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的前幾天,周宥安基本待在家裡,上午起床後,她先吃個簡餐,然後下樓去遛狗,下午就在沙發上窩著刷劇看小說,適時泡上一杯養生花茶,晚上她會去陸驚駕辦卡的健身房裡鍛鍊,睡前和陸驚駕打影片電話,沒有工作纏身,一個人的生活過的也還算愜意。
這天中午,莫知音和周宥安約了要一起在全聚德吃烤鴨,可是左等右等,一直沒有等到莫知音來,打她電話也不接,所以周宥安只好去她家裡找人。
這天是莫知音退房的日子,她飛埃及的航班在凌晨12點多,臨走前她想著和周宥安吃最後一頓飯。
當莫知音把家裡最後一袋垃圾拿出門時,突然被門外出現的一隻拳頭打倒在地。她吃痛,仰頭摔在了瓷磚地板上,垃圾也滾落一地。
莫知音穩了穩神,背光看向眼前的碩大身軀,雖然看不清臉,但光是這輪廓,也一眼便知是誰了,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李商海漸漸朝她逼近,走到屋裡把門甩上了。
“李商海,你想幹什麼?”莫知音憤恨地說,一邊不停地往後退。
“我想幹什麼?”李商海咬牙切齒道,“我還想問問你都幹了些什麼呢......怎麼,以為我找不到你是吧?這房間收拾這麼幹淨是打算跑路?”
“滾!你滾出我家!”莫知音吼道,奮力指著門的方向,一邊掏出手機就要找人求救。
李商海被激怒,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掐住莫知音的脖子,把她摁在了沙發上,又一把奪過她的手機,狠狠砸在牆上。
莫知音奮力掙扎,無法呼喊,呼吸也變得困難,李商海壓在她的身上,看著她痛苦的樣子,臉上露出了頗為享受的表情。
“莫知音,你找沈沁都幹了哪些好事呢?啊?你能耐了你,還跟蹤我?我叫你跟蹤我!”李商海一邊說,一邊往莫知音臉上猛扇耳光,“你不過就是我的一條狗,誰讓你上竄下跳了?今天我就來跟你好好算算賬。”
莫知音試圖反抗,卻敵不過李商海的蠻力,被他鉗住了雙手。
她嘶吼:“李商海!你放開我!放開我!......”
“放開你?好讓你再去找沈沁是嗎?莫知音,以前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莫知音看著眼前的衣冠禽獸,西裝革履、文質彬彬,卻對她怒目圓睜,下了死手。
“你到底......想怎樣?!”莫知音用盡全力說道,她的臉因為充血而呈現出深紅色,彷彿就快要窒息。
“莫知音,我告訴你!我要是離了婚,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李商海惡狠狠地說,然後他在莫知音窒息的前一秒鬆開了她,衝向她揹包所在的位置,將莫知音包裡的東西一股腦都倒在了地上,然後蹲下翻找她的身份證件——
“我讓你跑!我讓你跑!......”
莫知音緩過神來,趕忙衝上前去阻止,拉扯中,她又被李商海推倒在地,額前剛好砸在茶几的一角,眼前瞬間變得模糊起來。
李商海撿起地上的一個錢包,把裡面的東西盡數倒了出來,也沒找到身份證,於是他又一把扯過莫知音的頭髮,質問道:“你的身份證呢?!我問你身份證呢?!”
莫知音死活不說,也無力抵抗,任由李商海揪著她的頭髮,突然她開始奮力抵抗,抓狂一般地用牙咬住了李商海的手腕,李商海吃痛,用另一隻手掐住莫知音的脖子,狂扇她的臉。緊接著莫知音開始大聲呼救,奮力掙扎,但她被壓在地上,根本不是李商海的對手。
房間裡充斥著打鬥聲、呼喊聲、關節撞擊地面的聲音,突然,莫知音的腿蹬到了茶几上的花瓶,花瓶墜地,發出一陣刺耳的玻璃碎裂的聲音。
李商海見狀,更覺來氣,直接坐在了莫知音的肚子上,“你知道錯了沒?我問你知道錯了沒?!”
