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驚駕看著周宥安的背影,心一沉,總感覺有點異樣。

Winston是男人的英文名,看她剛剛的反應,有點意外,有點驚喜,又有點急迫,陸驚駕想,他們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趁周宥安不在,陳瀝開始悄悄八卦,“誒,驚駕,你們呢?現在小週迴來了,你們打算啥時候結婚?”

“急什麼?”許齡悅說,“結婚可不是去菜市場買個菜這麼簡單的事情,除了喜歡,也得合適才行啊,除了合適,更得靠譜才行啊,誰也不希望一覺醒來枕邊少個人吧?”

在座的都聽出她話裡有話的意思,陳瀝難為地道:“齡悅啊,你今天怎麼回事?說話怎麼老是帶刺兒呢?”

許齡悅不屑道:“我說的是事實罷了,忠言都是逆耳的......”

陸驚駕也忍不住道:“是啊,喜歡重要,合適重要,靠譜也重要,但是連喜歡都沒有的話,合適跟靠譜又算得了什麼?”

“......”許齡悅噎住,無言以對。

陳瀝和李師師二人則面面相覷,李師師心裡清楚,悅悅姐這是看到自已喜歡的男人帶著別的女人出現,所以產生了應激反應。

很快,周宥安回來了,她的臉上帶著一絲雀躍,一絲惆悵,但是努力裝出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繼續吃飯。

突然,她的手機裡又跳出一條簡訊,還是Winston發來的:

「Dear,許久不見,你變得比以前更美麗了,我時常想念你這個中國朋友,但願剛才沒有打擾你,有機會的話我們見一面吧,我想和你說說話。」

周宥安回覆了一個「好」,便關上了手機。

飯後,許齡悅藉口要回工作室忙便先行離開了,陳瀝和李師師要去寵物店接貓,陸驚駕和周宥安則繼續逛街。

路上,陳瀝一邊開車一邊回想吃飯的場景,嘶一聲道:“師師,你有沒有覺得今天齡悅和驚駕都有點奇怪啊?”

李師師點頭,“是啊!明眼人都看出來了。”

“真是奇怪......難不成是齡悅不喜歡這個小周?”

“奇怪什麼?肯定是不喜歡啊!”

“啊?為......為什麼啊?難道說她倆八字不合?”

“陳瀝,你不是真傻吧?這都沒看出來?”

陳瀝依舊雲裡霧裡,“看出來什麼?”

李師師白眼翻上天,“說你是直男還真別不承認,你看不出來嗎?悅悅姐喜歡那個陸教官,上回爬山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今天她看到陸教官帶了女朋友,心裡肯定不得勁,難免要陰陽怪氣幾句......”

“啊?!”陳瀝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我記得我們三個一直都是純友誼啊......”

“嗯,我相信別人對你一定是純友誼......”

“怪不得上次齡悅突然來找我,問我小周的事情,原來是有了危機感啊......”

“你想啊,如果你是悅悅姐,自已暗戀了那麼久的男人,突然帶著他的女朋友出現,而且還是他曾經不告而別的前女友,比你年輕,又沒你優秀,你會作何感想?”

“我會勸齡悅放棄,要在一起的話他們早就在一起了,說明人家驚駕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她會遷怒人小周很正常,但感情不是用公平說事的,要膽量要魄力要互相吸引……”

“只要沒結婚,大家就都有機會。”

陳瀝挑眉,“這就是你非要結婚的理由?”

李師師白他一眼,“從本質上說,婚姻制度本來就對男人更有利,我之所以願意跟你結婚,是因為這麼多年來,已經非常清楚你是個怎麼樣的人了,你對我不賴,家務基本上是你在做,花錢基本上是你在花,如果你要變壞根本用不著等到婚後,跟你結婚也是我想體驗一種真正意義上合法的關係。”

“這樣啊……那跟你結婚以後,市面上可就又少了一個流通的好男人。”

“自戀吧你就!”

******

陸驚駕和周宥安兩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剛才那個,是工作電話?”陸驚駕試探道。

周宥安一時腦子有些短路,“那個啊......是我的一個朋友。”

“嗯,是國外的朋友吧?”

“是的,我們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旅友,他是中澳混血,給我打電話是因為他近期來了中國。”周宥安深知坦誠相待的重要性,所以不等對方詢問,便全部交代了。

“嗯,他來中國,也是為了見你吧?”

