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可言明
大理寺少卿遊之無畏與無悔 賢崽兒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藏起來的四月愣是一動不敢動,怕不遠處的李餅和邱慶之發現自已。
就聽著邱慶之那個鋸嘴葫蘆故意讓李餅誤會他,想著把李餅推出局外。
四月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固執,但李餅早已在其中,可不是他不想就能不想的。
對峙的兩個人終於都走了,四月一個趔趄五體投地,蹲太久,腿麻了。
她呲牙咧嘴地等待著鑽心的麻意消散,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拍拍灰,向著一枝花被埋的地方走去。
四月嫌棄地看著眼前一堆黑炭,有了直接走人的想法,反正一枝花會自已爬出來。
但最後的良心還是讓她長嘆一口氣,決定把人挖出來。
四月擼起袖子,使勁向下摸索到一塊大些的板子,手下用力,伴隨著巨大的聲響,壓在一枝花身上層層疊疊的板子被掀飛,露出同樣黑不溜秋的一枝花。
她揮揮手散開眼前的煙花,無奈地蹲在看著沒了動靜地一枝花身前,只有胸口地微微起伏讓她知道,一枝花還活著。
但也同樣是這輕微的浮動,讓一枝花胸口處淌出的新鮮血液,在火光的映襯之下閃動著暗紅的光。
四月抿緊了嘴巴,到底是不想再耽擱了,雖然一枝花會自已恢復,但這樣實在受罪。
她將一枝花拖到平地上,用衣物淨了手,乾脆利落地將箭拔了出來。
一枝花疼地低哼一聲,一爪子撓向了四月,他本就受傷了,輕易就被四月扼住了手腕,但這也同樣讓他看清了火光著冷著臉的四月。
“臭女人……”呢喃一聲的一枝花頭一仰再次暈了過去。
“嘖!”身為醫者的四月咬牙看著本來已經開始癒合的傷口因為一枝花的動作再次撕裂,恨不得給這個總是不計後果的傢伙來一杵子。
但也只能安靜地等待一枝花這強到變態的自愈能力讓傷口癒合。
周圍的火焰還在噼裡啪啦地灼燒著柴火,但絲毫無法溫暖這個冷的徹骨的奴隸營,連呼嘯而過的風都如同哀嚎。
四月盤腿坐下,抬頭看向高掛的月亮,白的有些刺目,讓人無法看清。
就如同他們看不到的未來一樣,朦朦朧朧,不知全貌。
“啊~”四月打了個寒顫,“略冷,該回了。”
四月低頭戳了一下一枝花的傷口處,確定已經癒合,也便不再傷懷,仗著自已個高腿長,抽起一枝花把她扛在肩膀上。
她顛了兩下適應重量,倒是不影響行動,但許是頂到一枝花的胃了,他有些不舒服地乾嘔一聲,有氣無力地拽了下四月的辮子以表抗議。
四月不甚在意,帶著一枝花向著四月府飛快地掠去。
只不過李餅和邱慶之這裡的事情似乎還沒有結束。
回到了大理寺的李餅心驚之下發現丟失已久的包裹竟然回來了,當初出城,這包裹是他隨身攜帶的,自被襲擊之後,這包裹便丟了。
現下這種情況,顯然是落入到了一枝花的手中。
李餅依稀記著其中並沒有太多隱私,無非就是自已早年的一些隨筆,他不知一枝花留著這些又送回來是何意。
翻找間,他手下一頓,將一張摺疊工整的文書拿起。
李餅知道這是什麼,開啟之後,果然是當年沒有送出去的施奴文書,給邱慶之的。
他胸口如墜重石,洶湧而起的情緒堵塞在喉嚨無處排解。
若當初這文書送到了邱慶之的手上,當下的光景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李餅不知,因為往事不可追,如此猜想只會讓自已徒增煩惱罷了。
這文書本就是應允了邱慶之的,且聽起來現在也成了邱慶之心中的刺,那麼,既然文書回到了他手上,便送去給邱慶之吧。
李餅長嘆一聲,實在是,晚了太久了。
他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外面夜色正濃,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乾脆就要現在送去,想來日理萬機的邱將軍,大概也不是會老實休息的主兒。
李餅猜的不錯,緩步回到金吾衛的邱慶之確實毫無睡意,起身去往了佈防處,只不過思緒卻是不在其上。
他雙眸微垂,暗沉的瞳仁裡是掩不住的落寞。
自李餅回到神都,邱慶之與他的多次接觸,雖說都是不歡而散,但到底是不曾像今日這樣被大聲質問。
可他又不能與之明說,只得狡辯幾句便回來了。
思及此,邱慶之的嘴巴抿的更緊了,頗有些生悶氣的意思。
他又沒有真的殺了那一枝花,若一枝花這麼容易死,也真是對不起他給自已找的那麼多麻煩了。
正巧此時李忠敲門來報:“將軍,大理寺少卿李餅求見。”
邱慶之轉過身,就見自已剛剛還在惦記的人跟著李忠便進來了。
他嘴一撇,眉尾不自覺挑起一個疑惑的弧度,不知道剛剛不歡而散的李餅來自已這裡是何意。
邱慶之擺手讓李忠下去:“深夜來訪,李少卿有何公幹。”
他的語氣生硬,透露著疏離,李餅倒是對他這態度沒什麼反應,雖說不是為了公事而來,但也不是來敘舊的。
“可惜是為了私事。”李餅將文書遞給邱慶之。
“這是你免除奴籍的文書,三年前我父親最後一次用印,就是蓋在這張文書上,我沒有機會給你。”
他說著話垂了下頭,提及那段讓他疑惑的過往,李餅也是心中煩悶。
“自你從軍營回來之後,就唯恐對我們父子避之不及。”
邱慶之眼神閃爍,他無法告訴李餅當初是為了不連累他們才避而又避,所以對於李餅此時臉上的落寞和期待也只能當作看不見。
他知道,李餅一直在等自已的解釋,只要自已解釋,李餅就會相信。
可他不能說,不能說……
邱慶之接過文書,這不過就是自已的一個藉口罷了,曾經一心想得到的文書現在對他來說已經不甚在意了。
他手指在捲起的文書上摸索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開啟。
“李少卿還有事嗎?”
李餅雖說一直相信邱慶之所行之事有苦衷,也希望他能夠解釋給自已聽,但看他這樣,也知道這次又是從他這裡聽不到什麼了。
他瞥了一臉冷著臉的邱慶之,心裡嘟囔,真不愧他冷麵將軍的稱號。
冰坨子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