血從額前流下來,流到了莫知音的眼睛裡,她的視線模糊得只氤氳出一片猩紅,天旋地轉中,大門被人開啟了。
小嘉聽到巨大的動靜聲趕過來,看到屋裡殘暴的一幕,被嚇了一跳。
“住手!再不住手我報警了!”小嘉厲聲喊道,一邊拿出手機開始錄影。
李商海扭頭看向門外,四目相對的瞬間,小嘉認出了這張臉。只是平時在公司裡見到他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誰成想竟然會這樣對待一個女人。
小嘉顫抖著雙手,“你……你快住手!從她的身上起來!”
李商海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看到小嘉正拿著手機對著自已,於是他摸了摸手腕,衝上去一把奪過小嘉的手機,刪了影片,然後丟到窗外。
小嘉嚇了一跳,隨即迅速躲避李商海,趁機跑到莫知音的身邊,把她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莫知音艱難地站起身,踉踉蹌蹌地坐到沙發上,小嘉拿紙巾幫她擦掉額頭的血。李商海也有點看出小嘉眼熟,於是打消了繼續施暴的心理,他站在門口指著莫知音,狠厲道:“莫知音,你要是再敢找沈沁,我跟你沒完。”說罷,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嘉擔心地問:“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莫知音搖搖頭,“不用,一點小傷而已。”
小嘉幫她把手機撿過來,螢幕也已經摔爛了。
周宥安開到衚衕口的時候,剛好看到李商海的黑色大奔絕塵而去,她心裡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當她趕到莫知音家裡的時候,只見屋內一片狼藉,小嘉正在給莫知音處理額頭的傷口。
周宥安很快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第一時間掏出了手機,“我來報警。”
“沒用的。”莫知音似笑非笑地說,“李商海的關係網很廣,他知道我拿他沒辦法,所以敢這麼做。”
“關係廣就可以打人?就可以犯法?他這是故意傷害!就算你今晚就要走,也要先把這個事情告訴警察!”
“算了,宥安,我不想耽誤計劃,今晚我還要趕飛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著說著,莫知音額頭的血又流了下來。
周宥安二話不說就拽著她出門,“我先帶你上醫院,然後咱們再去警局報案。”
小嘉也站出來,“我跟你們一起去,我可以幫忙作證。”
莫知音就這樣被她們生拉硬拽著出了門,周宥安先帶莫知音去了醫院包紮傷口、做CT檢查,確保沒事後又前往地方派出所報案,從警局出來後,她們便又要去修手機,三個人坐在車上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地笑了。
莫知音說:“我們三個只要湊在一起,就不免要進派出所。”
小嘉說:“是啊,上次是因為我,這次是因為你,希望可不要有下次了......”
“小嘉,謝謝你,今天多虧了你過來,不然我指不定要被那個禽獸打成什麼樣......”
“別這麼說,之前我也有不對,我請你們吃飯吧!”小嘉慚愧地說,她終於要在這天兌現自已曾經許下的承諾。
三個人坐在全聚德烤鴨店裡,一齊舉杯,暢所欲言,過往所有的恩怨隔閡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回想過去,莫知音覺得自已做過最錯誤的事,不是把錢都借給了那個騙子,而是做了李商海的婚外情物件,錢沒了可以再掙,可是對另一個女人的傷害,造成了就是造成了,她感到由衷的後悔。
深夜,周宥安送莫知音去首都機場,莫知音背了一個大大的旅行雙肩包,一身戶外裝束,整個人精神煥發。
她們在機場大廳道別,周宥安看著莫知音走遠,直到進了安檢口,莫知音再次向她揮手。此刻她的笑容,是周宥安在莫知音臉上見過最美的一個。
明媚且自由。
她想,這或許就是夢想帶給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