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也受傷了?”

裴知宴趕緊開口,“我現在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了。這樣,你回去給我拿點換洗的過來可以嗎?”

姜時願一愣,對,住院了,也得給他帶點生活用品。

裴知宴又說:“我今天折騰了一晚上了,一會兒還得稍微洗一下身體,沒有換洗的衣服不太行。”

姜時願點點頭,“那行,我現在就回去給你拿。”

裴知宴此刻只想著趕緊支走姜時願,聽她說要回去,就說了一句謝謝。

其實這個時間已經挺晚了。

姜時願自已也是折騰了一晚上,疲憊不堪。

但現在裴知宴是比自已傷得嚴重,還要住院,哪怕是作為“合夥人”,她覺得自已也有必要照顧他的。

不過簡單算了一下,來回的車費,還有時間,姜時願最後決定,在醫院附近買點一次性用品,讓他先用著,明天再從家裡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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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宴是等著姜時願出了醫院的正門口,這才自已推著輪椅,準備上樓,讓醫院這兒給自已臨時安排一個病房。

“裴少?”

一道溫柔的女聲從自已的身後傳來,是裴知宴十分陌生,但其實不用轉身都已經猜到是誰了。

肯定就是爺爺給自已安排的那位,孫小姐。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孫含蕾上前,非常自然去推裴知宴的那個輪椅,“你還記得我麼?我們其實之前見過的,所以我剛剛大老遠就認出你來了。”

她肯定是覺得,裴知宴這樣的身份地位,住院也不可能一個人推著輪椅在醫院的大廳。

身邊連個助手都沒有。

“孫小姐。”其實裴知宴還真沒有印象了,剛剛哪怕是聽爺爺提起來,他也不記得什麼孫小姐的。

“我正好下來。”

孫含蕾看他好像對自已也是全然的陌生,心中多少是有些失落。

上次的相遇,其實就是在半年之前。

她們是在國外的一個慈善晚宴相遇的。

她明明記得當時自已還和裴知宴交談了幾句。

後來也是因為自已多次在爺爺的面前提到過裴知宴。

她是很清楚知道,自已這樣說的目的是什麼。

爺爺當然也瞭解,所以這次正好湊巧,孫含蕾特地打扮了一番。

沒有想到這個男人還是不記得自已了。

但她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畢竟大家都知道,裴知宴這人就是如此,身邊也沒什麼女人,多年來,公司都已經在傳他性取向的問題了。

孫含蕾此刻只想著,自已要成為拿下他的第一個女人。

“我推你上去吧。”她推著輪椅,就準備朝電梯口走去。

裴知宴下意識伸手摁住了輪椅的輪子,輪椅被卡住了,男人稍稍側頭,看向身後的女人,語氣溫和:“孫小姐,不用這麼麻煩,我沒什麼太大的問題,而且等一下的話,我的助手會過來的。”

這就是明顯下逐客令的意思了。

孫含蕾心有不甘,並且知道,今天要是直接走了,下次也不好意思再見面了。

“我爺爺也在樓上住院,他是過來檢查身體的,裴少,你爺爺和我爺爺關係挺好的。”

言下之意,我也是奉了兩個長輩的命,才會過來找你的。

如果兩句話不說,你就趕我走了,多少是有點交代不過去了。

裴知宴算了一下時間,姜時願從這兒回到家裡,再從家裡出來,怎麼都要一個多小時的。

一個多小時的話,也夠打發這位孫小姐了。

“那就麻煩孫小姐了。”

孫含蕾心中一喜,趕緊上前推著裴知宴進了電梯。

他在樓上本來就是有病房的,孫含蕾來之前,應該也已經是打聽清楚,具體是哪個vip病房。

兩人回到了裴知宴的病房之後,孫含蕾開始主動找話題。

裴知宴出於最基本的禮貌,自然也是會跟著回幾句,但始終都是淡淡的。

大概是過去了十幾分鐘的樣子,裴知宴就藉口說自已想上個廁所,孫含蕾一個人坐在病房的客廳內。

男人的手機振動起來,孫含蕾尋聲望過去,發現是在病床上的手機。

她下意識站起身來。

其實良好的家教都是在告訴自已,這是裴知宴的手機,不能侵犯別人的隱私。

孫含蕾一開始也就是想著拿手機告訴裴知宴的。

可上面顯示的來電號碼,備註的名字——姜時願。

她不可能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女人都是有敏銳的第六感的。

孫含蕾就是感覺到,這個時間,這個來電的號碼,和裴知宴關係絕對不簡單。

明知道不可以,但就是無法剋制自已的手。

等意識到的時候,她發現自已已經接了這通電話。

手機那邊是一個聲線有些甜美柔軟的女聲,卻直呼裴知宴的名字,“你在哪呢?訊息也不回,你搞什麼呀?”

孫含蕾一顆心微微一沉。

緊接著就是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雖然在接電話之前,她的確是想過,她們可能關係匪淺。

當真的從手機那邊聽到這樣的一個女人的聲音,竟然是可以如此隨意自然和裴知宴說這樣的話的時候,孫含蕾此刻的內心相當複雜。

妒忌嗎?

必然的。

更多的還是不敢置信。

還有好奇。

她是誰?

她為什麼可以這樣和裴知宴說話?

聽到了手機那邊的背景聲音,孫含蕾都能猜到,這女人現在人就是在醫院。

“喂?裴知宴?”

姜時願等了半晌都沒等到裴知宴的回話,但手機的確是通話中啊。

難道是因為醫院人多 ,訊號不好?

姜時願又餵了兩聲,“裴知宴?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喂?…”

孫含蕾心慌慌的,捏著手機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了裡面洗手間沖水的聲音。

孫含蕾腦袋一熱,下意識就開口:“他…休息了。”

她說話的時候,已經聽到了那扇門開啟的聲音,急急忙忙掛了電話,就將手機扔在了病床上。

一轉身,正好是瞧見裴知宴從洗手間出來。

“……孫小姐?”

裴知宴見孫含蕾這臉上的表情,就跟撞了鬼似的。

“你怎麼了?不舒服麼?臉色這麼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