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要在你頭上寫個冤字
我在陰間送快遞,閻王給我當小弟 布文娑衣 加書籤 章節報錯
作為一名站在時代浪潮上的新一代大學生,岑析拿著創業企劃書被飛馳而來的大貨車撞飛的時候,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草,這CAN DAN的人生。
一陣劇痛,他掙扎著從馬路上爬起來,剛想罵兩句肇事逃逸的司機,卻發現身體從沒有過的輕鬆。
“誒?”
岑析下意識地回頭,卻發現自己的屍體躺在沙礫上,沙子和血水糊了滿臉,身體僵硬的扭曲著。
窩去,怎麼死了這麼醜啊……
岑析趕緊俯下身,想擦去臉上的髒東西,露出原本那張俊朗帶著絲稚氣的臉,“怎麼著也是個系花呢,別新聞報道拍到醜照,這絕對的黑料啊。”
沒想到手卻撲了個空。
“別忙活了,岑析是吧?生於辛巳年六月初一,卒於農歷壬午年八月初三,享年22歲,確認一下。”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冰冷的男聲,岑析僵硬地回頭,就看見一黑一白兩個西裝革履的青年,黑衣服手裡拿著個文件,正盯著他。
岑析突然腦袋抽了一下,“你們看得見我啊……”
兩人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盯著他。
岑析趕緊反應過來,“你們這是黑白無常?誒?不對勁啊,跟書裡說的不一樣,不是說你們穿著寬袍大袖嘛?”
白無常扶了扶額頭,“第一回碰見你這樣的……這已經二十一世紀了,我們與時俱進穿的商務點不是很正常嗎。”
“哦哦哦哦哦。”岑析點著頭,“誒!你說我生於六月初一,你們知道我生日誒,作為孤兒我可算知道生日了!”
岑析拍手,有點高興。
黑無常有點煩躁,“行了,拿著生死簿我們還能不知道你生日嗎?岑析是吧,跟我們走吧!”
“好的收到!”岑析學了個敬禮的表情包。
“你已經死了,別學大學生那套了。”白無常再次扶額。
“收到!”
“哎……”嘆息聲更大了。
岑析跟著黑白無常往前走,走著走著就發現周遭變了樣子,所有的東西都變得霧濛濛的,一下子就暗了許多。
過了一會,前面出現了一座大門,整個門被枯藤環繞,時不時還有烏鴉在上面停靠,又吱呀著飛走,上面的匾額上寫著三個大字——鬼門關。
看著這三個大字,岑析這才無比清晰地認識到,原來他真死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伸手拽拽前面白無常的西服衣角,卻被黑無常敏銳地發現,一下子甩開了他的手。
“幹嘛?有話直說,別動手動腳。”
岑析看著兩人,遲疑地開口,“能給我個鏡子嗎?”
“嗯?你要鏡子幹什麼?”白無常說。
黑無常見不得他這麼溫柔,“小白你跟他多嘴幹什麼,他就那麼好看,非得這時候看……”
黑無常的話突然停了,他發現這孩子還挺好看的,頭髮呈現棕栗色,微微打著卷,襯得膚色更白皙了,眼睛大而明亮,小巧的鼻頭上還帶著小小的一顆痣。
“我其實就想看看我現在是被撞死的那個樣子還是之前的樣子,我怕影響下一世……”岑析撓撓頭。
白無常摸了摸他的頭,這些亡魂在他看來都是小孩子,“死了的靈魂都是定格在死前的樣子的,不醜,影響不了下一世。”
岑析放心了,他看著面前溫柔的白衣男子,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那個,白無常,你舌頭怎麼沒吐出來啊……”
白無常聞言笑了,如沐春風,“這不是地府提倡人道主義嘛,已經不流行之前那套嚇人的了。你想看看舌頭嗎?”
岑析趕緊搖了搖頭。
黑無常卻一下子暴躁了許多,拽了一下岑析,“快走吧!磨嘰死了!”
走過鬼門關便是黃泉路,看著這條廣闊平坦的柏油路,岑析只能安慰自己,這就叫響應國家號召,搞鄉村基礎建設。
而皇泉路兩邊開著一種極其豔麗的花,如血似火,中間還有亡魂不知道在幹什麼。
黑白無常領著岑析來到三生石旁,用手一點,岑析簡短的人生如走馬燈一樣閃現出來。
二十二年前,襁褓中的他被一個女人丟棄在一棵枯萎的木樨樹下,不一會一個頭發花白的女人撿走了他。
岑析一下子就認出來這是孤兒院的老院長岑奶奶,這個慈祥的老人已經在三年前去世了。
他看著老院長抱著嬰兒回到孤兒院,索性就叫他小樨。
後面因為總是恰好到他這裡沒奶粉,或者到他這裡正好沒人手,老院長只能自己抱著他,“樨字繁雜,乾脆就叫你岑析吧。”
再後來他逐漸長大,開始讀書,許是這個名字的原因,他總是趕不上領養人來孤兒院看孩子。
就這麼一點一點,他上了小學,讀了初中,最後考上了名校。
而當他意氣風發準備創業的時候,司機疲勞駕駛,一輛大貨車要了他的性命。
“嗯……你這一輩子沒做過壞事,不用去十八層那邊贖罪了。”白無常點了點生死簿。
“那我要去投胎嗎?”岑析的手還附在老院長的影像上。
“有兩條路可以選,要麼去投胎,要麼在陰間生活,你們陽間人叫什麼來著,哦,對,叫經濟建設。”
白無常用手指了指彼岸花叢中的亡魂,“看見了嗎,那個人生前是個花匠,死了說要在這裡等老婆,於是就在這裡打理花叢。”
黑無常接過話茬,“那邊那個,生前是個攝影師,死了就在這裡給人拍照,大多數時候都拍單人,或者用紙人給別人拍合照,極少數也有夫妻在陰間再續前緣的。”
岑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那你呢,想好了嗎?”白無常問他。
岑析想了想那份還沒開展起來的企劃書,讀書的時候他就不怕卷,他比別人更卷,到了這麼一個機會多多的世界,怎麼可能放棄這裡,“我決定留下來!”
白無常早有預料,“好,那我們現在沒事,正好帶你去判官那裡辦下手續。”
岑析乖乖的跟在他們兩個身後,眼睛不住地東瞅瞅西看看,尋找著商機。
那邊好像有人在釣魚,但是釣上來一個斷的手臂,嚇得那人趕緊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