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來哭泣,紀滿滿看了看自己穿越的身體,有些瘦發黃的手,打滿補丁的棉襖,而且還不怎麼合身,都短了一截,腳上穿著黑色棉鞋。

她佔了人家的身體,也不知道原主去了哪裡。她這樣算不算奪舍,會不會因為她的到來而讓原身喪了命。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和殺人犯有什麼區別,她活著的代價是讓別人死去,很抱歉,她接受不了。

還有她在現代的身體,不就熬夜看了個小說嘛,這事她平時也沒少幹,怎麼這下就給自己玩完了。也不知道她的死相如何?有沒有伸舌頭,翻白眼,全身青紫了沒有。還有她手機裡那些帥哥八塊腹肌的照片,還有一些帶顏色的書,這下要是被人看見了,她臉都沒了。

人早死晚死都要死,但就是不能社死。她走的不安啊!

想著想著,紀滿滿都快在心裡哭出聲了。這下可能要丟人了,她平生啥都不圖,就好點色怎麼了!

在胡思亂想中,紀滿滿在搖晃的火車中進入了夢鄉。她看到了紀原主的一生。

原身紀滿滿,同名同姓,16歲,生於1956年5月20,父親紀大力是鋼鐵廠的車間主任。母親劉翠紡織廠的正式工,兩人育有三女兩子,老大紀光宗24歲,鋼鐵廠正式工,現已結婚,有一兒一女。老二紀安安,22歲,在供銷社上班,已結婚,兩個兒子。至於老三,就是原身,16歲高中畢業。

本來她媽劉翠生完她大哥大姐之後就不打算再生了,一兒一女就可以了,後來懷了紀滿滿,覺得再怎麼樣也是一條命,去醫院一般人家都是會勸阻的,那個時候沒有計劃生育,很少有人懷上不生的。還有人為了生兒子,連生五六個女兒的。

那個時代生產低下,兒子就代表著勞動力,沒有兒子的人,出門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的。所以那個時候要是打架的話,一家人出動都能嚇退很多人,還不要說一個家族了。

現在是1972,除了領導人不同,發展軌跡啥的都差不多,應該是穿到了平行世界。

生了紀滿滿之後,在她五歲的時候,她媽又生了一對龍鳳胎,11歲的紀念念和紀耀祖,一對五年級的小學生。

一家七口人,手指都有長短,更不要說一碗水端平。從小穿的都是她姐紀安安的,補丁補了又補的。這個年代都是上一個穿的,縫縫補補又給下一個,短了就加塊布,穿到不能穿為止。

當然夏天穿的就簡單多了,壞了就補,冬天穿的棉襖都是過個兩三年翻新加綿的。不然又硬又不暖和,一下子感冒了,費心又費力的。

這個時代,大多如此,一年到頭難得穿身新衣裳,都是這樣子過來的,有的穿就不錯了,誰還敢挑三揀四的,有的人家好幾口人只有兩三件棉襖的。冬天都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現在是畢業在家無業的,沒結婚的,年齡適合都得下鄉。紀滿滿家上面的哥姐已經工作結婚了,總不能叫他們去吧,還有下面兩個小的才十一歲,這不就她最適合了,推都沒得推的。只能她去了。

近的好的地方早都滿員了,只能去農場還遠冷的地方了,農場可不是小說裡下放的農場,人家這裡好多都時國營農場,有工資的。

紀滿滿分到了東省,一年之中有小半年都是在家貓著,天氣較冷,不過人家有炕,只要人勤快點,多收拾點柴火,肯定凍不死的。

窮家富路的,下鄉的安置費,原主她媽媽也沒要,全給了她,她哥姐又各給了五十塊,就連龍鳳胎都把自己這些年存下來的錢也全給她了,都是些一分兩分一毛的。她媽媽也給了一百塊,父親私下也給了五十,一大把毛票,一看就知道私底下存了很久的。加上她這幾年的壓歲錢,零花錢也有個大幾百了,在這個年代,身上有個幾百塊錢,高低也算是個有錢人了!

新衣服也做了兩套,把攢了很久的棉花票都用光了,還從別人那兒又換了好幾斤的,才把衣服棉被做好了。至於蓋的舊棉被,舊棉襖也翻新給她帶走,新的等她到了地兒,把新地址告訴他們在寄去。

她身上穿的這身補丁衣服,是她紀媽故意的,用她的話來說就是財不外露,出門穿那麼好乾什麼,她是去幹活的不是去結婚的,低調點,新衣服到了新年再穿。在車上穿得好了,容易被壞人盯上。

夢的最後紀滿滿看到原身換到了她的身體裡,她住的房子是父母留給她的,那是她的家,就是死也不會賣了它。中彩票的錢她也沒有花完,存款也還有挺多的,應該夠她生活一輩子了。

她還看到原紀滿滿祭拜了她的父母,還給她立了衣冠冢,看到這裡,她大聲說了句大可不必,她活的好好的呢!真的不需要。謝謝!

最後的最後,紀滿滿還聽到了原身不能留在父母身邊好好孝敬他們的話,她很遺憾。

這點看在她給她父母燒紙的份上,她可以替她在她心有餘而又有力的情況下孝敬她的父母,畢竟她們互換,她活的更滋潤,除了無父無母以外,其它的簡直不要太好。

紀滿滿想,她成了她,她在現代應該也會知道的吧,她都知道了,沒道理她不知道。到時候希望她能把衣冠冢拆了,她活得好好的,不吉利!

這事已成定局,想換也換不回來了,不要說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她想說的是,你在想屁吃,一個普通人還想跟天鬥,你以為你有主角光環嗎!!!

21世紀,1972年來的紀滿滿從柔軟的大床上醒來,看著身上蓋的被子,還有握在手上的手機,摸了摸跳得有點快的心臟,她從原主的記憶中知道這叫穿越,也叫借屍還魂。

她只記得她在父母滿懷不捨的淚光中踏上了下鄉的火車,她有點暈車,坐在車上不大會兒就迷迷糊糊的了,抱緊了手上的包。她打算睡會兒,至於她帶的行李,她媽找了塊看著破破爛爛的還臭烘烘的布包著,應該沒有人會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