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著眾人的面給萬奇和萬瑞打電話,讓他們給我送四十萬現金過來,立刻馬上。

“還有人想掙錢嗎?一個價。”

眾人還在猶豫,褚宇已經洗好鞋子出來了,順帶提了兩把椅子和一袋瓜子。

我倆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等,萬奇不一會兒就讓人帶著錢來了,還多給了十萬。

不到五分鐘,萬瑞也派人送了錢過來,整整一百萬,說是讓我慢慢花,不夠再說。

巧合的是送錢的人在場眾人都認識,一個是村東頭的機械廠廠長,一個是村西頭的飼料廠廠長,他們中的多半人都在這兩個廠上班,身上還穿著廠服。

這兩位廠長都是人精,一見這場景立馬讓我放心,說今天來我家堵門的全開了。

一聽這話這些人馬上變了臉,連連給我賠不是,轉身就要走。

“都站住,”我讓他們把錢箱開啟,道:“錢還沒給出去就想走?誰走開除誰?”

末了,我朝那兩人問道:“二位,我說話算話嗎?”

“算算算,您說的話肯定算。”

這些人又不敢動手又不肯走,從他們的表情上看得出來,他們是真後悔,估計他們也沒想到我竟然跟他們廠長還有關係。

杜大嬸此時的態度也變了,因為他的兩個兒子也在這兩個廠上班,對著我展開了自以為親切的笑容,一口一個大侄子。

我以為她要和解,不料她竟然還想要我給她賠點醫藥費。

我也回了個燦爛的笑容,順手把瓜子皮扔她身上,道:“你家老頭子託夢怎麼說的,說來我聽聽?”

“給錢不?”她眼中的貪婪實在讓我噁心,我連瓜子都嗑不下去了。

“看你說的值不值錢了。”

杜大嬸的視線在那兩箱錢上來回打轉,吞了口唾沫道:“昨晚我家老頭子給我託夢,說是你害死他的。”

就這?

“還有呢?”

“他說窪地是你家的,他死了你就該負責。”

我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先別說這窪地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他自己找死關我什麼事。

“沒呢?”

“沒……沒了,大侄子你還想聽什麼?嬸兒都給你講,只是這資訊費……”

雖然不知道她是不是說了真話,但我已經沒興趣跟她再多說一個字了。

那兩個人精看我表情不對,萬瑞家的搶先站出來道:“就憑一個夢,你就敢來訛人?”

萬奇家的也不甘落後,道:“就算是又如何?姓杜的上別人家偷東西還給你們偷出理來了。萬小哥,你別怕,跟我們公司,啊不,跟我們廠合作的法律顧問非常專業,這件事就包在我們身上,他們給您造成了多大損失,一定讓他給你賠,死了也得賠。”

一聽不僅拿不到錢還要賠錢,杜大嬸不幹了,拿出撒潑打滾那套,可這一次沒人敢再給她撐腰起鬨了。

“二位,麻煩幫忙報個警,其他人就算了,這姓杜的一家三口可是打了我的朋友。”

“沒問題沒問題,這位小兄弟,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們馬上去醫院。”

“不用不用。”

這兩人辦事確實利索,等警察的時候不僅把閒雜人等先轟走了,還把我家門前打掃得乾乾淨淨,只是那一百五十萬他們說什麼都不拿走,讓我留著花。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只是現金不方便,剛剛是為了耍帥才讓他們拿現金來,這會兒我讓他們都給我存進卡里,一半存我的卡上,一半存到褚宇卡上。

褚宇樂得臉都笑開花了,道:“小子,終於開竅了!”

“小褚師傅出一趟活總不能空手而歸,這個價可還滿意?”

“滿意,本大師很滿意。”

他頓了頓道:“我得再去轉一圈,剛剛有個人趁亂跑出去沒一會兒又沒事人似的跑回來,我瞧他那賊眉鼠眼的模樣準沒幹好事,不轉轉我不踏實。”

我還真沒注意到有這麼一個人,便跟著他一道檢查起來。

等我倆檢查到圍牆時,便發現異樣,那扇褚志國強調的絕對不能開的小門竟然不見了!

我只覺頭皮發麻,望著空蕩蕩的門框,那呼呼而過的穿堂風好像正從我腦袋上穿過。

“肯定是個懂行的!”

褚宇咬著後槽牙,道:“等著,那鱉孫的臉我記的,這就去給你找人。”

“等等,找人的事我讓別人去,你先替我看看你家還有沒有備用的門。”

褚宇一拍腦門,道:“對對,我這就回去給你找。”

他離開後,我還是覺得不踏實,趕緊回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可以暫時替代的。

不知是不是我眼花,我往屋裡跑時,竟然看見老槐樹下站著幾個人。

我定在原地,揉了揉眼睛,什麼都沒有。

但我知道,我剛剛應該沒有看錯。

此時院中陰氣沉沉,雖然陽光照得地面亮堂堂的,但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暖意,甚至比早上還冷上幾分。

看來已經有遊魂野鬼從小門進來了,我得先把他們送走。

我從褚宇的包裡翻出香燭紙錢,想了想又拿了銅錢、紅繩和一枚鎮宅符。如果他們好說好走,拿了供奉就離開,便相安無事。但若是他們不走,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我一走進槐樹的樹蔭裡,雞皮疙瘩立刻站了起來,那種好像被許多人注視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更別說脖子上若有若無的涼意,好像有人正對著你吹氣。

我努力忽視掉這些不適,取了香燭點上,又燒了些紙錢。

香燭很快燃盡,速度快得讓我明白這些鬼應該很久沒有人供奉了。

他們受了我的香火,說明這事有得商量,我暗暗鬆了一口氣。

“各位,還請從我家離開,這頓算我請大家的。”說著,我又點了一把香和三支蠟燭。

這一次燃燒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

不想走?

我站起身來,拿出紅繩和銅錢,一腳踢翻香爐,下一刻便聽見耳邊似乎有人怒吼。

我把銅錢往地上一撒,三枚銅錢頓時立了起來,這是陰氣極重的標誌,我又甩出紅繩,這些紅繩是用硃砂染的色,又在太陽下曝曬了七七四十九天,陽氣極重。陰陽相沖之下,紅繩好像蛇一般,順著銅錢孔而過,首尾相連,形成了一個三角形。

這時,一個個鬼影在陣中若隱若現,他們擠在一起,驚恐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