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宇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杜老三？這就剩兩鼻孔在外面了，別說你連他鼻孔都認識。”
柯雲指著照片上人的右手道：“杜老三前幾年跟人打架，右手小拇指被砍了，雖然他帶了手套，但仍然能看出來小拇指的受力點不對。還有他的身高也和杜老三一樣，所以我猜就是他。”
褚宇道：“奶奶的，怎麼什麼破事都有他？他到底想幹什麼？”
我問道：“除了林媽，還有沒有別人被咬？”
“林辰村子的排查要麻煩點，明天才知道結果。但今天出村的人已經查過了，只有林爸和林媽，除了林媽咬了井陽，還沒有受害者出現。”
柯雲的話讓我鬆了一口氣。
可我想不通，林爸好端端地怎麼就變成殭屍了？
唉，要是褚志國在這兒就好了。
顯然，柯雲想的跟我一樣，朝褚宇問道：“褚叔怎麼這次去了這麼久？他到底接了個啥活？什麼時候回來？”
褚宇聳聳肩道：“不知道啊，我也聯絡不上他，不知道又鑽到哪個深山老林裡去了。”
柯雲的電話響了，掛了電話，他道：“那輛麵包車找到了，可惜已經燒得只剩光架子，線索又斷了。”
褚宇氣得捶了桌子一拳，道：“這姓杜的，等捉住他，老子一定要把他疊得跟他爹一樣，再跺上幾腳。”
柯雲給他點了根菸，道：“雖然人跑了，但這段時間我也不是毫無收穫。”
我眼睛一亮，道：“什麼收穫？”
“他在去年失蹤了整整一年，回來後便像換了一個人。聽跟他相熟的人說，自從他回來後便很少跟他們來往，而且說話做事也變得非常謹慎。最奇怪的是，不論天氣再熱，他都是長衣長袖，把自已包裹得嚴嚴實實。”
他這麼說我倒是有點印象，過去一年在村子裡遇到過他幾次，每次他都穿得很多，一個人站在角落裡，以前他可是跟他家兄弟一樣，特別喜歡往人堆裡扎，吹牛的聲音也屬他最大。
“而且我只查到他去年去了西北，但他在那裡做了什麼，什麼時候回來的，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他回來之後呢？”
柯雲道：“回來之後，他爸就出事了。據他家人說，慫恿他爸去偷土，又慫恿他們去你家鬧的，都是他。”
我驚道：“這麼說，一切都是他在背後搞鬼。”
褚宇表示懷疑，道：“他家人說的話能信嗎？就他家那群人的德行。”
柯雲看著我道：“用說的當然不行，但萬萬給的工作經費足夠我撬開他們的嘴。那一家子只要給錢，祖宗棺材都能賣給你。”
褚宇立刻豎起了大拇指道：“好傳統，好家風。”
我道：“可是杜老三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這個還沒查到，或許只有找到他才知道。”柯雲道：“我現在在意的是，他為什麼要害林爸、林媽，難道僅僅是因為林辰是你同學？”
柯雲都想不明白的事，我跟褚宇就更想不明白了。
林爸和林媽一直放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我們決定還是先把他們火化了。
我在電話裡告訴了林辰事情的經過，讓他來見他爸媽最後一面，電話裡他顯得格外平靜，這倒是讓我更加擔心。
等我們到火葬場的時候，他和邵白已經到了，井陽竟然也在。
“你怎麼也跟來了？”
井陽的臉色太難看了，就像抹了一層厚厚的牆灰，看起來好像隨時要倒下似的。
井陽還沒開口，林辰道：“萬陵，我可以跟我爸媽單獨待一會兒嗎？”
我猶豫一下，道：“好，但是你絕不能撕掉他們額頭上的符，也不能解開墨斗繩。”
“好。”
我們幾人往外走，把空間留給他們，我剛出門，他又叫住我，我轉過頭，他只是朝我擺擺手，笑著道：“萬陵，謝謝了。”
“沒事。”
我們來到休息室，我道：“井陽，差不多就回醫院吧，你還要休息，後面的事我們來。”
他只是木訥地看著我，好像沒聽懂我的話，我正感奇怪的時候，褚宇忽然指著邵白的脖子道：“咦，你脖子怎麼也包起來了？你也被殭屍咬了？”
他這麼一說，柯雲也道：“林辰的脖子也是包起來的，他們仨都被咬了？”
我們對視一眼，我心頭有不好的預感，褚宇動作很快，一把撕下邵白脖子上的棉紗，頓時兩個血洞露了出來。
我的心都漏跳了一拍，就在這時，只聽一聲清脆的銅鈴聲，他和井陽同時全身一震，兩人的眼睛變紅，嘴裡發出低吼聲，犬牙肉眼可見地開始變長。
褚宇罵了一聲，彈身而起，迅速朝外竄去。
我知道他是去找搖鈴的人了，我跟柯雲也往外跑，跑出去後立馬把門反鎖了。
門剛一鎖上，就感覺到裡面有人在撞，我們趕緊往車上跑。
可剛跑了兩步，就聽見褚宇的聲音，讓我們快回去，我倆齊齊剎住，一時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但下一刻，我就看見林辰和她媽、他爸從三個方向包抄過來，而林辰手上還拿著一個銅鈴。
他的脖子上也有兩個血洞，還在滲著血，他的目光已經渙散了，牙齒正在往外伸，機械地一下一下地搖著銅鈴，他搖一下，他爸媽就跳一下。
褚宇罵道：“丫的，這小子發什麼瘋?”
柯雲還算冷靜，道：“萬萬，你同學還能不能救？”
“不知道，先制住再說！”
褚宇道：“萬萬，你去車上拿傢伙，阿雲，給他開路。”
“好！”
我和柯雲兩人往外衝，林辰立刻加快了搖鈴的速度，林媽和林爸蹦得更快了，三人朝我們倆包抄過來。
褚宇閃身到林辰身後，右臂圈住他的脖子，膝蓋頂住他的後腰，身子一旋，將他掀翻在地。
柯雲上前踩住他的手，正要把銅鈴搶過來時，林爸、林媽也到了。
柯雲只能退回去，而林辰也把褚宇甩開了。
這時休息室的門被撞開，邵白和井陽跳了出來。
柯雲和褚宇擋在我前面，我終於跑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