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託婭,咱倆乾一杯,”一位胖胖的女士端著酒杯徑直走到託婭面前,要和她喝酒。

“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啦!”託婭站起身,連忙推辭。

“看不起我,是嗎?”那位胖女士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覺得託婭沒給她面子,兩個人僵持著,場面有些尷尬。

“我來替她喝吧!”旁邊的一位男士見狀,端起桌上的酒杯,與胖女士碰了一下,不等對方反對,仰起頭,一飲而盡。

胖女士不甘心,還想說話,男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她把酒乾了,她一口喝乾杯中酒,只好訕訕地坐下,落座前還不忘看一眼託婭:啥時候,烏鴉變成金鳳凰了,這麼招人喜歡?

“哈迪爾,你不能太偏心喲!”另一位女士開始打抱不平,聲音裡明顯的帶著一絲醋意,“來嘛,你也替我喝一杯。”哈迪爾含笑不語。

“噢噢噢!”有人開始起鬨,“諾敏,你陪哈迪爾喝酒。”

“你倆乾脆來個交杯酒吧!”大家嬉笑著,又開始了新的一輪敬酒,推杯換盞間,幾個酒瓶又見了底,大家都有些醉意了。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紛紛起身,準備回家。誰跟誰一起走,誰和誰順路,輪到哈迪爾時,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託婭。

不等大家開口,託婭用手指著不遠處的一輛寶馬車說:“我老公來接我了,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一步了。”說完,快步走到車前,在眾人面面相覷中,絕塵而去。

“又沒少喝吧!”老公巴圖爾關切地問道。

“喝得不多。”託婭疲憊地回答。

“什麼老鄉聚會?以後少參加這種聚會,比來比去的,全是勾心鬥角的小心機,沒一個好東西。”

“好啦!你少說兩句吧。”託婭閉上眼睛,巴圖爾識趣地不再說話,眼睛注視著前方,專心地開他的車。

這段時間,託婭的胃不舒服,醫生建議她少喝酒。一聽說哈迪爾今晚也參加,託婭便決定喝點酒。只有喝了酒,她才有藉口不用去送哈迪爾回他的住處。因為第一次聚會時,託婭沒喝酒,餐後,大家理所當然的安排託婭送哈迪爾,這對託婭來說,不是什麼大事,無非是多跑點路,晚點回家,老公也習慣了。沒想到第二天,大家充分發揮豐富的想象力,竟然臆想他倆晚上睡到了一塊。也難怪她們有這種想法,帥哥俊女同乘一輛車,不發生點什麼,好像對不起這曖昧的夜晚。

大家都是成年人,彼此又有好感,偶爾發生點什麼也很正常。更何況一個是高大帥氣有前途,一個是幹練的商海精英,一路上兩個人相聊甚歡,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但是,兩個人始終是發乎情止乎禮,除了哈迪爾聊到高興處會情不自禁地拍一下託婭的肩膀外,再沒有過分的親暱舉止。

“你倆真沒發生點什麼?”一張獵豔的臉湊到託婭面前,好奇地問道。

託婭知道自己越解釋,對方誤會越深,便順著她的話說:“那麼好的機會,怎麼能讓它白白浪費呢?”大家信以為真,帶著一絲滿足打探別的八卦去了。

“託婭,你說的是真的嗎?”一位平時不大說話的大哥悄悄地問她。

“我不這樣說,她們會放過我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們會一直追問下去。”面對大哥的關心,託婭說了實話。

“哦,我就說嘛,我們的託婭不是這個樣子的。”大哥放下心來,愉快地走開了,託婭心裡湧起一絲感動,畢竟在這個老鄉圈子裡,還有那麼幾個正直、善良的人。

哈迪爾的到來只是暫時性的,他是來學習的,聽說他在家鄉混得不錯,屬於年輕有為的人才,這次學習結束後,他回去又要高升了,這也是他在圈子裡受捧的主要原因,且不說他說話風趣,人也長得帥氣,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成熟男性的陽剛之氣,非常招人喜歡,老鄉群裡的女性幾乎全軍覆沒,沒有不喜歡他的。

這個‘幾乎’指的是託婭除外,她不是沒動心,只是殘留的一絲理智告訴她不能和這個男人走得太近,很危險!

託婭知道哈迪爾喜歡她,自從那次聚會時,倆人一見如故,聊得很投緣。大家一起合影時,哈迪爾總是有意無意地和託婭站在一起,每當託婭說話時,他總是認真聽,時時點頭呼應。這讓其他女性醋意大發,別的女人上趕著往哈迪爾的身上貼,只有託婭與哈迪爾保持一定的距離,禮節性的說話。也許是她的這份淡然,反而,有一種超然的美,吸引住了哈迪爾的目光。他總是找藉口走到託婭身邊,和她說話,邀請她跳舞。

從周圍女人充滿敵意的醋意裡,託婭感受到哈迪爾的心意,她儘量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凡是有他參加的飯局,託婭都儘量找藉口避開。這次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哥組局,她實在推不掉,只好硬著頭皮參加,打車去的飯店。

“我和草原有個約定......”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託婭的思緒,她一看來電顯示:是諾敏打來的。

“託婭,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把我們撂下,你自己先溜了。”諾敏一陣噼裡啪啦地嚷開了。

“你們還沒走嗎?”

“走啦!不走,難道還等酒喝?”不等託婭回答,諾敏接著說,“你們都走了,只能由我送哈迪爾回去了。好了!不跟你聊啦!記得下次罰你三杯酒。”說完,便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只剩下一串忙音。

“誰呀?”巴圖爾隨口問道。

“是諾敏。”

“這個女人......”

“她也有她的優點。”託婭開始為諾敏辯解,“她那種環境長大的孩子,自帶一種優越感,平常喜歡拔尖,愛出風頭,但是,她有一副熱心腸,總喜歡幫助不如她的人,一旦別人好於她,她就會渾身感到不舒服。”

“那你以後離她遠點。”

“都在一個圈子裡混,怎麼能躲得開?知道她是這種性格,不和她去爭就是了。”託婭害怕巴圖爾多心,便嚥下了後半句話:其實諾敏打電話的目的,是來向她炫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