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孤單寂寞苦。

寒風瑟瑟吹不走許多愁。

“文凡,怎麼了,傷心了?”王文月笑著調侃道。

“沒有,我傷心什麼。”文凡泰然自若的回答。

“是嗎?”王文月笑笑,“你是不是覺得特孤單,特酸啊?”

“……”文凡感覺的確有那麼一點點無聊,路鳴也走了,現在連程默也整天為藝術節的事忙的不可開交,他這次算是徹底落得個耳根清淨了。

而且還是跟嚴華一起!

他現在一想起這個名字,就心存芥蒂,本來也沒什麼新仇舊恨。特別是每次聽到這個名字和程默扯在一塊的時候,就會有一種看誰都不爽的心情。

“默默,你回來啦。”

他聞聲回頭看了一眼,然而只看到了一個胖胖的男生從門口走了進來。那個男生看到文凡突然兩眼放光的盯著他,還暗自得意的把手揣進了褲兜,意氣風發。

苗眺對旁邊的男生說:“王景川,我最近是不是瘦了?”

“……”

王文月眯眼看著他咯咯地笑著。

“你……”文凡忍著生悶氣。

“默默,你回來了。”

呵呵,文凡直接給了她一個不屑的表情,“你以為我傻啊?”

王文月強忍住不笑:“行,看來你學聰明瞭。”

“默默,你回來了。”

文凡剛想調侃她有完沒完,結果一個身影搖搖晃晃地從眼前經過,毫無生氣。

程默坐在位置上緩了好一會兒,左手撐著腦袋,眼睛左瞅右瞅看看王文月,再看看文凡。

“你們……幹嘛這麼看著我?”這句話從她嘴巴吐出來,顯得有氣無力。

“默默,你不是去辦宣傳報去了嗎?”王文月迷惑地看著她,“怎麼感覺你剛跑完了八百米的感覺。”

“要是八百米就好了,我現在就能好好躺在醫院休息了,就不用去辦那該死的宣傳報了。”她沮喪地說。

王文月朝文凡擠擠眼。他愣了一下,略顯笨拙地說:“那個……宣傳報辦完了?”

“沒呢,今天剛定好題材,還沒開始辦,”程默頓了頓,“幸虧有嚴華,不然我現在可能還在那抓著頭髮苦想。”

聽到這兩個字,文凡內心下意識的咯噔一下,又想問什麼,又感覺如鯁在喉,說不出口。

“就……你們兩個人,沒人……幫忙?”文凡鼓起勇氣,委婉地尋求他想知道的東西,小眼神裡滿是求知慾。

王文月憋著笑不停的顫抖,她不想破壞周圍的氣氛。

文凡就像是被強行灌了一罈子醋在嘴裡,不能吐出來,更不能說酸。

“是啊,他的同學倒是過來慰問他,但也純粹,都不帶幫忙的,”說著她的表情突然變得悲傷沉重,“不像我,連看都沒人看啊。”

說著,她偷笑著用餘光瞟了一眼文凡。

“我幫你。”文凡爽快的答應,沒有一點猶豫。

“文凡,還是你最好了。”程默欣喜,耷拉的眉毛一下子舒展開來,露出了幾顆潔白勻整的牙齒。

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柔情似水。

王文月撓著胳膊不停的抽搐,實在受不了了,惡狠狠地瞪著她,“夠了吧你,我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程默嘿嘿地笑著。

文凡面無表情,一副安定神閒,看破紅塵的樣子。趁兩人不注意,他低頭偷偷笑了一下,轉眼即逝。

形象重於泰山。

文凡沒想到小時候沒做過的事情,現在居然做上了,雖然對這些東西有些排斥,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幹了。

誰叫他答應了呢。第二天,文凡便來到了海報的製作現場,寥寥幾人。

構圖,描圖,上色……

程默看著文凡一筆到底的精準線條,連稿圖都不用打。她突然覺得自己一點藝術細胞都沒有,一拿鉛筆手就抖得不行。

程默專注地看著他,默默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真是早知道他有這麼有藝術天分,還有這麼麻煩嗎,他一個人就全搞定了。

當然,最後的文字還是她主動請纓自己寫,不然她就真成了來幫忙慰問的了。

“文凡,你畫得真好。”她真誠的臉上找不到一點作假的痕跡。

“嗯,的確很好。”嚴華微笑著點點頭,“沒想到你竟然請來了一個高手。”

程默一聽,毫不謙虛的笑著說了一句:“那當然。”

嚴華一直微笑的臉一下子笑的顫抖起來。

“畫好了,”文凡把放下鉛筆,喘了口氣,“接下來就是上色了。”

“上色交給我。”嚴華拿起卡紙來回欣賞著。

“哇,一筆就能畫得這麼準,”程默看著不禁感嘆道,“文凡,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是上數學課學會的。”文凡把她扯了過來,紙本來就小,非要一起看,“我可以教你。”

其實為了能夠幫上忙,他昨晚特意惡補了一下基本的繪畫技巧,再加上不斷的練習,才有了今天的效果,雖然還不是很專業,但也夠用了。

“算了,如果是畫幾何函式圖形還是算了。”

“好啦,我們開始上色吧。”嚴華拿出上色筆說道。

程默剛想動手,就被文凡扯了過去,嘴角抽搐又不失溫柔的問:“大哥,你要幹嘛?”

