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明月高懸空中。

曹信挑選了一百名精壯士卒。

他要親率這一百人先行潛入敵營製造混亂,待敵營大亂之時,剩下的騎兵即刻衝擊敵營,一戰定乾坤。

“傳我令!所有人口銜枚,馬裹布,不得發出聲音,若是驚擾了敵軍,定斬不饒!”

“是!”

一百名士卒摸著黑向趙軍營寨緩緩移動,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他們像一群黑色幽靈一般。

無聲,無影。

“嗖~”

曹信張弓搭箭,一名巡邏的趙軍兵卒應聲倒下。

“上!”

魏軍士卒會意,俯下身向敵營快速移動。

此時營中並沒有多少士卒巡守,他們疏於防範,根本料不到有人會來襲營。

僅有的幾名巡邏兵卒都被悄無聲息的解決掉,剩下的趙軍士卒都還在營中呼呼大睡。

曹信提刀來到一座最大的軍帳之外,裡面燈火通明,這應該就是趙軍運糧官的軍帳了。

擒賊先擒王。

曹信附耳細聽,軍帳內似有一個女子痛苦的呻吟之聲。

緊接著,還有三五個大漢的淫笑之聲。

那女子的聲音微弱,氣息不足,斷斷續續呻吟著,時而抽泣,顯然是在遭受折磨。

“哈哈哈,這些漢女,個個都像綿羊一樣溫順,柔弱,跟我們草原的烈性女子還真是不同。”

其中一個羯人毫無顧忌的大聲說道。

曹信聞言已經怒不可遏,他現在恨不得衝進帳內砍翻了這些畜生,可是理智告訴他必須冷靜,如果現在鬧將起來,那麼夜襲計劃就會化為泡影。

他只能痛苦的低下頭,發誓等會一定要全部消滅這些羯人。

“爾等分頭埋伏,聽我號令再一起行動。”

“我若拔刀,你們就喊‘敵軍襲營了’!然後放火燒軍帳,營外埋伏好的騎兵見到火光,就會衝入敵營,彼時裡應外合,可獲全勝。”

吩咐下去之後,百餘名魏軍行動迅速,分別埋伏在趙軍大營的各個角落,只等一聲令下。

眼看已經準備完畢,曹信迅速抽出腰刀,利刃出鞘的聲音霎時間劃破了這寂靜的夜晚。

“敵軍襲營!敵軍襲營!”

趙軍大營頓時火光沖天,到處都是“敵軍襲營”之聲,摸不清狀況的趙軍頃刻間陷入混亂。

曹信一刀劃開軍帳,衝了進去。

只見帳內設有一張簡易的胡床,上面躺有一個赤裸的年輕女子,看上去不過二十歲上下,奄奄一息。

同在帳內的,還有幾個高鼻深目,藍眼睛、黃頭髮的長毛大漢在,這便是羯人了。

“你是何人?”

那羯人運糧官看著凶神惡煞,提刀衝進來的曹信,滿臉驚恐。

“狗東西!”

曹信舞刀向前,乾淨利索地砍倒了一個羯人。

剩餘幾個眼看情況不對,趕忙逃跑。

“哪裡逃!”

曹信飛身攔住去路,怒目圓瞪。

“呃......”

一聲哀嚎,又一個羯人被刺破胸膛,撲通倒在地上。

曹信也不想跟這些畜生廢話,揮刀解決了剩餘的兩個。

方才那名漢人女子,掙扎著爬起身。

她已經滿是傷痕,不堪受辱。

踉蹌著走到一個倒下的羯人身邊,抽出一把彎刀,對著自己的腹部用力刺了進去,隨後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此時不明就裡的趙軍剛想組織反抗,卻發現大營之外有一隊騎兵喊殺而來。

“殺啊!”

一時之間,喊殺聲震天動地。

趙軍發現自己已經陷於內外交困的境地,再加上魏軍事先放的一場大火,營中早已亂成一鍋粥。

許多人還在睡夢之中就被一刀剁翻了,活著的人也開始四散奔逃,根本無心作戰。

曹信捉住一個連滾帶爬的羯人,一手提起他的衣領,另一隻手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說!糧草在哪?”

那羯人被嚇得魂飛魄散,連連求饒,曹信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羯人領著曹信來到一座軍帳之外,顫顫巍巍的用手指了指裡面。

“開啟!”

曹信招呼人劃開這座軍帳,頓時聽到裡面有許多女子驚叫之聲。

他往裡面一看,只見帳內盡是一些女子,被繩子結結實實的捆著,嘴裡塞著一團布。

她們個個都已經嚇得不知所措,蜷縮在一起,驚恐地看著曹信等人。

那眼神彷彿身處地獄,滿是絕望。

曹信眼冒火光,道:“這些是什麼人?”

“這......”

“說!”

“這是......兩腳羊......”

“兩腳羊?”

稍稍思索之後,曹信便明白了這個詞的意思。

他抽出腰刀,指著那個羯人,道:“混蛋......”

羯人趕緊跪下,不停的磕頭。

“將軍饒命!將軍饒......”

話音未落,那個羯人就鮮血噴湧,一命嗚呼。

這一下,把帳內的那些女子嚇得不輕,她們也一起跪下,大喊饒命。

曹信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僵硬地走出了軍帳之外。

“把隨軍的乾糧分她們一些......”

說完這話之後,曹信幾乎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戰鬥結束後,魏軍開始清點戰場。

“報告將軍!營中發現大量不明屍骨,頭髮,還有衣物,應該是人身上的......”

聞言,曹信跟著那名士卒來到一處軍帳。

進去之後,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就撲面而來。

一些被剝光了的女人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隨處可見被砍斷的手腳,被掏出的內臟,被踢下來的人肉。

有幾個士卒看到這血腥的場面,紛紛嘔吐。

“這些滅絕人性的畜生!”

今天晚上的這場戰役對曹信的衝擊太大了,他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神來。

片刻之後,他走了出去,緩緩對左右的人說道:“死者安葬,活著的放她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