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如見於美玲心緒不穩,便沒有再追問她要答案,而是安排她先回房休息,說晚飯她會準備的。

陸越凡回來的時候,她正在廚房忙碌著。

“阿姨呢?”陸越凡探頭進來突然發聲,嚇了於清如一大跳。

她拍著胸口回覆道:“我讓她回房休息了。”

陸越凡走進來,先看了看於清如在準備的菜品,然後問了一句:“她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貌似深受打擊的樣子。”於清如低聲回應道,也看了看菜品:“這些都是她準備的,她不知道你的口味,你要是不喜歡,要不我點兩個外賣吧?”

“說得我好像很挑食似的,”陸越凡撇嘴道,“我原本是想問要不要我搭把手,看樣子你都已經弄好了,那我就等著開飯了。”

他說著便上樓去了。

奇怪的人,以前總是嫌棄她的飯菜做得不好吃,現在竟然反過來了,而且下班就回來,搞得於清如有了回到過去的錯覺。

她不能不多想,如今他知道自已可以繼承那麼大的遺產,估計不會輕易跟她離婚了吧?

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把飯菜端到餐桌上後,上樓敲門喊於美玲吃飯,後者說沒胃口,讓他們自已先吃,於清如便只好去三樓喊陸越凡吃飯。

“阿姨呢,怎麼沒有下來?”

“她說沒有胃口。”於清如將碗筷遞給陸越凡,“讓她自已靜靜好了,等餓了,自然就會下來吃了。”

兩人就對坐著默默吃飯。

“遺囑的事情,你也別太有心理壓力。”陸越凡忽然輕聲道,“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的確不是小數目,但阿姨這些年受的苦也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我已經跟周文斌說了,讓他加強調查力度,我總覺得顧落雪的父母對這件事,多少是知情的,二十年前的那封信,應該不是巧合那麼簡單。”

於清如也是這樣想的。

“但是落雪的媽媽跟於美玲說是她收到的,其他的一概不知,事實的真相估計沒那麼容易探聽得到。”

陸越凡分析道:“隱瞞當初發生的事情,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遺囑的事情他們應該是清楚的,如果顧落雪真的嫁給許巧申的話,我還能理解他們這麼做的原因,如今他們兩人都已經取消婚約了,我不覺得他們還有隱藏的必要。”

“有沒有可能當初他們是得到了好處的。”於清如若有所思地回道,“我聽於美玲說,落雪的父母剛結婚的時候,經濟條件並不好,二十年前還是住在出租屋裡的,後來她爸爸成了遠華的合夥人,條件才慢慢好起來的,而且我以前也聽落雪說過,許家創業的錢,一大部分是許巧申母親的嫁妝。”

“所以,你也懷疑是許巧申母親在後面搗鬼?”

於清如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於美玲的存在,受到威脅最大的就是她,你說會不會是她和許經遠結婚五年後不經意發現了於美玲的存在,並且還發現丈夫對其念念不忘?然後就找人……”

陸越凡輕蹙眉頭,沉思半晌後說道:“有沒有可能第一封信的確是許經遠寄給阿姨的?就是這封信才讓許巧申的母親發現了阿姨的存在?然後她找到了顧落雪的父母,讓他們配合自已演了一場戲?”

只可惜,這一切都是推測,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其實與其我們坐在這裡猜測,還不如與許家面對面,她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你順利拿到股份的,到時候我們只要靜觀其變,看她怎麼動作就好了,另外老爺子那邊,估計也會有對應的動作,只是這樣一來,你很有可能會陷入危險的境地。”

陸越凡看起來似乎真的很擔心於清如的安全,讓她覺得自已之前的推測是錯誤的,只是她心裡還是害怕一旦把事情攤到明面上,受到傷害最大的是於美玲。

“還是等調查出誰是害於美玲的兇手再說吧。”於清如像是下定了決心般說出這句話,“遺囑的事情後面再說。”

他們正說著話的時候,於美玲從房間裡出來,聽到了最後一句話。

她衝下來抓住於清如的手道:“你不用管我,既然他遺囑裡有你,說明他終歸還是把你放在心上的,只要他不虧待你,我與他之間的恩怨就可以到了地下再算也不遲。”

“可是,若害你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呢?若我現在就去根據遺囑爭遺產,他們肯定會知道你已經回來了,到時候你恐怕這輩子都查不到誰是真正害你的那個人了,你甘心嗎?”

於美玲自然是不甘心的,但是她還是回道:“只要對你好,我沒關係的。”

陸越凡見她們兩人僵持不下,就勸道:“既然你們兩個意見不統一,那這件事就先放放,等老周那邊有進一步的結果再說。阿姨,先坐下來吃飯,你現在首要任務就是保重身體,其他的,有我和於清如在,一定會還你公道的。”

“他說的對,你就放寬心吧,我心裡有數的。”於清如也跟著安慰道。

於美玲這才肯坐下來好好吃飯,結果剛吃了兩口又放下筷子道:“他遺囑裡到底留了什麼給你?是房子還是錢啊?”

“現在還不知道,”於清如說話的時候沒有看她的眼睛,“周總已經幫忙在查了,等有了結果再告訴你。”

錢是最能動搖人心志的東西,於清如並不想讓它影響於美玲的心境。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顧落雪的母親此時已經將於美玲已經從M國回來,並且有一個女兒的訊息告訴了許巧申的母親柳雪,意思是讓她早做準備。

“二十年前的事情她要是知道了,可能會把你告上法庭,還有,遺囑的事情,她的女兒要是知道許總留了那麼大一筆財富給她,也肯定會上門還要的,你到時候準備怎麼辦?”

柳雪聽完頓時慌了,但是強作鎮定道:“不可能的,二十年前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她去M國的事情跟我有關,你也別想用這個要挾我,當初要不是你們瞞著,我都不可能會嫁給許經遠,許家貪圖我們家的錢財,逼著自已的兒子娶我也就罷了,但是哪裡想到許經遠這個吃裡扒外的,我都給他生了兒子了,他竟然還對那個女兒念念不忘,甚至還寫信約她見面,我怎麼能忍?我送她去M國都已經算是對她大發慈悲了,只是沒想到她竟然還留了個孽種……你當初明明知道的,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我是真的不知道,”方雅梅辯解道,“我也是落雪帶她的女兒來家裡的時候才發現的,我不是立馬就告訴你了嗎?是你自已不小心,才會讓許董……你可不能怪到我的頭上。你還是趕緊想想於美玲要是找到你該怎麼辦吧。”

柳雪冷哼一聲道:“只要你不說,她到死都查不到我的頭上。還有,你家女兒和我兒子假結婚的事情你準備得怎麼樣了?再這樣拖下去,你們家也撈不到任何好處的。”

說到這個,方雅梅也是滿腹的怨氣:“假結婚好辦,上哪裡弄孩子去?你別忘了,遺囑裡面是指定要有孩子和親子鑑定結果的。”

柳雪不以為然道:“我兒子現在跟沈家的孫女談戀愛,我已經跟巧申說了,只要他能讓沈家的孫女懷上孩子並生下來,我就讓他們結婚。有結婚證和小孩,股份的事情也就好辦了,現在已經快六年了,要再拖兩年,可就真來不及了。”

方雅梅只得回覆她會盡快勸通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