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炫富車的任薪遠遠地看著面前裝飾華麗的迎賓館,明知道褚禟就在裡面,即將再次見面,卻無法遏制心裡湧上的難受。

抓了把奶奶灰色的短髮,他嘆了口氣:“物是人非啊!這世間變化最快的就是人了。”

花韻知道他在說誰,她也有同樣的想法,但她更清楚錯不在那個人。

今天的她是任薪的女伴,抬手挽住任薪的胳膊,微微用力,眼神很清明冷靜:“一個人再怎麼變,也是他自己。”

兩人往迎賓館那邊走,漸漸走入聯邦的隊伍。

任薪看到二樓一扇玻璃後有人影躲在窗簾後,眼神閃了閃,暗自猜測那裡人的身份:“我知道,他還是他,只是很遺憾,以後他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對我們撒嬌了。”

花韻是個很心冷的人,但有人溫暖了她的心,就是身邊的這些人,以及融入帝國的小七。

擅長撒嬌的小傢伙不見了她也很難過,但更多的是覺得幸運,相比失憶,死亡顯然是個更令人難過的事情,她寧願撒嬌小傢伙變得陌生,也不願他就此消失。

花韻淡淡道:“你就當他長大了吧!未來的時間那麼長,總有機會重新變得熟悉。”

只是他們都知道,只要褚禟的記憶沒有恢復,他最熟悉的人都不會是他們,而是那個註定與他相伴一生的人。

“你們在說什麼?”

一個人坐在一輛炫富車上的楊淮星剛下車就正好見任薪兩人有說有笑地從面前走過,垂眼看到兩人挽在一起的胳膊,孤零零一個人的他瞬間不高興了。

任薪和花韻看了一眼大傻子,異口同聲的說:“沒什麼。”

楊淮星跺腳,氣得後槽牙癢癢:“討厭!”

走在更前面的孟懿和景瑤嘉此刻也在聊著。

景瑤嘉饒有興趣地問:“馬上就要見到小情人了,心情怎麼樣?”

孟懿側頭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別胡說!”

以前胡亂稱呼就算了,但現在……不行。

小傢伙已經有了要相伴一生的伴侶了。

孟懿眼眸灰暗了一下。

這一幕正好被景瑤嘉捕捉到,挽著男人條理清晰的手臂,勾著烈焰紅唇,繼續慫恿道:“你不喜歡他嗎?怎麼樣?要不要考慮把人搶回來?”

孟懿腳步頓了一下,很快恢復正常,沒讓人察覺出異樣,隨即嗤笑:“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我哪裡搶得過帝國赫赫有名的皇帝?”

他倒是沒否認“喜歡”,只是理智地說著一件不出意料的事實。

景瑤嘉垂在另一側的手握了一下,繼續默默觀察孟懿的臉色:“那真可惜,你的小情人再也回不來了。”

孟懿輕笑:“只要他過得快樂就好。”

“是嗎?原來你是這樣想的。”景瑤嘉目光閃了閃,側頭用複雜的視線看著男人溫潤如玉的面龐,“他在帝國過得確實很好,你倒是不用擔心。”

孟懿壓下不該有的情緒,笑道:“光說我?難道你不擔心他嗎?你以前可是很喜歡逗他玩的。”

“是啊!我也擔心他,知道他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刨除其他的複雜情緒,景瑤嘉也是很喜歡褚禟的,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而是對弟弟的喜歡。

她惆悵地想,如果孟懿對褚禟也是對弟弟的喜歡就好了。

迎賓館二樓。

窗簾隨風擺動,那裡再無人駐足,在聯邦一行人下車後,褚禟就後退撤到了屋裡。

“他們來了。”

緊張讓他不自覺地掐了掐手心,卻馬上被人拉開了手。

戚璟牧揉著褚禟的手心,擰眉不悅道:“再怎麼心情不好,也不能傷害自己,我會心疼的,記住了嗎?”

而且他也不喜歡糖糖過多地將目光放到別人身上,甚至為了別人傷害自己。

一隻手反手握住纖細的手,另一隻手摸了下柔軟的金髮,帶著人往樓下走:“下去吧!他們也是普通人,況且他們應該也不希望讓你感到困擾。”

褚禟苦著一張臉,一點也不想下去,但是戚璟牧拉著他,而且這個場合,他還不得不下去。

他們哪裡是普通人,明明是讓他苦惱的熟人好嗎?

……

一切並不如褚禟想得那樣複雜,當他真正看到那幾人時,所有緊張的情緒都被一掃而空,既然他們用笑顏面對他,他同樣也能用友善的姿態與他們相處。

無論是和誰交流,誰都沒有提到他的過去,所有的交談都是從零開始的,就像是他們才認識一樣。

褚禟知道這是他們在包容他一樣,他沉默了一瞬,就欣然接受了。

畢竟他也挺想重新認識他們。

宴會上燈光閃耀,男人女人們均是衣著得體,舞步優美,觥籌交錯間,是西裝革履的交談,是巧笑嫣然的交易。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褚禟想趕緊拉著人去後面挖晶片也是不行的。

聯邦人就那些,少了幾個他們那邊很快就能發現,但褚禟又不想把事情暴露在表面,讓聯邦有所懷疑,就只能等著宴會結束,私下交談。

在又一次看了時間後,褚禟面上不顯,但心裡的焦躁不安早已佔滿了心頭,精神海在微微震動,讓他有種極為不好的預感。

這種不好的預感促使他找上了戚璟牧。

戚璟牧正在和帝國一位星域統領說話,敏銳的精神力先他眼睛一步發現正在一旁煩躁走動的金髮小可愛。

於是他快速地結束了交談,起身往褚禟那邊走去。

見到人,褚禟眼睛一亮,連忙拉著人往角落裡去:“快,你問問醫務室那邊,紀雲箏有沒有做什麼妖?”

精神海中的金蛋運用得越發熟練後,他就發現他和紀雲箏之間貌似有什麼聯絡。

也許金蛋和紀雲箏腦中火柴棍是一種物質。

褚禟的要求,戚璟牧當然不會拒絕。

然而他剛開啟光腦,就收到了由醫務室傳來的訊息。

詫異地看了眼焦急的褚禟,在疑惑自家小可愛啥時候能未卜先知了。

褚禟也看到了剛發來的那條訊息,雖還沒有出現什麼糟糕的事情,但也差不多了,急得他眉頭擰得越來越緊。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麻醉劑對紀雲箏不好用了,現在只能靠著人用異能造夢拖延他醒來,這場宴會必須快點結束了。”

戚璟牧:“我會安排的。”

到了這時,聯邦的態度已經不重要了,懷疑就懷疑吧!反正又不能把帝國怎麼樣。

就算有意見,他也能用物理方法讓他們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