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寧你看,五舅母都跟你解釋過也賠禮道歉了,那你就大度一點兒,跟殿下說原諒書玉了好不好?”

宋五夫人是一個富態的圓臉婦人,她拉著玉秀的手,表現的很是有些低聲下氣。

見玉秀一直笑著點頭,並沒有表示出什麼不願意,心中提起的那塊大石頭也就放了下去。

“你從小不在京城不知道,大戶人家教養出來的閨女啊,都是要學會敬重長輩,該包容的地方就要包容,可不能什麼事情都斤斤計較……”

“你說你馬上就要嫁給殿下做太子妃了,這個時候就該是要好好學學怎麼相夫教子,怎麼孝敬公婆,還有這麼友愛弟妹……”

“這女孩子家家的,定了親事還到處亂跑,知道的說你是去了自已的封地,要是不知道的,就還以為你是不滿意這樁婚事,直接跟人私奔了呢……”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在說玉秀不懂規矩。

沒有京城那些世家千金們懂事,順便還暗戳戳的暗示玉秀不清白之類的。

“宋五夫人這是自家閨女管教不了,閒著無所事事,乾脆跑來管教本郡主來了?”

玉秀本來還想著這女人好歹是一片慈母心腸,便沒有讓人趕她出去,由著她拉住了自已的手臂說話。

只不過她是越聽,就越是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好傢伙,自已這還沒有嫁過去,夫家的舅母就攆著上門來辱罵自已了?

“郡主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責怪五舅母多管閒事了不成?”

宋五夫人臉色變了變,隨後又很是語重心長的說道:

“天地良心啊,五舅母這些可都是打心窩子裡說出來的話,你爹孃,必竟,是吧,沒有見識過京城那些大戶人家的生活,很多道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不說,那就沒有人教你了……”

“說這些都是為了你好,郡主想想看,我可是殿下的親舅母,總不至於會害你嗎吧?真要是那樣的話,對我也沒有什麼好處不是……”

她越說越感覺自已說的對,雖然她還沒有見過玉秀的爹孃,但是也聽過一些傳言。

都是土生土長的鄉下人,一輩子都在田間地頭的勞作,後來還是逃荒逃到京城來的。

要是真有什麼本事, 哪裡會有後面的這些事情。

在她心裡,老寧王妃可是一個很精明的女人,說不準就是她在後面使了什麼計策。

說來說去,都是因為當初崔氏進京以來救治的第一個人,就是她的婆母老寧王妃。

這中間究竟是藏著多少的故事,就很是耐人尋味的了。

“那依宋五夫人來說,本郡主如今,究竟該怎麼做才算對呢?”

聽到對方提起自已的爹孃,玉秀本來臉上掛著的笑容立馬就消失了,順便再使了一個巧勁兒,甩開宋五夫人的手收回了手臂。

說起來人家是齊思遠的舅母,怎麼算也是長輩,不過是說自已幾句罷了,不痛不癢的,玉秀也不打算跟人計較。

但是真要扯到許清河跟崔氏的身上來,她就不會無動於衷了。

啥玩意兒啊,自家閨女都管教不好,這還好意思跑出來管教別人的閨女了。

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已的臉,到底是有多大。

只不過她語調淡淡,宋五夫人本來就抱著要教訓她的心思來的,那是絲毫沒有在意她的態度轉變,當即就樂呵呵的把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

“舅母就說你是個好孩子,聽人勸,吃飽飯,你就聽五舅母的,絕對是沒錯……”

她吧嗒吧嗒的說著話,根本就沒有把玉秀這位郡主給當一回事兒。

“這陳縣是你的封地,就放心的交給你表姐表姐夫,咱們都是自家人,他們不管怎麼說,也比那些八杆子都打不著的外人要靠譜一些……”

孫夫人是她的親侄女,也是宋書玉的親表姐,這要東拉西扯的算起來,可不就是玉秀的表姐嗎?

只不過就是不知道,玉秀現在去喊她一聲表姐,那已經在大牢裡關了兩日的孫夫人,還敢不敢應下這個稱呼。

“等等,聽五舅母的意思,你說的表姐夫到底是之前的縣令孫大人,還是那位縣丞胡大人?”

好好好,你敢跑來噁心本郡主,那本郡主也不能讓你好過。

玉秀歪頭想了想,然後故意有些疑惑的說道:

“五舅母住的遠你是不知道,本郡主之前就過來住了好幾天,親眼見到你說的那位表姐,跟縣丞胡大人,那啥,進到同一間屋子裡了,外面那位姜嬤嬤,還帶著丫頭等著往屋子裡送水呢……”

“哎,五舅母,你說,他們在裡面關起門來待了好幾個時辰,丫頭們送水都送進去好幾次,究竟是在搞什麼名堂呀?”

玉秀一邊說還一邊去看宋五夫人的臉色,見她一副吃了屎的模樣,差點兒就要憋不住笑出來。

怎麼滴,你莫名其妙的跑來噁心我大半天,我這才說了幾句話,你就要受不了啊?

“那個,那個,郡主一定是看錯了,你表姐,她,她自然是縣令夫人,跟那姓胡的,不過是在說一些事情罷了,都是誤會,誤會,這事兒關係到女人的名節,可千萬不要再拿出去亂說了……”

宋五夫人一臉便秘的模樣,吭哧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就想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孫夫人跟胡孝田的事情,她們這些孃家人早有耳聞,只不過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

人家孫縣令都不出來說話,那就不關旁人的什麼事情不是。

“原來都是誤會呀?我就說呢,表姐她好好的縣令夫人不當,難不成要自甘下 賤,非要拉下身子來去做縣丞夫人不成?”

玉秀瞭然的咂咂嘴,最後又大手一揮,有些可惜的說道:

“只不過現在這些事情都是殿下讓人在管著,我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鄉下泥腿子,想要去把人放出來,也不知道該從何處插手不是……”

你們不是暗戳戳的說我這個郡主什麼都不懂嗎,既然都知道我不懂了,還找過來跟自已說話,那不是自已有病啊……