周宥安坦然道:“也不全是,但我想應該要見一面,有朋自遠方來,總不能不見吧?”

一個男人,還是旅友,來中國找她,陸驚駕簡直介意極了,但是他不說,表情淡淡,語氣淡淡,整個人都淡淡。

******

第二天,周宥安自已開車去公司,她一邊開,一邊覆盤著“侶行”板塊的收尾工作,當然還有完成現階段工作以後的去留問題,是否要接受王起的橄欖枝去漫步旅行社工作?是否要重新做回旅行博主?

十字路因為發生車禍,排起了長長的車隊, 周宥安被堵在了路上,她心想,完了,上班該遲到了,但是沒辦法,只得等著。

就這樣,她在遲到了整整二十分鐘以後,趕到了公司。

當她急匆匆邁進公司大門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然後又交頭接耳地說著什麼。

周宥安覺得今天的氛圍怪怪的,許是自已上班遲到的緣故,於是她趕緊溜到工位上坐下。

隔壁的小關急忙探頭過來,“安姐安姐,你怎麼才到?沈總說今天週一要集體開個早會,大家都在等你。”

周宥安訕訕,“實在不好意思,今天來的路上堵了很久的車。”

這時,沈沁的聲音穿透了整個辦公室,“都到齊了吧?所有人都到會議室來開會。”

周宥安聞聲看去,只見沁姐拉著一張美麗的臉,表情十分凝重,她心裡頓時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唔,現在來公司上班簡直是如履薄冰。

大家陸續走進會議室裡,沈沁坐在主席位上落座。

周宥安知道,沁姐只有在宣佈特別重要的事情時,才會把所有人召集到會議室裡開會,但她不知道的是,今天的會議主題將會是圍繞著“審判”她而展開。

有幾個聞到風聲的同事不時地看著周宥安竊竊私語,後者只覺得不明所以。

沈沁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靜,隨後她開始說話:“一大早把大家叫過來是有些事情要問,眾所周知,我們足跡app的新模組即將就要上線了,大家應該和我一樣,都期待了很久,我真的很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什麼么蛾子,但是很可惜,現實的發展並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我也十分痛恨這種事情的發生......”說著她一邊掏出了手機,“我們的競爭公司‘漫步旅行社’在今早推出了一個名叫‘侶行’的情侶出遊模組,和我們這段時間孵化的內容幾乎一模一樣,就連模組名稱都一字不差,我不相信除了剽竊以為,會存在這樣的巧合!”

“現在旅行社的競爭非常激烈,大家都在用創意佔領市場,任何內容的推陳出新都需要花費公司很多的人力物力時間精力。大家入職的時候都簽過商業保密協議吧?也知道基本的職業規範吧?這件事對公司的影響很惡劣,不僅是同行的惡意競爭,還有我們內部人員的職業操守問題!所以我現在不得不懷疑,咱們公司有人裡勾外連,將公司創意竊取給同行……”

張蘭說:“可是沈總,負責這個模組設計的專員應該是最清楚裡面內容的,我們這些圈外人員要想竊取也沒那麼容易呀!”

她說完,引得周圍一片附和聲,然後大家不謀而合地看向策劃部的幾人,尤其是主要負責人周宥安。

周宥安還沒反應過來,策劃部的另一名同事韓菲先打抱不平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是我們洩露的嗎?那你有什麼證據嗎?大家都是一個公司的,內容共享不是動動手指的事情嗎?”

張蘭回道:“我又沒說是你乾的,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好了!都不要吵了!”沈沁出聲制止,“我叫大家過來開會不是為了破壞組織團結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這件事調查清楚,對方已經構成了剽竊,我們要儘快走法律程式把傷害降到最低。”說著,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周宥安一眼,而後者毫不避諱,直勾勾地與她對視。

這時,沈沁的手機彈出一條資訊,提示音穿透了整個會議室,她開啟來看,緊接著瞳孔收縮,眉頭緊蹙,周圍的人感受到她的怒火,都低眉順眼著不敢大聲喘氣。

沈沁的雙眼如利劍般射向周宥安,那目光中帶著強烈的責備與質問,她舉起手機道:“宥安,你要不要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