道:“你還不快去守著你媽媽。”

小男孩心思單純,輕易就被她指揮走了。

倒是雲凡還彎腰等待著。

見蕭星諾沒有動作,他還難得地催促道:“感謝。”

蕭星諾一把拂開他:“感謝個頭啦。那是小孩子表達感謝的方式,長大後就不能隨意親親了。”

雲凡倒也沒有多糾纏,只哦了一聲,就站直了身體。

小男孩的媽媽不知道要過多久才會醒來,蕭星諾便去了書房。之前她在屋子裡尋找線索的時候發現書房裡有不少兒童繪本。

正適合教雲凡認字、學常識。

“這個是腳踏車,自、行、車。行是多音字,就是有多個讀音的意思。也念行,銀行也是這個字。銀行是什麼?嗯……算了,等以後見到了再告訴你,你先記住腳踏車吧。”

教著教著,蕭星諾手中的畫本一鬆,險些掉在地上。幸好被另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及時接住,才沒有發出聲響。

蕭星諾念著畫本,竟然睡著了。

雲凡一手扶住她,一手穩穩地捏著畫本。

他低著頭專注地看著蕭星諾的睡顏,看了好一會兒,才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夥伴……”

他的唇角勾了勾,抱起蕭星諾,輕柔地將她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隨後,他靠著沙發坐了下來,閉上了雙眼。

這是第一次,他沒有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一個人被鎖在狹小陰冷的木屋裡。

這一晚,他在燈火通明,乾爽潔淨的客廳裡,耳畔傳來夥伴平緩細微的呼吸聲,閉眼入眠。

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蕭星諾和雲凡就陸續醒來了。

她又給男孩媽媽餵了一次藥。

然後用揹包裡的米飯和香腸做了一鍋香腸炒飯,和雲凡、小男孩一起吃了。

雖然雲凡說過吃這些食物不會增長他的飽腹感,但蕭星諾還是堅持讓他像正常人一樣吃飯。

雲凡也高興地表示,雖然吃不飽,但很好吃。

等到了中午的時候,小男孩的媽媽終於從昏睡中醒過來了。

蕭星諾見她精神良好,便把現在的事態和男孩爸爸已經遇害的事情告訴了她。

這些事雖然對一個大病初癒的人來說很殘忍,但她是成年人,還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必須要堅強起來。

果然,男孩媽媽聽完蕭星諾的陳述後,眼裡蓄滿了淚水。

她悲痛地痛哭了一會兒,待看到身邊無措的孩子時,才拉著小男孩給蕭星諾跪了下來。

蕭星諾皺了皺眉,想扶她起來,男孩媽媽卻扭著身子不願起身,還叫上小男孩給蕭星諾磕頭。

幸好小男孩看著姐姐不喜的表情,為難地沒有照做。

蕭星諾輕嘶一宣告白了她的意思。

這是想賴上她了。

在女人充滿期待的目光中,蕭星諾搖了搖頭:“我總結出的喪屍的特性、安全擊殺喪屍的方法、還有並夕夕安全路線,都可以告訴你。但是,我不能收留你們。”

男孩媽媽掩面痛哭著:“孩子他爸不在了,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活啊!”

蕭星諾語氣堅決道:“我比你還小几歲,也只是孤身一人。我能活,你就能活。”

男孩媽媽張了張嘴,她實在沒有信心在末世一個人將孩子安全帶大,又絕望地痛哭了起來。

蕭星諾搖了搖頭。

如果漁村是表面上看上去那般和諧,她也就帶她們回去了。可漁村是將女人看作生育機器的,現在男孩爸爸已死,男孩媽媽孤獨一個人,很難不被欺負。

更何況,普通喪屍感知遲鈍、行動緩慢,並非難以對付。

上輩子的自已沒有異能,只靠撿垃圾,不也活了兩年半。

與其靠別人救濟,不如自已強大起來。

蕭星諾冷下聲音說道:“當時如果不是看在小朋友單獨一個人的份上,我都不會來你家。你的孩子得靠你自已照顧,我不會收下他的。”

男孩媽媽的嘴唇抖了抖,突然大聲喝道:“那就滾!你們滾!”

蕭星諾將從男孩爸爸那裡得到的大砍刀放在了客廳桌上,便拉著雲凡離開了。

她們剛走出大門,便聽到身後傳來小孩子噠噠噠的腳步聲。

蕭星諾扭頭看去,小男孩提著大砍刀和小書包追了下來。

蕭星諾蹲下身子笑著看著他:“樓道里的喪屍已經被我們清空了,你現在這麼跑沒事。可是過不了多久,可能會聚集來新的喪屍。以後走路腳步要放輕,知道嗎?”

小男孩乖乖地點了點頭,將手裡的大砍刀和揹包遞了過去。

“媽媽說,對不起。這個刀,是爸爸以前的收藏,送給你們了。”

蕭星諾也不扭捏地接過了。

這把刀太沉,本來也不適合力氣小的女人使用,給雲凡用倒是比金屬棍更好些。

小男孩指了指小書包,又說道:“是小學課本,今年九月我就要上小學了。這是媽媽找隔壁姐姐提前借的,她教我。昨天看到姐姐教大哥哥,也給你們。”

小男孩一通話說得顛三倒四,但蕭星諾也聽懂了。

“姐姐收下了,謝謝你們。”

小男孩笑著對蕭星諾揮了揮手。

蕭星諾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記住一件事。”

小男孩歪了歪腦袋。

蕭星諾一字一句說得非常認真:“最重要的,是活下去。打不過就跑,跑不掉就躲,不是一定要戰鬥。”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嗯了一聲。

蕭星諾朝著他揮了揮手,看到他安全地上了樓,才和雲凡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