“說好的他上色,”文凡看了看嚴華,“我畫圖,他上色,你寫字。”

“行了,我上色,你寫字。”嚴華無奈的搖搖頭,好像發現了他們之間的貓膩。

“文凡,你怎麼了?”程默靠近盯著他的眼睛,“你平時可不是這樣的?”

文凡眼神飄忽不定。“沒怎麼,一個團隊協作首先做到的就是發揮每個人的潛能。”

“所以要分工明確。”

程默白了他一眼,你可真會反客為主。

王文月正打著盹,結果就看到文凡和程默倆人回來了,看上去還挺開心。

幸好自己沒去,她想。

“文月,我回來了,”程默捏捏她的鼻子。

“看到了,我又不瞎,怎麼樣,你們兩個玩得開心嗎?”王文月笑著問。

“玩?”程默一下子急了起來,委屈地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辛苦,後面的文字全是我寫的。”

“是啊,總共加起來也就一百來字。”文凡淡淡說道。

程默瞪了他一眼,“一百來字怎麼了,你知不知道,寫這個一百來字和平時寫一百來字是不一樣的,平時一百來字那肯定不是問題,關鍵是剛才的一百來字我……”

“停,我錯了,你辛苦了。”文凡點頭如搗蒜,生怕她再說下去。

“切,你知道就好,”她得意地說,馬又上轉臉笑了起來,無比謙虛客氣,“不過呢,我要感謝文凡同學,沒有他,我現在也回不來啊。”

“你知道就好。”文凡原話奉回。

“……”程默盯著桌子上的幾張白花花的紙,“這是什麼?”

“數學卷子,物理卷子,還有語文卷子。”王文月漫不經心地說著。

“我”

“我們走的時候還沒有,怎麼……怎麼回來就這麼多了。”程默控制不住顫抖的雙手。

“是啊,就剛剛發的。。”

“還好,我已經做好一張了。”文凡故意把卷子在面前揮舞著。

程默長大的嘴,說不出口來,難怪他回來就坐在位置上寫著什麼,她竟然沒注意。

程默給了一個不屑的眼神,轉身坐下,然後馬上回頭搶他放在桌子上的卷子。

然而撲了個空,卷子搶先一步在文凡手上拿著。

“凡凡啊,你最好了,”程默直接開始了賣萌加撒嬌,“你看,你那個卷子能給我借鑑一下嗎?”

“不行!”

“噗嗤哈哈哈。”王文月笑的合不攏嘴。

任憑她怎麼軟磨硬泡,都不管用,看來文凡是鐵了心了,她只作罷:“算你狠。”

“你不會的我可以給你講。”文凡開口說道。

程默一下子來了勁兒,嘴巴也不幹了,把卷子拿到他眼前,鄭重其事地說:“我全都不會!”

“行,我一道題一道題的給你講。”

“啊?!”程默有點恍惚,但還是照做了。

文凡從第一個選擇題開始,逐字逐句地講解著。程默趴在胳膊上,呆呆地看著卷子,時不時地抬頭看著文凡的側臉,然後被他一筆桿子打了下去。

“好,第五題……”文凡頓了頓,低頭髮現她竟然趴著睡著了。

嘴角的髮絲粘著口水緊緊的貼在臉頰,眼珠在眼皮下微微轉動。文凡想把卷子抽起來,她的右手剛好壓住了試卷的一角。

文凡心虛地看看周圍,確定沒人注意,他伸手想輕輕地的把她的手移開。沒想到,剛碰到她的手心,她突然一下子把他的食指給握住了。

一股暖流從她柔軟的手心流到了文凡的食指上。

程默舔了舔嘴巴,手上不覺的一用力,突然感覺到了一陣顫抖,慢慢睜開眼睛。

文凡臉上看起來驚慌,他怎麼了?她想著。接下來就看到了自己手中掰著的手指,嚇得立馬送來了手。

“你……你沒事吧?”程默心虛地撓撓頭。

“沒事,”文凡笑著搖搖頭,“你下手很輕。”

“那你伸出來我看看。”

文凡慢慢地把手指伸出去,不敢看她的臉,也不敢看自己的手指。

程默直接用食指和拇指輕輕捏了一下,“疼嗎?”

“不疼。”

她再次悄悄用力捏了一下,“現在呢?”

“不疼。”

“還好,”程默拍拍胸口,“你怎麼不叫醒我啊?”

“算了,我的卷子借你,”文凡不想解釋,直接轉移話題,“但是不能抄。”

“???”

就打了個盹兒,還有這福利?她欣喜地接過卷子,認真的研究著。

不過這應用題看起來好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